52章 雙手奉上
不遠處走來烏泱泱的一群人。
虞揚被眾人眾星捧月般的簇擁著,嘴角始終噙著溫和的微笑,他手邊的薛小丁低眉順眼的看著他,眼中閃耀著絕對的服從與崇拜。
金山領著他的手下大跨步的向前走,目不斜視,頗有一身正氣。
而押解著汪福年和陳荷的小混混們時不時挑釁的看溫意一眼,并發(fā)出大聲的譏笑。
落在最后方的是競賽班成群結(jié)隊的學生。
這些學生都是熟面孔,至少溫意是認識他們的。
當初在班級里,他們對溫意的態(tài)度還算友好,尤其在溫意發(fā)表一通‘從此心中只有學習’的言論后,大家對她的好感達到了空前的高度。
可現(xiàn)在,溫意有注意到,近二十人的隊伍,有一大半都在用充滿敵意的目光看著她。
不用想也知道,這肯定是虞揚的功勞。
溫意站在葡萄園的入口處,離她不遠的申屠圣和劉漫被她擋在了果園門外,雙方暫時休戰(zhàn),都一致看著漸行漸近的大部隊。
在看到虞揚后,劉漫立刻迎了上去,眼角委屈的紅暈尚未散開,單薄纖弱的身影在漫天綠海之前,顯得那么的柔弱無力。
“虞揚,你來的實在是太及時了!”
劉漫搓了搓眼睛,白嫩的肌膚頓時又紅了一塊。
她一路小跑到虞揚身邊,眼底閃爍著晶瑩的淚光。
“你都不知道,剛剛溫意罵我什么,不僅說我狗眼看人低,還讓我滾,真的...我都沒辦法和她爭辯!”
“幸好你們來了,不然...我一定會被她欺負死的!”
虞揚給她一個寬慰的笑,和煦至極。
“不用擔心,我和班級同學都在這兒,會給你做主的!”
說完,虞揚徑直走到溫意跟前。
“怎么樣?還好嗎?”
他柔聲款款,看向溫意的目光有化不開的蜜意。
和劉漫說話時他是溫雅的,可面對溫意時,他不僅溫雅,聲調(diào)還調(diào)了濃稠的糖漬。
哪怕是申屠圣和張旋這樣的一個外人,都能感覺到虞揚待溫意的不同。
班級里的女同學都恨得牙癢癢,恨不得撲上去將溫意咬死。
申屠圣冷笑:“溫意,可以啊,原來有別的靠山啊,怪不得不去月灣湖赴約呢!看不出來,你釣男人的本事還挺強?。 ?p> 張旋在一旁補刀:“剛剛漫漫還說她可能有不正當交易,這么看,可能溫意真的不干凈。虞揚,你小心點,這種女生玩玩得了,可千萬別當真!”
而虞揚繼續(xù)維護溫意。
但在溫意眼中,表面上是維護她,實際上,他在不斷地給她招禍。
“瞎說什么呢,溫意怎么可能是你們說的那種人,”虞揚板著臉看著張旋,又說,“她是好學生,也非常勤奮,我不曉得你們從哪兒聽來的謠言!”
看到虞揚在替溫意說話,身為虞揚粉絲的女同學們受不了了,幾乎同時都站在了溫意的敵對面。
“虞揚,你別被她清純的外表騙了,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
“對啊!她家那么窮,卻能在清遠上學,不想想這是什么原因嗎!”
“是啊,這種人表面看起來勤勞刻苦,但你們看她氣色那么好,哪像吃過苦的!一看就是在撒謊!”
...
七嘴八舌的質(zhì)疑不間斷的響起,溫意無瑕去聽這些人說了什么,她的注意力都在陳荷和汪福年身上。
她記得,陳荷和汪福年躲進了防空洞,為什么現(xiàn)在會被金山押過來?
陳荷和汪福年此刻也看著溫意。
看到女兒被這么多人人身攻擊,這位母親不顧病軀,卯足了勁兒掙脫小混混的鉗制,跟只護崽子的老母雞一樣奔過來攔在溫意的身前。
似乎這樣就可以幫她抵御掉流言蜚語了。
“溫意一直是乖孩子!我不允許你們這么說她!”
陳荷用力的喊話,可她力氣太弱,好幾個音都破掉了。
溫意心頭一酸。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更惡毒的咒罵像洪水一樣朝她沖過來。
“靠!原來是溫意她媽啊,肯定有其母必有其女!”
“對!趕緊和溫意滾出清遠吧!這里不歡迎她,也不歡迎你!”
“裝什么母女情深呢,別演了,太惡臭了!”
“趕緊滾吧!離我們虞揚越遠越好,不然我可要在校網(wǎng)上掛人了!”
說著,一些同學紛紛掏出手機給溫意與陳荷錄像,更有一些人已經(jīng)在編寫上傳視頻的標題了。
而虞揚一直冷眼旁觀。
他很享受這種感覺,他能感覺到溫意在掙扎。
這樣的女孩子,就需要用最暴力的手段去馴服!
申屠圣倒有點不忍心。
可一想到溫意頂著葉合歡的臉做各種不要臉的事,他也就沒什么負罪感了。
“如果我是你,會立刻去教務處申請退學,然后永遠不在A市出現(xiàn)!”
溫意沒工夫理會七嘴八舌的語言群毆,也沒時間回應申屠圣的嘲諷。
她單手摟住陳荷的肩,盡量給她支撐站立的力量,她知道陳荷現(xiàn)在特別虛弱,她剛剛碰到陳荷的肌膚,十分滾燙,肯定是高燒還沒有完全退下來。
溫意單腿一勾,把身后的椅子勾過來,讓陳荷先坐下。
“媽,你先坐,不用擔心我!”
陳荷還想替她爭辯兩句,溫意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放心,媽,就這群小孩子,戰(zhàn)五渣而已,看你女兒怎么完虐他們!”
說完,也不管陳荷是什么反應,她調(diào)轉(zhuǎn)身,護在陳荷的面前。
溫意看著金山的方向,拍了拍手掌。
“金山,看這邊,調(diào)查問卷寫完了嗎?”她又說,“我人在這兒,暫時跑不掉,你把福年爺爺放了吧,有什么事先沖我來!”
金山是個做派沉穩(wěn)有原則的成熟男人,在他眼中,拿老弱婦孺去威脅一個剛成年的小女生,是一種非常掉價的行為。
原本他是不同意小混混把陳荷和汪福年綁過來的,但一想到溫意靈活的身手,又一想到任務大于天,便妥協(xié)了。
金山聽到溫意這么說,立刻朝抓著汪福年的兩名小羅羅使了個眼色。
“放了吧,她跑不了?!?p> 說完,金山又摸了摸綠色軍裝褲口袋,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給溫意扔了過去。
“抱歉,偶然遇到了你母親和汪教授,不得已綁了他們,咱們一來一回,算扯平。出于歉意,你的問卷我寫完了,但你恐怕到不了用上這份問卷的那天了!”
溫意接過卷子,鋪開紙張,粗略的瀏覽了一遍。
寫的還算詳細,至少能讓溫意感受到對方的態(tài)度挺端正。
溫意收好紙張,沖金山笑笑:“能不能用上,再說吧,就像我現(xiàn)在大言不慚的放個話在這兒:總有一天,你會認我為主的!”
金山被這句看似戲謔的話給弄得愣住了!
而溫意已經(jīng)在向汪福年招手了,仿佛她剛剛什么也沒說過一樣。
“福年爺爺,到我這兒來,你離得遠,我保護不了你!”
汪福年穿過人群,一路向溫意的方向前進。
劉漫注意到汪福年了,她謹記自己來到此地的目的,在汪福年快要走到溫意身邊時,她攔住了這位小老頭。
“汪老前輩,你好,我是劉漫,我想和你聊聊老宿舍區(qū)的事?,F(xiàn)在這兒有點亂有點吵,你能和我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嗎?我可以請你喝咖啡?!?p> 汪福年不想理劉漫,他干枯的手伸出來,像把垃圾撥到一邊一樣把劉漫推到一旁,不讓她擋住自己的路。
甚至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劉漫被汪福年這般不待見,她當即火了。
劉漫邁著大長腿,又一次攔住了汪福年。
“我十分禮貌的請你喝咖啡,你身為前輩,就這樣對待晚輩嗎?”
汪福年這才看向劉漫。
“禮貌?恕老朽眼拙,真沒看出來!”
張旋噌噌噌溜到劉漫身邊。
“老頭,漫漫請你喝咖啡是給你面子,你別不識好歹!”
汪福年只想快點到溫意身旁去,他不想理會這兩個年輕人,二話不說扭頭就走。
張旋對待老頭和對待女士的方式完全不同。
他粗暴的掌住汪福年的肩膀,不讓他往前走。
并說:“老頭,溫意是個謊話精,她還說這座葡萄園是她的,這種人你確定要與她為伍?”
汪福年扭過頭來,蒼老的目光先是掠過一抹疑惑,旋即又很快恢復正常。
他用力挪開肩膀,不讓張旋碰他,等移了兩步后,才大聲的說:“葡萄園就是溫意的,莫非你們還想奪她的財產(chǎn)不成!”
汪福年恍然明白這群人為什么會聚集在這兒了,他氣的直跺腳。
“我告訴你們!想搶溫意的東西,門都沒有!”
“別說區(qū)區(qū)一個葡萄園,哪怕她要整座植物園,我也甘心雙手給她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