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醫(yī)院還有兩站地,任佳葭提議走過去,順便在路上買些水果鮮花。
第一次去家里吃飯空著手,她就很尷尬了,如果去醫(yī)院看望還不拿東西,那任佳葭就真的不好意思再見他爸爸了。
到了醫(yī)院,陳瑞博爸爸已經(jīng)醒了,看到任佳葭非常高興,就要坐起來,被陳瑞博按回床上。
“你去給我們倒兩杯熱水?!?p> 陳瑞博爸爸把他支走之后,認真地對任佳葭說,“……我現(xiàn)在雖然成了廢人,但是我不會拖累你們的,這個你放心?!?p> 任佳葭眼圈泛紅,最聽不得這種話,“叔叔,您別這么說,瑞博和我照顧您,是理所應當?shù)摹?p> 他搖了搖頭,“沒有什么是理所應當?shù)?。瑞博這些年過得并不開心,就像被設定好的程序一樣,沿著固定的軌跡運動。他怕我一個人在家想不開,每天都回家吃飯,幾乎從不跟朋友出去玩。”
任佳葭看他想要起身,連忙示意他躺好,主動將病床搖了起來。
陳瑞博爸爸突然笑起來,似乎想到了什么開心事,“那小子就知道把我按在床上,從來不會想到幫我把床搖起來?!?p> 任佳葭破涕為笑,也跟著笑了起來。
“我看得出來,他很喜歡你,在初中的時候,就喜歡。不過他自己好像并沒有意識到,也或許是他根本不懂,又或者他不敢正視內(nèi)心的想法。”陳瑞博爸爸靠在床上,長嘆一口氣,“畢竟他的青春幾乎都耗在我的身邊了?!?p> 突然轉(zhuǎn)頭看向任佳葭,“如果你做我兒媳婦的話,我很滿意!”
“叔叔!我們才在一起兩三天……”任佳葭的臉騰一下子就紅了,低著頭玩衣角,根本不敢看他。
“哈哈哈!如果他以后欺負你,你就告訴我!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陳瑞博正好走進來,看著羞澀的任佳葭和大笑的爸爸有些摸不著頭腦。
“聊什么呢?這么開心。”
他爸爸咳嗽了一下,說:“聊到你小時候尿床的事了……”
“那個爸!給,喝水吧!”他連忙用水杯堵著他的嘴,小聲說,“瞎聊什么呢,這個不許說!”
隨后陳瑞博給任佳葭遞水時,被她偷偷掐了一下,吃痛地叫了一聲,“??!”
爸爸斥責道:“喊什么?!嚇我一跳!”
“不是……爸,她剛才掐我!”
“掐你一下怎么了?一個大男人亂喊亂叫的,像什么樣子!”
任佳葭偷偷地沖他扮了個鬼臉。
一時間,陳瑞博感覺委屈極了,被掐了還不能吭聲了?我是不是你兒子?。?p> 任佳葭也不打算去外面吃飯了,就陪著他爸爸在醫(yī)院簡單吃了兩口。
出了醫(yī)院后,陳瑞博好奇地問任佳葭,“我爸都給你說我什么黑歷史了?”
任佳葭仰著下巴,裝作生氣的樣子,“哼!叔叔說你以前好像談過對象,還不止一個呢!”
“冤枉?。∥乙郧皼]談過對象?。∫粋€都沒有!”陳瑞博連忙解釋,甚至舉著手準備發(fā)誓了。
“噗~哈哈!騙你的啦~”任佳葭沒繃住,笑了出來。
“我說嘛,我爸也不能無中生有??!”陳瑞博擦了擦額頭的汗。
猶豫了很久,任佳葭還是打算告訴陳瑞博實情,“叔叔說,他雖然沒了雙腿,但是已經(jīng)可以照顧自己,不會拖累我們,讓我不要擔心……”
陳瑞博摸了一下眼睛,不知是不是眼里進了飛蟲,“其實……我爸出車禍的時候也曾經(jīng)很消沉,甚至想過……自殺。為了讓他振作起來,我開始偷懶,讓他給我做飯,洗衣服,疊被子……”
吸了吸鼻子,他繼續(xù)說,“看著他一瘸一拐地忙碌,我也很心疼,可是我更希望他可以好好活著……”
任佳葭偷偷抹了抹眼淚,紅著鼻子說,“有時候索取,或許也是一種愛?!?p> 陳瑞博整理了一下情緒,說,“不過現(xiàn)在好了,他現(xiàn)在的心思都在你身上,肯定不會想不開的?!?p> “嗯,我會常去看望叔叔的?!比渭演缛粲兴嫉攸c了點頭。
將任佳葭送回宿舍,陳瑞博打算去一趟衛(wèi)星盟,驗證一下之前的猜測。
在拐彎處撞到了慌慌張張的郝漓,滿臉驚恐,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
“郝漓?你這是怎么了?”
“嗯?你是……陳瑞博?快快,快跑,我剛才看到了一個怪物!”郝漓經(jīng)過短暫的迷茫后,認出了陳瑞博,拉著他一起跑進了女生宿舍。
“欸~等等,這是女生宿舍!我……”郝漓顧不了這么多了,將外套罩在他頭上,拽著他進了宿舍。
沒想到從小的夢想就這么實現(xiàn)了。陳瑞博感覺有些不真實,莫非是夢?使勁兒掐了一下胳膊,果然不疼。
“嘶~你掐我干什么?!”郝漓憤怒地給了他一拳。
好疼!原來不是夢。
到了宿舍,郝漓將罩在他頭上的衣服拿下來,鎖住門,又將窗簾拉上,長出了一口氣,拍著胸脯坐在凳子上,“安全了……”
陳瑞博好奇地打量著女生宿舍,其他人都不在,心里莫名有些失落,問,“你舍友呢?”
“她們出去住了,現(xiàn)在宿舍就我一個人?!?p> “你剛才說的怪物是什么?”
郝漓四處望了望,湊到他身邊說,“剛才我在操場邊上的小樹林里發(fā)現(xiàn)兩個人鬼鬼祟祟的,我以為他們要……那個~,我就悄悄跟了過去,沒想到……!”
陳瑞博忍不住問,“什么?”
“沒想到竟是兩個男的!”
“……”
郝漓再次確認了周圍沒有別人,繼續(xù)說,“我有些受不了,就打算退走,突然……我看見……我看見……其中一個人將另外一個的臉……剝了下來!”
“把臉剝了下來!?”
郝漓心有余悸地說,“最恐怖的是那個被剝掉臉皮的人,絲毫不覺得疼,直接帶上了一個白色的面具?!?p> 陳瑞博連忙問,“什么樣的面具?”
“我也沒敢看,應該就是普通的白色面具,什么花紋也沒有,純白色的?!?p> “后來呢?”
“后來……我嚇得退都軟了,癱在地上起不來,等他們離開后,我才跑回來的!”
“……”
陳瑞博感覺此時不簡單,或許跟異人有關(guān),那個被剝皮戴面具的人應該是新加入的異人。
將消息告訴陸山虎后,發(fā)現(xiàn)郝漓正在脫褲子,陳瑞博連忙轉(zhuǎn)過身去,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你,你,你脫褲子干什么?”
郝漓挑逗地問,“這褲子太緊了,換個寬松的。怎么?看到我換衣服,興奮了?”
陳瑞博不甘示弱地回問:“你……是剛剛……嚇尿了嗎?”
“……?。∧悴拍蜓澴恿四?!你趕緊跟你女朋友打電話!”
陳瑞博問,“干什么?”
郝漓一副看白癡的眼神望著他,“當然是讓她來找你啦!難道你還想跟我獨處一室嗎?大色狼!”
“誰是大色狼了?”
“不是色狼,你剛剛干嘛偷看我換褲子!”郝漓是不會承認剛才是自己腦子一抽,突然把他在宿舍的事給忘了。
“那是你自己在我面前換的!”
“你再說?!你再說我就告訴任佳葭你想非禮我!”
“你!……!?。 ?p> 無奈陳瑞博撥通了任佳葭的電話,“喂,佳葭,你洗漱完了嗎?”
“還沒呢,你回醫(yī)院了嗎?”
“……那個……我還在學校呢?!?p> “嗯?你怎么還不回去,有事嗎?”
“你能下來一下嗎?”
“干嘛?”
“下來你就知道了?!?p> “好吧,那你等我一下。”
掛了電話,陳瑞博讓郝漓去樓梯口等著,將任佳葭拽進來宿舍。
看到陳瑞博的一瞬間,任佳葭整個人都傻了,張著嘴不知該說什么,手機都掉在地上了也沒反應過來。
“你,你進女生宿舍干什么!瘋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