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賈剛根本沒有取得長老首肯,就公然宣布啟用大浩軍魂殿?”
抓著杜修一把甩過來的傳訊玉符副本,呂望不敢相信地脫口而出,一臉焦急和不解。
杜修臉色陰沉,并不回應(yīng),呂望急道,“這!……軍中無戲言,這如何收場?”
“哼,你問我,我問誰?”杜修往坐上一靠,事不關(guān)己地笑笑,“看她賈大人如何收場吧!”
……
上京,青云山,浩然宗閉門靜室。
賈剛盤坐在室內(nèi)中心的榻上,目不斜視地看向前方。
在她周圍,坐著一圈結(jié)丹期修士,此時都正襟危坐,有的甚至怒形于色。
“這不是花費一些靈石的問題,要開啟大浩軍魂殿,必須用到碧血丹心,你可知,此正是我宗門稀缺!”一位環(huán)眼虬髯的暴躁老頭幾乎要跳起來指責(zé)道。
“我知道,可是我已經(jīng)發(fā)下文告,現(xiàn)在那幫家伙正撅著腦袋較量呢,為的就是爭得進魂殿的資格!”
被虬髯老者一頓呵斥,賈剛頓覺心浮氣躁,口干舌燥,幸好提前激發(fā)了胸前那枚還靈玉佩,否則自己可能當(dāng)場就要驚慌失措。
此刻她一挺胸膛,昂首答話道。
“如此胡鬧,成何體統(tǒng)!”一位面色蠟黃的老婦睜開一對昏黃的老眼,滿面不忿。
“舍不得碧血丹心開殿,就無法有效激勵大浩軍修士。不將他們激勵起來,就不能激勵三軍用命,也就無法獲得更多的碧血丹心,這個死循環(huán)說到底一定要打破!”
在還靈玉佩的加持下,賈剛一口氣說出憋在心中已久的話,頓覺神清氣爽,一顆心都安定了許多。
一位面白無須的中年文士坐在上首位置,此時看看賈剛,又看看座中其他幾位,沒有說話。
“為今之計,唯有開啟魂殿,他們只是三個練氣期修士,用不了太多碧血丹心……”
賈剛努力爭辯著,因為過于認真,杏眼圓睜,目光湛然,好似兩顆晨星。
“哼,用不了太多!……”有人譏笑。
“否則,就請治我賈剛妄施號令的罪責(zé),撤職查辦!”賈剛說完,雙手并攏在額前,半身向前傾倒,跪伏在地,口中連聲不斷,語氣急切。
“若是如此,軍心定然渙散,平遠危在旦夕,這全是我賈剛一人之過!”
“……”
場中一眾長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無話。
正委決不下之時,一個沖淡平和的聲音飄進室內(nèi):
“著,允開魂殿!”
賈剛跪伏的身子一顫,一眾長老也都伏身跪拜,齊聲稱是。
……
集訓(xùn)營校場上,吳言等修士對此全不知情,比斗仍在激烈進行中。
隨著顧大勇落敗下臺,昨天那個大意失荊州的小胖子“噌”一下就躍上了土臺。
“我挑戰(zhàn)二十一號!”
臺下的目光立刻涌向二十一號周局。
周局神色淡漠地起身,緩步走過來。
那胖子見他走近,莫名覺得心中驚悸,那感覺,就像自己被一頭豹子盯上了。
管鎮(zhèn)一聲令下,比斗開始。
胖子這次不再大意,沒等管鎮(zhèn)話音落下,左右手各執(zhí)一張符紙,飛快祭出,隨后兩手再度掐訣,一沓風(fēng)刃符漫天價地沖周局扔過去。
兩張符,一張火龍符,一張冰箭符,都是練氣期修士能夠激發(fā)的貴價符,一張價值十?dāng)?shù)靈。
就是那風(fēng)刃符也是精品,每一張都要七、八塊靈石。
這些符就這么被胖子隨手扔出去,眾人看到的是土臺上火光騰空,冰晶閃耀,玄風(fēng)勁吹,心里想的卻是靈石漫空亂撒的奢華景象。
“宋景培,不愧是宋家旁支出身,出手真是大方呀!”
“人家有的是靈石,平時都是拿遁地獸肉干當(dāng)零食吃的!”
“……”
眾人嬉笑間,就聽吟嘯聲起,一道火焰騰龍凌空而起,從左側(cè)向周局靈動地張口吞噬而來。
在其右側(cè),一道粗壯的冰晶箭頭閃著藍汪汪的光芒,兜了個圈子,將他的退路盡數(shù)堵死。
又有十?dāng)?shù)道風(fēng)刃鎖住上方各個角度,已經(jīng)將周局整個人鎖定。
“吼!……”
天羅地網(wǎng)之中,一道紅芒沖天而起,先是一刀斬斷火龍龍首,接著斜向上一劈,“呲啦啦”攔腰斬碎冰箭。
這時風(fēng)刃已經(jīng)一股腦落下,盡管周局拼力前沖,仍有數(shù)道風(fēng)刃尾芒打在他的肩膀和軀干上,頓時血花飛濺。
濃重的血腥味彌漫開,前排觀看者紛紛皺眉。周局卻不管不顧,瘋魔一樣,紅芒猶如兇獸長舌,“呼”地攪向小胖所在位置。
小胖正在掐訣,準備繼續(xù)施符,只見一道紅芒在自己雙目中迅速放大,而周局那張兇神惡煞的丑臉緊隨其后。
他嚇得驚叫一聲,原地彈跳起來,符也忘了施法,劈手直接扔向周局,整個人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貓,凄厲一聲尖叫,飛身撲向臺下。
一沓紙符“嘩啦啦”飄灑,被周局前沖之勢帶動得在半空中飛卷,其中大多數(shù)又被紅芒一斬兩截,紛紛灑灑之間,給現(xiàn)場更添了幾分肅殺的氣氛。
法力激蕩并不劇烈的土臺上,比斗氛圍卻叫一眾練氣九層甚至練氣巔峰修士暗自心驚。
這是一股殺人意??!
“抗議!”小胖在臺下站定,擠在人群中,這才稍稍回過魂,此時見周局背對著自己緩緩收勢,驚恐地高聲尖叫,“他,他,他要殺了我!”
周局“唰”地一轉(zhuǎn)身,面色蒼白,但雙目中血色濃重,死死地盯住正在不停跳腳的小胖。
小胖宋景培嚇得脖子一縮,就要往人后躲,卻不敢再叫一聲。
臺下眾人此時好像也被鎮(zhèn)住了,這家伙殺氣真重!
臺上一側(cè)幾位筑基期修士中,白虎隊隊長慶風(fēng)霍地立起,目中精光閃爍。
周局不過是練氣六層而已,卻在這場以下對上的比斗中,將一往無前的舍身忘死之意激發(fā)得淋漓盡致。
多少年沒有見到過這種場景了?
慶風(fēng)腦中閃過一絲回憶,忍不住以拳擊掌,“嗨”地一聲,哈哈大笑起來。
管鎮(zhèn)瞥了他一眼,不動聲色地上前宣布,“白虎隊,周局勝!”
又向臺側(cè)一示意,立刻有軍中醫(yī)士上臺,查看周局身上傷勢。
這時眾人才發(fā)覺,原來他雙臂衣衫破損,鮮血淋漓。
胸口處也破開一道大口子,好在有內(nèi)甲護體,小胖倉促之下未曾施展全力,這才沒有被開膛剖肚。
盡管如此,臺下剛才還氣急敗壞,埋怨被小胖搶先挑戰(zhàn)周局的人,此刻倒慶幸起來。
這人打起架來不要命,就算自己贏了一招半式,一不小心卻可能被他傷到,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一時間,本來還想要挑戰(zhàn)周局的人,此刻竟全都息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