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在看見少年的一瞬間就往后面縮去,他緊緊地靠在沙發(fā)上,巨大的恐懼襲卷全身,他沒有時間多想,只是木訥地問:
“你……是誰派你來的?價錢我給雙倍,別殺我。”
少年冷笑,舉刀緩慢開口:
“他給的酬勞,你這輩子都給不了!”
“別特么太囂張了!哪條道上混的?也敢來劫老子的車?”老劉真是氣炸了,他一腳踩下剎車,破聲罵道。
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即使是專業(yè)的殺手,也不可能做到這樣吧?這個人,恐怖如斯!
車子轉(zhuǎn)了九十度后穩(wěn)穩(wěn)地停下,地上留下了一道很長的輪胎印。
老劉自出獄以來從沒有碰到過這么囂張的人,出獄后,他更加小心,黑道白道他都打點得妥妥當當,要說有什么人來害他,自己也應(yīng)該提前收到消息才對。
可這個人,明明沒有幫手,卻還是能給自己這么大的威壓,而且在這之前,自己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
真見了鬼了!
少年沒有理會老劉,仍是舉起黑刃直直地朝著老板刺下。
心臟在狂烈的跳動,里面的野獸在躁動,仿佛頃刻間就要爆裂出來!
“老板閃開!”老劉大吼一聲,然后從后座的一個地方抽出了一把帶著刀鞘的刀!
“?!?p> 抽出的刀剛好擋下了少年的那擊,也算是有驚無險。
老劉從刀鞘中抽出長刀,幾乎是同一時間,少年再次攻擊,他信手平揮,這次他不再留手,而是直直地砍向老劉!
老劉畢竟也是在道上混過的,身體素質(zhì)和反應(yīng)能力絕對不輸給任何人,他把刀橫在自己胸前,擋下了這擊。
手上的刀在不斷地振動,隱隱地發(fā)出金屬的轟鳴,這少年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老劉剛剛接下了那記揮砍,手上的刀就在不斷反振。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絕對不是道上的人!”老劉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和他的實力,絕對不在一個檔次上!
“殺你們的人?!比匀皇堑?,少年的臉上沒有絲毫波瀾,如果說這是裝帥的話,沒有一個人能在這種境地下做到面不改色。
他是真正有實力的人!
少年機械一般,再次揮刀砍向老劉,而剛剛老劉接他刀的時候已經(jīng)被逼到了轎車里面的死角,現(xiàn)在沒有地方可以后退了!
這次真的是躲不掉了。
“老子和你拼了!”老劉氣向膽邊生,站起來,大吼一聲,舉刀再次抵擋。
老子當年好歹也是在道上叱咤一方的人物,現(xiàn)在就這么活生生被你碾壓,老子不服!你算老幾啊?就算你是只老虎,老子也要掰下你幾顆門牙!
黑刃與長刀交接,也不知是老劉突如其來的氣勢打亂了少年的手腳,還是少年經(jīng)過前幾輪的拼砍消耗了體力,黑刃居然從刀身處滑下去了!
原本必殺的一擊只擦傷了老劉的胳膊。
因為太久沒打打殺殺,老劉差點忘記了,自己的長刀是經(jīng)過特殊制造的,整個刀身特別的滑,兵刃只要交接就會從上面滑下去。
這下老劉有些底氣了,你實力強又怎么樣?你有你的實力,老子有老子的巧技!
血從老劉肩膀上滲出來,但老劉絲毫不在乎,他甚至還有些興奮,因為太久沒有和別人互拼了,骨子里流的血仿佛都凝住了。
今天就算是死,也死得過癮!
“老劉,你還等什么啊!趕快把這個家伙殺了啊!”老板蜷縮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拼盡了所有的力氣也只能發(fā)出一點點聲音。
老劉倒吸了一口氣,心想這個死胖子可真會使喚人,他只需要躲在一邊看戲,可自己是要和對方玩命的!
而且這個家伙可不是那么容易殺掉的,自己能不能把他趕走都是一回事。
除非……
老劉似乎想到了什么,趁著少年還沒有緩過剛剛的那股勁,他從主駕駛的座位底下掏出了一個東西,然后直直地頂在少年的腦門上。
黑洞洞的口子在少年的眼中無限擴大,仿佛將世界都吞噬。
那是一把手槍。
“特么的,你不是挺牛嗎?你特么繼續(xù)狂啊,在槍的面前還不是要給老子乖乖的裝孫子!”老劉爆吼,他感覺無比的暢快,殺死一個比自己強的對手實在是太痛快了!
老劉歪著頭,囂張到了極致,眼神里面全是蔑視,螻蟻一般地看著少年。
少年的表情第一次發(fā)生了變化,原本木訥的臉上也多了一些生機,他微微笑了一下:
“你嚇唬誰呢?你的槍沒有開保險,而且……你現(xiàn)在也沒有機會再開了!”
話音剛落,少年手中的黑刃揮下,如同眾神之神奧丁投擲出了那柄象征著意義的命運之槍。
血色四起,手槍掉落下來擲地有聲,但比那更為壯觀的是那個司機老劉!
老劉拿著槍的整個手掌都被少年砍下來了,血肉模糊,老劉的全身都在極力忍受著這股巨大的疼痛。
他渾身抽搐,另一只手死死地蓋在傷口上,可根本不頂作用,濃厚的血噴得到處都是。
邁巴赫的內(nèi)室被徹徹底底地染成了紅色。
黑色的亡靈似乎附著在那柄恐怖的黑刃上,這把黑刃倒底殺過多少人?
他在面對槍口的時候居然那么冷靜,甚至還有心情笑,這個人,倒底經(jīng)歷過多少!
“你……你到底,是誰?”老劉整個人癱在座椅上,不斷的抽搐,這句話已經(jīng)是他最后的倔強,能夠忍到現(xiàn)在還不休克,已經(jīng)是個奇跡了。
“生活在黑暗里腐朽潰爛的蛆蟲,不配知道我們的名字?!?p> 黑色的袍子把那些血全都擋住了,少年的身上一點也沒有沾到。
死寂的夜,暗紅的長袍與沾滿血的黑刃,被亡靈盯上的邁巴赫,略顯瘦削的身體,無緣無故出現(xiàn)的烏鴉雀鳴……
老板已經(jīng)到達極限了,再這樣下去他就要崩潰了。
少年掃了一眼老板,此刻,他的眼神清澈,在暗紅的袍子下更顯神秘:
“生活在底層的渣渣,你懺悔嗎?”
“我……我懺悔,我,我不該到處收錢,我不該雇人行兇,我不該天天去夜總會,我不該拋尸荒野……”
也是為了活命,那肥頭大耳的老板一下子把自己這幾年做過的壞事全抖摟了出來。
如果不按照刑法規(guī)定的話,槍斃他十分鐘,犬決,炮決都不過分!
“那你就到地獄里去懺悔吧,閻王爺?shù)挠湾伒戎隳兀 鄙倌険]刀,與此同時,天空忽然出現(xiàn)了一道驚雷,恰好與刀破空氣的破風(fēng)聲融合在一起,掩蓋了這一切。
少年沒有砍他的頭,而是破開了他的肚子。
并沒有噴濺的血液,有的只是痛不欲生的惡人。
“你……倒底是誰!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那肥頭大耳的豬臉色極度猙獰,他噴出一口血漿,說出了這最后一句話。
面對著他們無數(shù)的質(zhì)問,少年離開了那輛象征著不幸的邁巴赫,此刻,濃云終于破開,暴雨洗刷著大地,少年提著黑刃走在大雨中。
“我們是,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