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整我軍心
這些天,劉濤雖然帶在校場里訓(xùn)練士卒,卻也不是不聞不問。
軍訓(xùn)之所以持續(xù)了十天,那是因為林海終于將兵器湊齊了。
雖然超出了三天,劉濤卻也沒有懲罰他。
畢竟,倉庫里的那些兵器,他也見過。
除了被老鼠咬爛的木頭桿子,最多的就是生銹的鐵片。
這讓接受任務(wù)的林??煲偭?。
誰能想到一個城的兵器府庫竟然爛成這樣?
沒辦法,林海只能將全城鐵匠招募起來,開始打鐵大生產(chǎn)。
好在錢糧敞開供應(yīng),鐵匠們也加班加點,拼命打造。
甚至林海也充當(dāng)了一回鐵匠,總算是將刀盾打完出來。
可是,劉濤要求的一千副弓箭可難為他了。
制作一把弓,可是耗時耗力的事。
城里府庫被他翻了個天,總算找出來六百多把,但種類繁多,大部分都是七斗戰(zhàn)弓,還有的是一石強弓。
剩下的林海也沒辦法,只能派人去城里購買,哪怕是獵弓也要買來。
于是,十天過去,林海拿著六百多把弓和緊急趕制出來的箭矢前來交令。
劉濤也沒難為他,而是讓他繼續(xù)負(fù)責(zé)兵器制造,同時監(jiān)管城內(nèi)治安。
除此之外,新野招募士卒的消息隨著每月三斗粟米的糧餉迅速傳播。
那些走到這里的流民頓時停下腳步,而更遠(yuǎn)處的流民更是向著趕來。
別說三斗粟米,就是一斗也是活著的希望。
看著城外招募的兵營天天爆滿,負(fù)責(zé)此事的官吏忙的腦袋都昏昏的,尤其是那些硬是說自己是青壯的老人孩子,讓他們聽著心里就難受。
十天的時間,前來應(yīng)招的人已經(jīng)超過兩萬,更有人還在前來。
這其中單單精裝就有五六千,劉濤見此決定將三千人的規(guī)模增加一倍。
六千人,也能負(fù)擔(dān)的起。
只是林海又多了一項工作,打造槍頭。
長槍最是簡單,一根長木頭加上槍頭就行。
征兵的進行十分順利,成功入選的直接拿著粟米跑到親人面前,將救命的糧食藏好。
這個年代講究鄉(xiāng)黨,一個地方出來的人都會報團。
所以,當(dāng)兵的都是左右相互熟悉的人,戰(zhàn)場上團結(jié)起來,戰(zhàn)斗力不弱。
而且,因為是同鄉(xiāng)的人,對于信義非常看重。
若是有人拿了粟米而逃走,只會讓鄉(xiāng)黨唾棄,甚至自己的鄉(xiāng)人也會被別人瞧不起。
六千人很快就要招滿,劉濤在此之前卻是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就是徹底掌握新野。
而徹底掌握新野,就要從軍隊,掌控軍心開始。
在這新野城中,劉濤只是一個外來的太守,雖然有些時日,但在眾人心中,劉濤只是一個外官,在這里撈足之后就會離開。
這也是新野城本地豪強們的心思。
他們不管劉濤如何做,只要不威脅到他們的利益,他們就不會插手。
他們只想相安無事,彼此敬畏就好。
在這新野城內(nèi)城外的豪強都是數(shù)十年甚至上百年傳承下來的。
他們積累的財富可不是劉濤搜刮下來的一點油水。
“這可是一塊大肥肉??!”
劉濤看著手上新野豪強的情報。
按照現(xiàn)在的情況,黃巾軍因為叛徒唐周的告秘,時間就在二月,具體哪天不清楚,但想來自己只有一個月的時間。
劉濤估計南陽這里打起來,最少也要三月左右。
這也是為何劉濤要在兩個月內(nèi)整訓(xùn)完成的原因。
“黃巾軍啊,你們可要給力一點啊!”
劉濤喃喃自語,隨后看著城里面最大的兩個豪強,蘇家和章家。
蘇家在本朝太祖起兵時,就是一方豪強。
可惜命不好,戰(zhàn)隊時選錯了人,后來被光武帝一頓整治便龜縮在新野城中,舔舐傷口。
不過,作為傳承幾百多年的大家族,人脈、聲望、社會地位、財富等都是小門小戶無法理解的。
章家雖不如蘇家淵源,卻也是本土豪紳的代表。
家中有不少子弟在各地為官,這就是孝廉制的弊端。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在此是最真實的寫照。
最近幾年朝廷昏聵,外戚專政,宦官弄權(quán),地方民不聊生,蘇家和章家愈發(fā)囂張,不僅家中財富迅速擴張,就連地方軍隊也開始插手。
插手軍隊,是大忌。
在這新野城,只能有一個聲音。
這,才是劉濤準(zhǔn)備拿兩家開刀的原因。
清晨,郡兵營地。
作為新野城最大的軍事集團,在城北的軍營休憩的非常大,足以容下萬人。
軍營內(nèi)有官兵屋舍,有專門的點將臺,還有用作訓(xùn)練的廣場。
相傳當(dāng)年光武大地在南陽起兵的時候,這里就曾經(jīng)駐扎過義軍。
不過,現(xiàn)在早就沒了當(dāng)年的影子。
軍營周圍用矮墻圍繞,矮墻上是一排木柵欄。
矮墻外面,圍繞營地隱約可見一道壕溝,只是此時的壕溝基本被泥土覆蓋,遠(yuǎn)遠(yuǎn)看去就像一道水渠。
軍營里有南北兩個大門。
大門兩邊各有兩個瞭望塔。
若是按照軍中習(xí)令,這瞭望塔上此時應(yīng)該有士卒值守,不過現(xiàn)在不僅瞭望塔上沒有人,就是整個軍營大門也是無人看守,大門開著,不時有打著哈欠的士卒進進出出。
營房中,火盆燃燒的通紅,將外面的嚴(yán)寒擋住。
兩個面色泛紅的青年半躺著,身邊擺著熱好的酒菜,火爐上還有一直羊腿正被烤的吱吱作響。
“大哥,聽說了沒?!?p> 一旁臉上帶著雀斑的青年端起酒杯,對著旁邊人說道,“最近那小子可是挺能折騰的。”
“又是提高糧餉,又是招收人馬,這他媽的有錢沒處用啊?!?p> 砰
兩人喝酒。
“兄弟說的是?!?p> “這小子這么一弄,昨天營里幾個混蛋還要問我加糧呢,他娘的,被老子一頓馬鞭抽了回去?!?p> 另一人不忿的說道。
這兩人就是新野城郡兵的兩名都尉,蘇蒙和章白。
兩人能夠坐上這個位置,不是因為他們有多么勇武,獲得多少功勛,而是憑借家族的關(guān)系,用錢買來的。
兩人也不是軍武之人,在這軍營里自然是渾身難受。
但家族的安排不能不做,所以每天就在著營中飲酒作了,有時候還會招來歌姬大戰(zhàn)一場。
兩人如此作為,更是讓軍營里頹廢成風(fēng),士氣日下。
“大哥,這小子不會吧剩下的兵額補全吧?!?p> 吃完酒,章白不確定的問道。
按道理,新野城駐軍應(yīng)有三千之?dāng)?shù),只是現(xiàn)在朝廷陷入權(quán)力爭鋒,地方自然沒了越數(shù)。
三千之?dāng)?shù),實際不到千人。
剩下的兩千人,自然就成了空餉。
這些錢,都流進了兩人的腰包里。
這吃下去的肥肉,想要再送出來那不是挖他們的肉嘛。
正在和就的蘇蒙卻是擺手笑道,“兄弟不必?fù)?dān)心?!?p> 說完再次拿起酒杯來,一旁的章白趕緊隨了一個。
“兄弟有所不知,這朝廷政令,無令而擅自征兵者,大罪也!”
“家叔已經(jīng)打聽清楚了,這小子就是一愣頭青,拿著雞毛當(dāng)令劍。”
“這回,呵呵?!?p> 蘇蒙冷笑著,一旁的章白也笑出聲來。
“家叔已經(jīng)和眾多正直之士,聯(lián)名上書郡守大人,相信責(zé)問的文書就在路上了。”
“高,高,實在是高啊?!?p> 章白拍手夸贊著,這時候蘇蒙再次開口,聲音卻是壓低了許多,“兄弟,這次,招募來的都是青壯。”
“所以,家里的意思就是將這些人控制在手里?!?p> “錢糧家族里出,但這支隊伍,必須在我們控制下?!?p> “你懂吧?!?p> 蘇蒙說完,章白眼珠子一轉(zhuǎn),自然清楚蘇蒙的意思,家族的謀劃他們也知道一些,但此時他們更要為自己著想。
只要有著六千人在手,家族也會由他們的一席之地。
“哈哈哈,大哥說得對。”
“今后,小弟以大哥馬首是瞻。”
“好!”
“今后,咱們兄弟二人,就干一番大事?!?p> 兩人興高采烈,喝酒暢談人生。
其實,蘇蒙還有一些話沒有說出來,那就是家主特意囑咐的。
“眼下流民四起,天災(zāi)不斷,朝廷又是昏聵,頗有當(dāng)年先祖時的場景?!?p> “錯過了一次,我蘇家茍延殘的上百年。這一次,絕不能再錯過?!?p> “純白,這次是我們蘇家的機會,也是你的機會?!?p> “一定要將軍隊抓在手中,這將是我們家族安家立身的本錢?!?p> 蘇蒙眼神中流露出向往的神情,酒水不經(jīng)意間打濕衣襟。
太守府后校場中。
劉濤看著三百騎兵,四百戰(zhàn)士筆直站立。
十來天的軍訓(xùn)效果明顯,下面的人都有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其實,這種感覺最直接的來源便是劉濤傳授的‘軍姿’,現(xiàn)在值勤的活已經(jīng)成為將士們站軍姿的訓(xùn)練方式,加上劉濤一天三頓飯,一天一頭豬的供應(yīng)下,脫胎換骨并不稀奇。
“主公,全軍集合完畢?!?p> “立正!”
張華一聲令下,下方七百人身體肅穆,腳后跟磕在地上,鏗鏘之聲在清晨中傳蕩。
“將士們!稍息!”
劉濤一身戎裝,火紅的戰(zhàn)甲如同熾熱的太陽,在士卒的眼中偉大而光熱。
刷
下方眾將士邁出右腿。
“你們的進步,本將看在眼里。”
“也很欣慰?!?p> 劉濤聲音洪亮,下方士卒精神抖擻。
“但,戰(zhàn)斗才是檢驗實力的唯一標(biāo)準(zhǔn)?!?p> “將士們,接下來,證明你們忠誠與實力的時候到了,汝等可敢戰(zhàn)?”
“敢戰(zhàn)!敢戰(zhàn)!”
“敢戰(zhàn)!”
校場上,一片呼喊聲。
劉濤慢一點頭,對著張華和李進示意,兩人領(lǐng)命走下高臺,帶領(lǐng)隊伍開出校場。
劉濤結(jié)果韁繩,側(cè)身上馬。
這是一匹灰黑色戰(zhàn)馬,在馬場中也算是神俊的了,成為了劉濤的坐騎。
劉濤也看了下戰(zhàn)馬的屬性,竟然是一匹中級戰(zhàn)馬,拖著自己三百斤的身軀,算是合適。
馬蹄踏在地上,身后三百騎兵立刻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