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馨披頭散發(fā)的一頭撲進宣城公主的懷中,放聲大哭道:“母妃,我跟石堅的日子沒法過了!我要跟他和離,和離!”
宣城公主一邊撫著然馨的背,一邊勸道:“不許胡說!本宮活這么大歲數(shù)以來,還從來沒有聽說過哪家王妃要與王爺和離的!”
然馨又哭道:“他算的上哪門子的王爺?很快就要什么都不是,要被皇上舅舅貶為庶民了!”
宣城公主驚訝道:“還有這事?本宮怎么不知道?這又是為何呀?”
“這可是他親口說得,絕不會有假!至于原因嗎,女兒也不清楚?!?p> 然馨繼續(xù)哭哭啼啼道:“當初是您跟父王非說石堅有問鼎皇帝寶座的實力,這才把女兒巴巴的嫁給了他。誰知女兒還沒有嫁過去,他就被降爵為郡王了。女兒可是你們最疼愛的小女兒啊,而且還是嫡出,沒想到嫁的卻比家中哪個姐妹都不好。他要是被貶為了庶民,女兒豈不是連那些庶出的姐妹都比不上了?女兒就更……沒……法……活了……嗚……嗚……嗚……
說到傷心處,然馨更是悲傷的說不出話來。
眼見女兒如此委屈,宣城公主不由大怒,“老十三這個不爭氣的東西!本宮瞧著他挺聰明的一個人,怎么就會走到今天這一地步了!”
又去安慰然馨,“你先別著急哭。本宮這就找你父王來問個清楚!你父王自然會想法子處理這件事!”
宣城公主安慰了好一番,然馨總算是不哭了。
安撫好然馨,宣城公主又命人去請然安。
然安見到宣城公主,不悅道:“公主何事這么著急見本王?本王那邊還有好多公務(wù)沒有處理呢!”
宣城公主焦急道:“老十三要被廢為庶民了,這事你知不知道?”
然安也驚訝了,“本王不知!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宣城公主皺眉道:“這么說來,這事你也不知道了!馨兒從郡王府回來了,眼下她正在咱們這邊呢!”
然馨從偏廳走出來,見到然安就跪了下去,“父王,女兒就要活不下去了,你可一定要救救女兒呀!”
“起來說話!”
然安顧不得責備然馨擅自回娘家的事。
然馨又把負氣回娘家的緣由復述了一遍。
然安當下也坐不住了,一連聲地叫人,“來人,備馬!本王要進宮面圣!”
貶皇子為庶民這種事不是小事。石林必會告知朝中的大臣們。可眼下然安卻并不知曉這件事,這只能說明兩個問題,一這個消息是假的!二,石林確實是想貶石堅為庶民了,只是還沒有把事情擺在明面上而已。
石林正在御書房批奏折,安比海來報,“啟稟皇上,然王爺外面求見!”
石林扔下手中的朱筆,“他來干什么?宣他進來!”
然安見了石林請過安后,跪在地上道:“回稟皇上,臣忽然聽到一個消息,說皇上要把十三王爺貶為庶民。臣惶恐至極,不知十三王爺犯了什么錯,故而特來請教圣上?!?p> 石林一愣,隨后大怒道:“朕什么時候說過要把老十三貶為庶民了?這個人胡說八道,妄議皇家之事,朕一定重重的治他的罪。你快說,此人是誰?”
然安愣住了:原來沒有這么回事嗎?
一旁安比海小聲提醒道:“王爺,皇上問你話呢!”
然安回過神來,又奏道:“臣不敢欺蒙皇上,這話原是出自十三王爺本人之口!”
“這個老十三?”
石林忽然笑了,“朕只不過是隨口嚇唬了他一句而已,沒想到他到當真了!”
然安一聽,壓在心口處的大石終于落在了地上,“這么說來,并沒有此事了?”
石林笑道:“沒有的事!看把你——他這個老泰山給嚇得!”
他又道:“朕之所以會如此嚇他,還不是為了你那個寶貝女兒。你說他們都成親這么多年了,老十三還無所出。你可讓馨兒抓點緊了!”
石林明顯是在袒護石堅。石堅風流的性子他又不是不知道,只是不管石堅喜歡人也好妖也罷,但在他的眼里,石堅這并不算什么大毛病。他也不好明說他兒子又帶了一個尤物回來,他這番話原是就為此嚇唬石堅的,只能借機敲打敲打然馨。
然安忙叩頭道:“臣惶恐!是臣教女無方,還請皇上恕罪!”
出了宮,然安裝著一肚子火回到了然王府。
見到然馨,他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都是你做下的好事!要不是你與十三王爺一直無所出,皇上也不會有如此一說。本王給你打聽清楚了,這一回只是戲言,并不會當真就貶了他,但是你若再不生出個一男半女,下一次就說不定成真了!”
然馨心中正委屈著呢,忽然被然安如此一罵,當下是又羞又惱,就又落下淚來,“這怎么就成女兒的錯了?他拋下女兒一走就是好幾年,女兒有所出那才叫奇怪呢!”
宣城公主也惱怒道:“王爺怎么能這樣說自己的女兒?老十三府中還有那么多姬妾都無所出,你怎么不說是他的錯?”
看到父母雙親為自己不能生子的事吵架,然馨臉上再也掛不住了,哭泣著便跑了出去。
然安也覺得自己一個當父親的如此說女兒不妥,當下又對宣城公主斥道:“馨兒之所以會如此任性,都是你這個當娘的太過寵溺之故。不然她也不會擅自回娘家!”
宣城公主自然不肯白挨一頓斥責,“這怎么就又成本宮的錯了?在本宮看來,馨兒并沒有做錯之處,錯的是他老十三。這事說起來也怪你,是你說老十三有問鼎皇帝寶座的實力,本宮這個才同意把馨兒嫁給他??赡憧纯船F(xiàn)在,他卻把一個好好的親王過成了郡王,還連累咱們馨兒受委屈,你怎么不說是你眼瞎之故?”
“說來說去,這到成了本王的錯了?好!從今以后,馨兒的事本王再也不管了。憑你們娘倆鬧去。你們就是鬧到天上,本王也不管了!”
然安原本就壓不住宣城公主,這回更是自己理虧,當下一惱,摔門走了!
宣城公主被氣了個到仰,但因關(guān)心然馨也就沒空再去理然安。
然馨在然王府一住就是好幾天。在宣城公主的勸說下,她已經(jīng)后悔自己當初回娘家的這一沖動行為,她有心回郡王府,但是石堅卻始終不派人來接,她一時也不好找理由回去。
郡王府書房,東方岳正在一旁捧著一卷書看,他把桌案讓出來讓劍寶寶畫畫。
桑水若素陪著劍寶寶有一搭沒一搭道:“郡王妃都回娘家這么多天了。你也該接回來了吧?”
“是她自己要走的,又不是本王轟她走的。她要想回自己回,休想本王去接他!”
就這幾天的空,閑來無事的東方岳,索性把石堅原來的姬妾發(fā)落了個一干二凈。真不知石堅的魂魄回來后,看到空空蕩蕩的王府,會不會哭暈在廁所。
桑水若素原是阻止來著,“你這樣做實在是不妥。哪有人轉(zhuǎn)性子轉(zhuǎn)這么快的?你好歹也留下一兩個給郡王府充充門面,不然會引起別人懷疑的?”
“本王的事你少管!本王知道該怎么做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教訓本王!”
自從那天被桑水若素拒絕后,東方岳總覺得氣不順,連帶著說話也總是夾槍帶棒的。
劍寶寶把這一切看在眼里,“爹爹,你生氣了?”
東方岳死不承認,“本王生什么氣?本王現(xiàn)在要雨得雨要風得風,本王生的哪門子氣?”
桑水若素把劍寶寶拉到一旁,“別理他!讓他耍他王爺?shù)耐L去吧!”
一連幾天沒人理自己,東方岳也覺得甚是無趣,索性打起坐來。
自從肉身被毀后,他的修為就一直停滯不前?,F(xiàn)在好不容易有了合適的肉身,他還是安心修行吧。
誰知這一打坐不要緊,他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就修行不下去,總是有這樣那樣的亂七八糟的事,不斷打擾他的心智,再加上石堅的魂魄也總是搗亂,有好幾次他差一點兒就走火入魔了。
看來如此拖下去也不是長久之計,他還需盡快脫離王爺這個身份,遠離京城才是。他打定主意要拿然馨做文章。
桑水若素勸不動東方岳,索性也就不再理他。書房中又是一陣沉默。
東方岳無聊地看了一會兒書,按耐不住的來到劍寶寶的面前,“寶寶,你這樣畫不行。爹爹來教你怎么畫好不好?”
“好!”
劍寶寶乖乖的把畫筆遞給東方岳。
東方岳接過畫筆,一卷衣袖,正想要在桑水若素的面前好好露上一手時,忽然郭大來報,“啟稟王爺,宣城公主來了!”
“她來做甚?”
東方岳被掃了興致,但也只能丟下畫筆去見宣城公主。畢竟人家還是他名義上的姑姑兼丈母娘。
宣城公主正在廳中喝茶,聽說石堅把府中的一干姬妾遣了個干凈,心中也是為然馨大為高興,“看來老十三這回是鐵了心要好好跟馨兒過日子了!”
東方岳來到宣城公主面前,謙謙然施了一禮,“侄兒見過三皇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