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搞錯?”
網(wǎng)管女孩的聲音都是飄的。
“你確定就是這里?”
“當然!
路明非笑容自信。
“很棒不是么?”
車門打開,老管家筆挺的侍立一旁,笑容得體。
哪怕燒烤的煙霧鋪天蓋地,孜然烤肉以及各種重油重煙的大排檔混合的渾厚味道直往鼻子里鉆,街兩旁的帳篷小攤上一群群的坐著光膀子的男人,大功率風扇的噪音此起彼伏。
如上種種,也絲毫不能動搖老管家的溫煦笑容,得體禮儀,老人鎖接受的教育以及數(shù)十年來的生活守則告訴他,無論身處何地,哪怕是污水橫流的陋巷,一個尊貴的人也必須擁有尊貴的舉止,強者要去改變環(huán)境,而非被環(huán)境所改變。
許是因了老人的存在,街兩旁的男人們偷偷的穿起了衣服,吆五喝六的劃拳的朋友們也放低了聲音并患上了可樂,吃燒烤擼串的人甚至開了雙一次性筷子彬彬有禮的進食。
一時間,小吃街的喧囂都安靜了幾分。
錯覺么,誰在放莫扎特的圓舞曲?
人們都在偷偷的打量這邊,他們生活在這座城市也不是沒見過豪車,但開豪車來吃夜邊攤的還真是頭一遭。
在眾人矚目中就見一男生下了車,模樣清秀好看,是那種一看上去就能讓人放下戒心的鄰家大男孩的長相,很是討喜。
有些女孩微微紅了臉,雖然從蘭博基尼上下來的不是肌肉猛男或者終年大叔讓人有些意外,但這位男孩的長相真心不差。
而且很是奇怪,你看這男孩分明只是十七八歲的外貌,但過了會你又會在他身上看到自己長輩的影子,就那種歷經(jīng)了滄桑人世的坦然與沉穩(wěn)。
少年人與老者的氣質同時出現(xiàn)在一人身上,竟如此令人著迷。
假如每個人都是一本書,那么這個男孩想必是莎士比亞與荷馬史詩的結合,他的過往,你得用一生的時間慢慢去讀。
女孩們臉更紅了。
男孩平靜的掃視四周,那雙漆黑的眸子是如此攝人,想來他已見過了人世的風霜雨雪,因此才能有這樣一雙平靜的眸。
忽的有人就想起一句詩來。
“公子世無雙?!?p> 男孩下了車,轉身向車內(nèi)伸出手,眾人就好奇的想,里面是他的女孩么?
女孩輕輕搖了搖頭,她把臉藏在黑暗中,使路明非看不清自己的神情。
她跳下了車,下意識的站到了燈光照不到的角落,也在躲著他人的目光。
原來不是啊。
眾人想。
很輕易的就能看出女孩和男生的關系并非情侶,差距太大了,就像處在兩個世界。
倒不是男孩過于優(yōu)秀,他優(yōu)秀這點不假,但女孩在逃避。
逃避光明。
“謝啦?!?p> 路明非對老人禮貌的說。
老人微微點頭。
“祝您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p> 目送蘭博基尼開遠,路明非停下?lián)]手的動作。
他們找了個路邊攤坐下。
兼任老板的服務員遞來菜單前把手擦了又擦,看到路明非選擇了自家的店心情那叫一個復雜,有種明朝初年你開著燒餅攤子某天就見一個壯碩的男人過來坐下,身邊跟著幾個精悍的年輕人喊他老爺,男人說話粗聲粗氣還老是咱咱咱的叫,過了很多年你不經(jīng)意的聽說當時那人他啊叫朱元璋。
老板足足擦了三遍塑料椅和小木桌,但上面的油垢太多太厚,一時間手頭沒有專門的除油清潔劑也拿之無可奈何。
話說誰會準備清潔劑啊,來大排檔吃夜宵的人哪個不是做好了桌椅臟污的準備,要想高雅去西餐廳啊來路邊攤做什么。
“可以了可以了?!?p> 路明非連連說。
“大叔您忙,我們這自己點,別耽誤您生意。”
路明非拿過菜單和筆,對老板齜牙咧嘴的笑。
“行,那,我走了?!?p> 老板是個憨厚的漢子,一雙手在圍裙上擦個不停,沖路明非和女孩咧嘴直笑。
“喂,有人在偷偷看我們誒?!?p> 女孩以克格勃特工接頭的架勢對路明非傳話。
“在哪呢?”
路明非左右四顧,與一雙雙好奇探究甚至蠢蠢欲動的目光對視,他就爽朗的笑起來,跟每個人揮手致意,臉上的笑容溫暖的能融化隆冬臘月的雪。
果然大家都被路明非的熱情感動了,紛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或者露出尷尬的笑容。
女孩已捂住了臉。
“我現(xiàn)在回去還來得及么?”
“想上廁所么?”
路明非說。
“我找找,廁所在哪里。”
女孩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
“跟廁所到底有什么關系啊!”
“原來不是么?”
路明非撓撓頭。
“不管了,來,有哪些你愛吃的,別跟我客氣。”
他十分大方的招呼著。
“說好事大餐,絕對不會讓你空著肚子回去?!?p> 女孩無奈的拿筆在菜單上勾畫。
“真沒想到,你一個大留學生包場的ASTASIA不去,居然坐著蘭博基尼來吃路邊攤。”
“哇,你居然能念的出來,這ASTASIA餐廳我還是第一次聽,好繞口。”
女孩風輕云淡。
“你們說了那么多遍,是頭豬都記住了?!?p> “這樣啊?!?p> “別說這個,我很好奇,你到底怎么想的?!?p> “嗯,其實很簡單啦?!?p> 路明非嬉皮笑臉的說。
“我就是這么一個人嘛,西餐什么的肯定吃不來的,規(guī)矩多的嚇死人,先上甜品然后什么什么最后能填飽肚子的就那幾樣面包,一頓飯下來的份量還不如街邊十塊錢的揚州炒飯?!?p> “這倒也是。”
女孩認同的點點頭。
路明非洋洋得意。
“就是嘛,要我說,還是路邊攤好,量大管飽,味道還好?!?p> “就,你不嫌臟么?”
女孩試探的問。
那些彩鉆豪車和管家還是幾分鐘前的事,無論怎么看眼前這個少年的身份都不會簡單,就算不是豪門少爺肯定也跟豪門少爺脫不了干系,怎么也能說得上一句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了。
女孩很難想象,路明非的這種身份為何能如此自然的來路邊攤點上一桌的燒烤,那種在煙熏火燎中一手扎啤一手烤串邊吃邊大聲吆喝的形象,怎么想都沒辦法與蘭博基尼上筆挺西裝的翩翩少年聯(lián)系到一起吧。
“臟?”
路明非奇怪的問。
“臟么?”
他看看桌上的油垢,煙熏出的黑色斑點,連筷桶上都散發(fā)著孜然味道。
“已經(jīng)很好了啊?!?p> 路明非就笑著說。
他想起了九州時在外行軍時吃的馕餅。
比石頭還硬。
甚至有幾個餅特別夸張,你沒幾分修為在身還真咬不開,那時路明非就和手底下的士兵比賽,哪個牙口最差的就給大家捏腿揉肩,好不舒坦。
只是士兵們發(fā)現(xiàn)閻羅大人老是輸,后來就想啊,大人應是故意的吧。
PS:感謝“大神德”的萬賞。
家更卡+2,另三天后給舵主加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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