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月剛剛醒來的時候不會說話,除了一個單詞——而且還是一個魔語單詞,根深蒂固得令人不可置信。
微瀾將手中的筆記本輕輕放下。
這是他在生日晚宴那晚,從琰月的抽屜里無意中翻出的一本筆記。
那是一本皮面的、厚重的筆記,同琰月的戒指盒放在一起。
在兩者旁邊,還有一塊潔白的手帕,角落用不顯眼的銀線繡上了菱形圖案——那是微瀾自己私人手帕的標(biāo)志,但他已經(jīng)想不起來,究竟是什么時候送給過她這樣一塊手帕。
筆記上面密密麻麻,布滿了用魔族語寫就的娟秀小字。
有食譜,也有園藝技法,特別需要注意的地方,作者還用不同顏色的符號做了醒目標(biāo)記。
一筆一劃,全都是她對生活的用心。
還有,她不敢宣之于口的,深沉愛意。
微瀾撫摸著戛然而止的字跡。
在那本筆記的最后一頁紙上,漂亮的魔族文字時而端正,時而飛舞,昭示著作者或珍重或凌亂的心情,滿滿當(dāng)當(dāng),全都是——
微瀾·安斯蒂德的名字。
魔王殿下有種落淚的沖動。
卻驀然感受到身后貼合的,人類女子高于一般魔族的體溫。
“這是什么?”
琰月伏在他的肩上,歪了歪頭,面露疑惑。
個別單詞的發(fā)音中,仍舊存有牙牙學(xué)語時代的生澀感。然而僅僅幾天時間之內(nèi),這種記憶復(fù)蘇的速度已經(jīng)算是很快。
“……這是你之前寫的筆記?!彼硨λ?,輕聲說。
“我?”
“是的。琰月·慕?!?p> 大提琴般的聲音,念過她的名字,她無法理解眼前之人心中的傷痛與絕望。
“你會好起來的。”他忽然轉(zhuǎn)身抱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