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謫塵傳

第十六章 南樟之危

謫塵傳 花師彰 3248 2022-11-17 22:02:45

  紫色凰鳥張開巨大的羽翼,翱翔天穹,鐘,藍,炎三人在后始終力追不上,追出數(shù)十里后卻見那凰鳥巨大的身影漸漸壓低,最后在群山間失去了蹤跡。

  雷陣已經(jīng)停息,獸群也已跟隨凰鳥指引來到了安全地域。冰天雪地中的三人焦急四處尋找杜凰的身影。但這里山勢崎嶇,到處深谷險壑,尋找人影談何容易。

  鐘思長已經(jīng)極其焦慮,炎采煙對他二人道:“你們繼續(xù)尋找,我去請師尊過來!”

  炎采煙離去后,鐘思長與藍巡欲再分頭尋找,卻見到地面獸群不知何故忽然整齊地朝一個方向奔去,當天空的飛鳥群掠過他倆身邊,藍巡拍手道:“它們定是尋找杜凰去了!”

  鐘思長眼前一亮,喜笑顏開道:“是吶!獸群知恩圖報,定是尋找恩人去了!我們快追吧!”

  二人遂緊隨獸群身后,將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了腳下奔騰的百獸身上。鐘思長不禁自嘲自己,道:“野獸都能尋找她的蹤跡,而我們朝夕相處卻仿佛相隔天涯?!?p>  藍巡默不作聲。

  “若是能找到她,這次一定要想個法子不與她失去聯(lián)系?!辩娝奸L暗暗下定了決心。感激之余,鐘思長又對藍巡道:“藍兄,多虧你點醒我,若沒你在旁,我真不知怎樣才好?!?p>  “你謙虛了,就算沒有我你也能很快明白的。”

  百獸越過山谷,來到了一座陡峭山峰前,山勢太高,獸群不能上,只聚在山腳下不停咆哮。鐘思長見鳥群依然在成隊飛行,于是繼續(xù)隨著鳥群向著山頂飛去。

  果不其然,山頂雪地上躺著一個幾乎赤身的少女,正是力竭而昏倒的杜凰,身上的羽毛還沒有完全褪去。鐘、藍二人回避不看,不敢下落接近。

  “你下去吧!”藍巡道。

  鐘思長卻躊躇不前。

  “吳邶竹不在這里,只有你能救她!我——我不方便?!弊运{巡下山以來,始終與眾人保持著些距離,鐘思長見他執(zhí)意如此,于是他脫下自己羽袍,落在了杜凰身邊。

  他閉上眼將她全身包裹起來,“藍巡,你懂得醫(yī)術,替她看看吧!”

  藍巡卻拒絕道:“我只是微末功夫,不能當真。當下要立即趕回與師尊見面。事不宜遲,走吧!”他率先而行,鐘思長于是抱起杜凰緊隨在后。

  一路上藍巡都少言寡語,但他卻堅持將自己的羽袍披在了鐘思長肩上?!岸嘀x?!痹瓉硭{巡也并非冷漠之人,鐘思長遂問起了這位同窗半年前的傷勢。

  “你的傷恢復了嗎?”

  “好些了。”

  二人皆心事重重,一路上沉默不語。而鐘思長懷中抱著依然昏迷的杜凰,眼淚不停的涌出,恨不能立刻返回師尊面前請求救治。

  正念想間,靜瀾師尊與炎采煙已見到了他們。

  鐘思長托著杜凰,眼淚焦急涌出,“周師尊,請你快看看——”。靜瀾道長望向杜凰氣色已知大概,他說道:“不礙事。你們放心些。”

  得師尊一言,三人心中才安定下來,而鐘思長已是冷汗?jié)M頭,他長長緩了口氣。

  回到村里,所有弟子今日全部待命村中,士氣低落,每個人都沉悶寡言。

  待到晚上,杜凰終于蘇醒過來,羽門眾人才活躍了一些。春回峰同窗們紛紛詢問她化身凰鳥的奇事。而杜凰醒來以后不僅毫無疲態(tài),反而更加活潑,只是眉目間比以往少了一分俏皮可愛,多了一分靈動銳利。

  鐘思長與吳邶竹在屋外與兩位師尊在一起,詢問著杜凰的事情。待師尊們細細解釋過后,他們才知道原來杜凰的真正身份。

  “非常之地,必進非常之人。杜凰天生冰雪之心,傷心之情甚于別人。百獸互相踐踏,才催生了這種劇變?!眲︻傅篱L叮囑他二人:“今日之后,杜凰今非昔比。你們當以此為激勵,但不要另生攀比嫉妒之心?!?p>  鐘思長含笑說道:“杜凰師妹有這般大進步,我們?yōu)樗吲d不及,怎會與她攀比。師尊也說了,她是鸑鷟寄身之主,豈是我們凡夫俗子可以攀比的?!?p>  吳邶竹卻道:“人之貴賤在乎志氣,豈能以它物作為衡量?杜師妹如今能夠運用獸身,恐怕也不能為所欲為,她族人給與她的重擔只會更加沉重!”

  劍罡道長捋須微嘆,道:“三帝仙門,本就不是為常人所創(chuàng)立。凡所屬弟子,即便先前沒有多少原始之責任,但進師門之后難免有著無形重擔——日后你們自會知曉?!?p>  靜瀾道長道:“不說這些,我們還是先去寒山將軍那里吧。她孤身一人完成了改道大事,耗力不淺,還須與她好好商談明日要務?!彼謱︾?,吳二人道:“杜凰蘇醒未久,還須人照看,由你二人最是適當,你們去吧?!?p>  二人奉命離去。劍罡、靜瀾倆道長遂往寒山宜住處去。

  村中角落,摞起了一座高高的草堆。這里遠離房舍,一旁只有一口水井為伴。幽月冷冷,照臨大地。一個白衣少女背負著寶劍,獨自在這里徘徊。

  微微寒風吹動袍帶,路過這仰面望月的人,卻難以知道她的心思。

  她彳亍地行走了幾步,又行走了幾步。圍著在井旁走了個圈。

  不久,又走了一圈。

  也許覺得月色不夠明亮,她忽然地躍上了稻草堆,想看得清楚些。

  她還未立穩(wěn),便見到一人已經(jīng)躺在草堆里,一雙眼看著夜空。

  “你怎么在這里?”偶遇之下,明彩本能地情不自禁。

  藍巡坐起身來想離開??刹恢罏楹?,他始終沒有站起身來下定決心離去。

  “你——”

  藍巡看著她閃爍著月色的明亮眼睛,半晌之后,吐出一句,“你還好嗎——”

  明彩微微低下了面龐,但她卻轉過了身去,只留個藍巡一個飄逸的背影。

  “我很好?!滨久疾徽梗鞑势^想往后多看一眼。但是她始終沒有往后再多看一次。

  她仰望著明月,沉默不說話。有那么一剎那,那亙古不變的月光好像給與了短暫的她一個滿意的答案。

  “你背負了劍,你已經(jīng)選擇你要走的路?!?p>  藍巡起身,“謝謝你教給我御空術?!?p>  “我是不會回來的了——”

  藍巡已經(jīng)飛向遠處了。殘酷的話終于說出了口,只剩一堆草木停留。

  劍罡道長怒道:“你必須盡快離開這里!這里不需要你留下?!?p>  寒山宜咬牙道:“這條路我一定要攻下去!撤我的職也沒用!”

  “不僅撤職,明天我親自送你回去!”

  寒山宜委屈皺眉,強忍淚水不下。

  劍罡道長魁梧身軀立在一旁,面容怒氣未消,然而他還是說道:“你不是一般的羽門弟子,此處危險非同小可。你只有盡快回到海中,我們才對鱗川族長有個交代?!?p>  提到魴蘆族長,寒山宜終于落下淚來。她心中糾結不堪,進退兩難。

  靜瀾道長好言道:“她當初不肯孤身離鄉(xiāng),晚來了半年。如今她也不會聽你的話?!?p>  “不聽話怎地?出了差錯如何交代?簡單事情簡單做,不必拖拖拉拉,惹那額外是非!”

  靜瀾道長不答話,他看著寒山宜,只見她緊抿著嘴唇,兩只手緊緊握著玉笛,手背骨節(jié)也緊繃了。他也輕嘆道:“地漿如此接近地面噴發(fā),掌門已經(jīng)知曉此處情況。你的無心之舉,已經(jīng)為羽門立下了大功,剩下事無須你再去做?!?p>  劍罡道長亦好言道:“羽門全部弟子我們都要設法轉移。箭門妖孽這次下了決心,目標就是你們這新一代的羽門弟子。你牽掛同門,我深深感動,但事關存亡,牽動兩派,不要再任性了!”

  二位師尊齊看她,實在不想動用法術逼迫她離開,要是自愿離開當然是最好。

  終于,寒山宜麻木地點點頭,她說道:“我愿意離開。但請兩位師尊告訴我,怎樣轉移這七百羽門弟子?”

  倆道長互視一眼,猶豫要不要說出。寒山宜卻不給他們商量機會,她手握長笛抵在喉間,“身為主帥,臨陣脫逃,在鱗川是滅族死罪。我乃開山將軍,落雪行有我之名,師尊若不肯告知我穩(wěn)妥方法,踏出門外之時,寒山宜必自裁于此!”

  一個碧玉年華的小姑娘,竟然是如何都奈何不得,劍罡道長氣消長嘆,“告訴她吧?!?p>  為擔責任,寒山宜今日獨立完成了九洞九渠工程,然而師尊更關注的是她所展現(xiàn)的鱗川陣法之神威。這般年紀,這般修為,這般志氣,實在后生可畏。

  靜瀾道長深思片刻,布下遁光罩,隱匿了三人身影。

  “箭門八王之休門王的身份已經(jīng)知曉,來者不善,掌門真人有令,此次要完全震懾箭門余孽,以奪主動,要賊人往后不敢輕舉妄動,最終目的要為你們爭取更多的成長時間。”

  “所以你不必擔心,武部朝霞峰膺擊道長與文部秋來峰拒禮道長已在附近,杜微云,玄今傲等往屆師兄師姐也已在村中護衛(wèi)著你們。只待荒王余眾現(xiàn)身,你們將由往屆最優(yōu)異的羽門弟子護送回山。”

  寒山宜問:“那師尊們呢?”

  澎湃的肅殺劍意已經(jīng)溢出了劍鞘,劍罡道長緩緩說道:“自然是教他們有來無回?!?p>  知道時間不多,寒山宜終于愿意配合師尊們的計劃。她說道:“他們引動了這么多的地底炎河,我無法引回。但白天時我已將杏鰭圣鯨所產(chǎn)十顆鯨珠的靈氣全部布在了南樟周圍,我布下了我族的護城大陣,請山青、拒禮倆位師尊們暗中多多加持,但愿能保南樟無虞!”

  靜瀾道長答應了她,“那么,今夜你就啟程吧。由玄今傲師兄一行人護送你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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