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水太深，你把握不住
于是到了第七天。
【升級成功】
【煉藥師等級：11，再次升級需2000經驗點】
【“丹道加持”升級：獲得70%的丹道提升，有70%幾率發(fā)生丹藥道升】
白霽一驚。
按照之前規(guī)律，升到12級應該消耗1100經驗點。
但現(xiàn)在竟要兩千點，比上次升級多了整整一千點！
難道接下來的規(guī)律，是每升一級，消耗經驗點加一千？
白霽有些凝重，若真是如此，那以后光靠煉丹積累經驗點，就有些困難了。
之前煉一百顆對應等級的丹藥就能升級，而現(xiàn)在往后，每次升級要煉的丹藥越來越多。
考慮到丹藥對藥材品質、煉制時間的要求越來越高。尤其到了五品，不論丹方還是藥材都愈發(fā)稀有。
恐怕即便是元命殿，也很難透支這么多藥材讓白霽煉。
所以再純靠煉丹積累經驗點，效率就會比較低了。
……
長元殿上，為期二十一天的比試，終于落下帷幕。
“起！”丹心玄體解昊丹輕叱，爐蓋應聲飛起，六枚丹藥竄出懸于空中。
這六枚丹藥如同六顆流光溢彩的寶石，珠圓玉潤、完美無瑕，不像丹藥，而像頂級珠寶。
六枚極品丹藥！
“不錯?！比f丹堂主露出滿意笑容。
位于大殿側座的萬丹堂一行也紛紛點頭，面露崇敬尊尚之色。
同時看向對側的元命殿一方，露出傲然自負的笑容，甚至暗藏不屑。
打敗元命殿的雖不是他們，但和解昊丹師出同門，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有如此反應，也在情理之中。
元命殿一方皆面無表情，完全無視萬丹堂一眾，都盯著自家選手霍高。
唯有殿主神色平和，似乎并不把比試放在心上，甚至還面露笑意地贊賞了一句：“不錯，不錯?！?p> 堂主余光掃視殿主，感覺對方那種放松自然，不像自持身份演出來的，而是發(fā)自真心，不由得詫異：
這老家伙何時心胸寬大到這種程度了？
六顆丹藥中的兩顆飛往大殿兩側，剩下四顆分兩撥飛向殿主和堂主。
“不愧是解師叔，一出手便是極品！此等功力、此等造化，天下間同境界者，誰人可敵？”
“解師弟的年紀輕輕，便已有如此造詣，讓人汗顏?！闭f話的人沒有一點汗顏，反而得意道：“比人小一半又如何？照樣橫掃無敵手！”
“雖只有七品，但論造詣深度，恐怕六品、五品，都不見得能到這般境界！”
更是有人直接放話：“七洲丹師千百萬，遇我?guī)熓灞M低眉！未來天下丹道執(zhí)牛耳者，舍丹心玄體其誰?。俊?p> 唯有藥仙靈女宣榛月頜首順目，神情溫和微笑出聲道：
“解師弟也算超常發(fā)揮了，極品丹藥可不是次次都能煉出的。這次成功，也虧霍高師兄給了他壓力和鞭笞。”
這話一出，包括殿主在內的所有元命殿人都不由得側首。
這位藥仙靈女給他們的印象著實不錯，話少，性情溫和，不驕不躁，恭謙有禮。
若非隸屬不同門派，他們定會追捧推崇，但現(xiàn)在只能沉默以對。
哪怕出于禮貌吹噓一番，也得等霍高煉完才行。
沒過多久，霍高也成丹了。
“起！”霍高并指一點，爐蓋飛移，霎時間輕微的丹香涌出。
四顆半透明的丹藥飛出，分別飛往大殿兩側，和正座上的兩人。
堂主伸手一接，端詳幾眼，點頭道：“不錯，算得上上品丹?！?p> 殿主：“勉強算上品丹吧。這次和他自己比，有所突破。但和解昊丹比差距不小?！?p> 殿主一點也沒維護霍高的意思，在眾人看來，這也是大度的體現(xiàn)。
過于維護反而還落下乘。
解昊丹明顯遠強于霍高，與其維護霍高，強要面子，不如大方承認不足。
輸給丹心玄體，不是丑事。能比一場，也是難能可貴的機遇。
霍高雖有不甘，但也對解昊丹拱手道：“我輸了，丹心玄體果然名不虛傳，我服！”
解昊丹昂首挺胸、氣宇軒昂，確實是為人中龍鳳。
此時見霍高服輸，微微一笑，禮貌回禮：“霍兄言重了。”
“實不相瞞，若無解兄，我還煉不出這爐丹。都是途中多次窺視解兄手法技巧，有所領悟，才勉強提升丹品。否則全靠我自己，頂多就是中品罷了。”
元命殿一方面面相覷，沒有表示。
萬丹堂有些人聞言，露出得意笑容，紛紛點頭。
堂主頷首微笑：“此子心性不錯，未來可期。”
“丹心玄體更不錯，贏了也不驕不躁，必成大器。”殿主簡短評價，同樣自然微笑。
堂主又瞥了殿主兩眼，總覺得這家伙態(tài)度有點反常，不像認識中那樣。
殿主繼續(xù)道：“按約定，我將上半部元命丹書借與解昊丹觀摩三天。當然，我要給他神魂打入禁制，使其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內容?！?p> “善?！碧弥鼽c頭。
這才是他此行的主要目的，什么震懾、拉攏元命殿都是附帶的。
真正的目的，是想借元命殿核心傳承——
由元命殿開創(chuàng)者，成就傳說中丹仙果位的元命丹仙所著的“元命丹書”半部，提升解昊丹底蘊。
萬丹堂雖與元命殿同屬頂級丹道傳承，但論核心底蘊，卻差上一籌。
萬丹堂由三位丹圣所創(chuàng)，后又有三位丹圣加入、出過四位丹圣，總計有十位丹圣底蘊。
而元命殿，前后總共只有七位丹圣。
但丹仙傳承的價值，卻比十七位丹圣合起來還大得多！
這其中是質的差距，是極難靠丹圣以數量彌補的鴻溝！
所以宇明宮這次才會大費心血，求丹書一看。
別看萬丹堂一行表面風光得意，實際上這次比試，都是宇明宮用不少東西換來的。
雖然付出不小，但長期來看是值得的！
“不過?！?p> 殿主突然話鋒一轉，搞得堂主心頭一跳。
你這“不過”是怎么回事？之前談的時候沒附加條件吧？
“不過什么？”
殿主神秘一笑：“不過現(xiàn)在有個能讓解昊丹有十天時間，閱覽整部丹書的機會！”
堂主足足愣幾秒，才變臉色：“你確定！？”
他第一反應是殿主要坑他，其中肯定有詐。
但閱覽整部丹書這種機會……
丹書上半部，只記載了九到四品丹師相關內容。
而下半部，則記載了三到一品丹師相關內容，以及……
元命丹仙突破到丹仙境界的經驗感悟！
最后這點的價值，遠超其它所有！
所以若能閱覽整部丹書……
堂主呼吸急促起來，這個誘惑實在太大了！
他雖為丹王，但天賦注定無望丹帝丹圣，丹仙就更不用談了。
但丹心玄體卻有這可能！
因此他將此生丹道夙愿都寄托在解昊丹身上，而若解昊丹真能得到元命丹仙的完整傳承，也許……
能創(chuàng)造奇跡！
這一刻，哪怕知道有詐，堂主還是問道：“這個機會……怎么把握？”
殿主心中一笑，上鉤了！
把握？
就怕水太深，你把握不??！
“讓解昊丹與我殿弟子再比一場，贏了便行。但若輸了，半部都不行?！?p> 堂主頓時警惕，果然有詐！
但他還是謹慎問道：“是和什么弟子比試？”
殿主一笑：“和我殿一位十六歲新弟子比試。”
堂主頭上緩緩冒出一個“？”
十六歲？新弟子？
這是演的哪出？
是他口誤了還是我聽錯了？
“十六歲？你確定？”
殿主點頭：“確定?！?p> 這下堂主更迷惑了。
這葫蘆里買的什么藥？還是他吃錯藥了？
出于謹慎，堂主又問道：“具體比試形式呢？”
“我宗有位開靈境弟子，前段時間參與解決一樁道詭，可惜失敗且身負重傷。現(xiàn)在傷勢穩(wěn)定，但道詭之力尚在，不能完整祛除。
這次比試就是治療他，由解昊丹和我宗弟子開方煉丹，最終誰的丹更好，誰就贏。”
堂主眉頭微皺，比試流程聽明白了，但里面的可操作空間……有點多。
殿主看出他的疑慮，說道：“救治目標和我宗參賽弟子，你可親自查看，確認有無問題。
你還可指定丹方必含哪些藥材，我宗不參與。
另外，藥仙靈女也能參加?！?p> “什么！？”堂主瞳孔一縮，面露驚容。
第一句話是要打消他對人員上做手腳的疑慮。
第二句話是要打消他對元命殿提前備好丹方的疑慮。
可第三句話，讓藥仙靈女也參加，這主動制造對手優(yōu)勢是要干嘛？
“二打一？”
“是?！?p> 堂主沉默了，這次他真不知道殿主想干嘛。
難不成……其實是示好，主動送丹書看？
這不過是個借口？
“羅兄若不信，我現(xiàn)在可立下劫誓，若我元命殿、紫清宗任何人在此次比試上行有損公平、舞弊之事，我諸章維就遭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堂主臉色一變，這雖只是口頭一說，但話說到這份上，很能說明問題了。
他們都是德高望重之人，背后是一門一派，這種話不會亂說。
細想一下，就算給丹心玄體看了丹書又如何？
兩門本來就長久以來維持良好關系，這么做也算結下一樁善緣，沒必要搞舞弊之事臟自己手。
不過……
“這事我得想想，諸兄可否容我?guī)滋鞎r間？”堂主斟酌后說道。
殿主呵呵一笑：“可以，你們這兩天吃好玩好，不急，不急?！?p> 但他眼中卻閃過一絲不已察覺的精光。
比試結束的兩個時辰前，殿主祭出一道分身，找到副殿主。
“情況如何？”殿主問道。
副殿主不說話，只是大袖一揮，一大堆丹藥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
然后殿主眼睛就直了。
他沒眼花的話……不，他怎么可能眼花！
可眼前真就放著幾百枚極品丹藥！
極品！
幾百枚！
而且……
殿主“捧起”五枚丹藥，激動得雙手都在打顫。
“這、這、這是……”
“沒錯?！备钡钪鼽c頭，人都有些麻木，“完整的丹道垂青?！?p> 完整的！垂青！
殿主這輩子，也就觸發(fā)過兩次！
而現(xiàn)在，他竟看見無顆！
五顆！
還是出自一位十六歲的少年之手！
一股無法言喻的震撼襲上殿主心頭。
他之前覺得，白霽連續(xù)兩次觸發(fā)垂青很離譜了，而現(xiàn)在……
沒有最離譜，只有更離譜！
這是奇跡！
是仙跡！
不過……
“好像有丹道垂青的只有這三十幾顆？”殿主指著三十幾枚被集中在一起的丹藥問道。
副殿主點頭。
“這里少說也有六百顆丹藥，三十幾顆有丹道垂青，這概率……不高?！?p> 殿主有點遺憾，他以為這些是白霽偶然觸發(fā)得到的。
算一下，大概8%的概率。
雖對白霽的基本情況來說，這已是聞所未聞的驚世奇跡了。
但殿主曾一度認為，白霽可能很容易觸發(fā)丹道垂青。
現(xiàn)在看來，是他想多了。
然而副殿主說道：“師兄，這二十幾枚，是白霽最開始時連續(xù)煉出來的，不是隨機觸發(fā)的?！?p> 殿主：……？
副殿主沉默一下，深呼吸一口氣，似乎要講述一個驚世駭俗的事：
“我懷疑……白霽能主觀控制觸發(fā)丹道垂青！”
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