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族血脈之所以能延續(xù)至今,除了古老的祭祀儀式,還有某些不為外人所知的獨特秘技。
“鬼面,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的入侵者?”一位戴著黑色地獄惡魔面具的高大男人問蕭誠。
“只有這隊人?!笔捳\說了句實話。
“你們是哪個分部的人?”高大男人走到黑豹面前,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黑豹個子很高,可與高大男人相比,顯得小了一圈,氣勢難得的被對方所壓倒。
“稟報舵主,我們從青竹幫手里搶到了霧生雪蓮,特地將其護送到腹地?!焙诒牧藗€說辭。
高大男人伸出粗大的右手,掌心布滿老繭,顯然經(jīng)常操練武器。
盡管沒言語,黑豹還是能理解高大男人的意思。
他知道高大男人不像鬼面男那么好對付,從乾坤袋里取出貨真價實的霧生雪蓮,交給了對方。
“你記住,從未得到過霧生雪蓮?!备叽竽腥藢嵃兹缪┑纳徎ㄑb進了腰間的乾坤袋。
沒有任何征兆,高大男人展開肌肉遒勁的雙臂,仰頭望向天空。
說來也怪,原本陽光明媚的天際,突然被遮天蔽日的烏云掩映。
白晝登時變成了黑夜一般。
更奇特的是,天邊掛著一輪不甚明亮的毛月亮,反射的光與滿月無異,看起來卻是另一種感受。望的時間久了,脊梁骨一陣陣發(fā)寒。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高大男人的氣息變得無比雄渾,給人帶來近乎窒息的威壓。
黑豹沒想到高大男人會突然發(fā)難,急忙調(diào)轉(zhuǎn)體內(nèi)的能量,發(fā)現(xiàn)被某種東西牢牢壓制,根本無法運轉(zhuǎn)。此刻的他只有肉身力量,絕對無法與眼前的高大男人對敵。
“舵主,您為何要施展遮天之術(shù)?”他的聲音里沒有絲毫慌亂。
“你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掉了鬼面,以為無人知曉,卻騙不過我的雙眼?!备叽竽腥说淖载?,充斥在每個字符之中。
“舵主,我真的沒對自己人動過手?!?p> 高大男人伸出一只手,搖了搖手指,說道:“首先,我不是舵主,而是高貴的邪月祭司。另外一點就是,你給我的霧生雪蓮已經(jīng)把一切都告訴我了?!?p> 蕭誠站在旁邊,始終沒言語。聽完高大男人的話,大致理清了他的立場和能力。
高大男人能發(fā)動抑制超能者和修行者能力的邪月仙術(shù),而且與被不死鳥空盜聯(lián)盟所傷的長老不屬于同一陣營。
“不要妄圖抵抗,否則會死無葬身之地?!备叽竽腥苏铝撕诒樕系拿婢?,“原來是青竹幫的黑豹。你的同伴在昏迷中不停喊著讓你快跑,不知道他看見你,臉上會出現(xiàn)怎樣精彩的表情?”
高大男人的語氣,仿佛玩弄獵物的猛獸,完全沒把青竹幫的幾人和蕭誠放在眼里。
黑豹聽見高大男人提起圖魯,難以保持平靜,怒問道:“你這個無恥之徒,把銅塔關(guān)在了哪里?”
高大男人似乎認為眼前這些人都會死,摘下了地獄惡魔面具,現(xiàn)出一副不亞于女子的絕美俊俏容顏。
“你的那位兄弟,就在我的解剖審訊室?!备叽竽腥宋⑿r沒有和善,反而有種陰冷的氣質(zhì),“等他沒了利用價值,我就會割掉他身上值錢的器官,然后篡改他的記憶,將其放逐到大街上流浪。”
蕭誠的乾坤袋里有錄音裝置,將高大男人的話全錄了下來。
他算是搞清楚了華星區(qū)流浪漢的來源。
“原來是邪月祭司在搞鬼?!笔捳\再看向俊美男人,只覺他的臉龐令人作嘔,與白凈皮囊形成了強烈反差。
高大男人注意到了蕭誠,以為他是個性格沖動的小弟,沒把他放在眼里,笑道:“你的實力最弱,把他們捆起來,讓你做個不受折磨的早死鬼。”
由內(nèi)而外的傲慢,就是邪月祭司令人生厭的緣由。
蕭誠想從邪月祭司口中聽到更多事,沒急著攤牌,按照邪月祭司的吩咐,把青竹幫的六七個大漢用繩子捆住。
“你牽著他們,我?guī)闳サ乩巍!?p> 邪月映照,壓制住能力者的力量。邪月祭司放松警惕,沒了平日的謹慎,大咧咧地走在前邊。
蕭誠沒摘面具,面孔隱藏在其后,拉著放棄抵抗的幾人,跟著邪月祭司緩步而行。
黑豹雖不清楚如何解除邪月映照的禁錮,但之所以沒掙脫枷鎖,并非害怕邪月祭司,而是想先示弱,等祭司將他們帶到圖魯所在的地牢,再另作打算。
其余弟兄們都接收到了黑豹的暗示,各個垂頭喪氣,假裝沉浸在被俘虜?shù)木趩嗜境傻目嗪!?p> 邪月祭司帶著蕭誠進入一片紫竹林,沒走多遠便來到了林中空地。其中枯葉密布,隱有瘴氣飄浮。
“你牽著他們,有沒有牽著牲口的快感?”邪月祭司轉(zhuǎn)過頭,臉上掛著邪魅笑容,陰狠地問蕭誠。
蕭誠沒理他。
“你是個硬骨頭,待會得把你的肋骨取出來,泡在藥酒里?!毙霸录浪居沂挚M繞如蛇般的黑氣,注入腳下的土地,一塊與地面同色的石門平移,露出通往地牢的階梯。
他回過頭,跟蕭誠說道:“你拉著他們先下去?!?p> 蕭誠走在最前邊,踏著結(jié)實的灰白色石階,走向從未見過的地牢。
地牢的通道大約兩米見方,若是個子過高,得彎著身子通行。
蕭誠余光注意兩側(cè)墻壁,發(fā)現(xiàn)材質(zhì)與石階類似,上邊有些許潮氣凝結(jié)的水珠。這些跡象足以表明,地牢常年不見天日。
行不出五十米,通道兩側(cè)出現(xiàn)鏤空石室,其中囚禁著形色各異的人和獸。
蕭誠最先看到的人,雙眼被挖,瘦骨嶙峋,渾身臟兮兮地蜷縮在薄薄的草墊上瑟瑟發(fā)抖。
太陽穴上的青筋因憤怒而猛烈跳動,使蕭誠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殺意。只不過想將紅桃?guī)瓦B根拔起,他就必須得克制住沖動情緒。
越往里走,囚犯的情況就越凄慘。為了避免提前發(fā)難,他盡量不去看在通道兩側(cè)鑿出來的牢房。
邪月祭司有著變態(tài)的心理,痛苦的表情能給他帶來快樂。
他大踏步走到了前邊,當(dāng)先引路,把一行人帶進昏暗壓抑的審訊室。
由于天花板很低,有種被大地壓住的錯覺,心情受到影響,打心底里生出消極情緒。
蕭誠看向雙手和雙腳被釘在十字木架上的圖魯,險些沒認出他。
圖魯?shù)纳弦鲁ㄩ_,焦黑發(fā)臭的胸膛暴露在外,嘴角處的血跡已經(jīng)凝固,低垂著頭,與死人的區(qū)別只是尚存了一口氣。
黑豹見到圖魯?shù)膽K狀,怒從心中起,雙眼射出仇恨的光焰,怒目瞪視著面帶微笑的邪月祭司。
邪月祭司指了指刻在墻壁上的鬼畫符,笑道:“這里有比邪月之術(shù)更厲害的禁錮法咒。你們在外邊都掀不起什么風(fēng)浪,在這地牢里,又能怎么辦呢?”
他的話里滿是譏諷的意味,不過也算得上句句屬實。若不是有蕭誠這個不確定因素存在,黑豹一行人根本無法破局。
邪月祭司伸出右手,掌心對準遠處盛著水的水缸,召喚出一條元素水蛇,徑直撲向昏迷中的圖魯。
圖魯被涼水一激,猛然清醒,緩緩睜開了猩紅的雙眼。
他的眼睛毛細血管因強忍疼痛而破裂,流出幾滴血淚,混著清水滑到下巴處,搖搖晃晃地掉落到地面。
圖魯看見了被捆住的同伴,痛苦地閉上眼,已經(jīng)不想再睜開。
他似乎見到了死亡,心中卻無半點恐懼。
“接下來誰想替他體驗一番人間煉獄?”邪月祭司的眼神在待宰的羔羊之間游移,盤算如何做才能將樂趣提升到最大。
蕭誠放開手里的繩子,向待命的龍衛(wèi)發(fā)送預(yù)設(shè)好的定位出動按鈕,微笑回道:“接下來該換你了。”
邪月祭司沒想過蕭誠會忽然接話,驚異地看向摘掉藍色鬼面具的少年,陌生中略帶幾分熟悉感的面容,不禁使他瞪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