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站起身來,緩緩說道,“從今以后,河源不會幫助各個部落傳承火種了。”
“什么!”酋長重重地拍向桌子,眼睛瞪得大大的,滿臉不可思議。
陳叔也坐不住了,但畢竟還是老人,心性沉穩(wěn),強忍心中的震驚和疑惑,沙啞著嗓子問,“傳火人大人,這是為什么?是我們瑙蛇部落有什么做的不對的嗎?為什么?為什么不幫助我們傳承火種?
等等,您是說不幫助各個部落。是河源那里發(fā)生了什么大事嗎?”
聽到陳叔的最后一句話,酋長眼神有些呆滯,猛地看向少年。
少年沉默地點點頭,雙眼有些出神,過了一會兒才開口,“河源沒了?!?p> 這話一出,陳叔便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氣,癱坐在椅子上,酋長巨大的身軀也被定住了。少年就靜靜地看著地面,眼神中毫無神采。
恐怖的寂靜籠罩著會堂,連會堂里點的蠟燭仿佛都停止了跳動。
會堂外的年輕人們見酋長和陳叔與少年交談不過幾句后就呆坐不動,面面相覷。
好一會兒,還是酋長先恢復(fù)了,他喃喃道,“荒野第一原則:荒野中永久不變的便是荒野中沒有什么是永久不變的。”
他深吸一口氣,而后吐出,“連存在數(shù)千年的河源圣地也無法逃脫這種命運嗎?”
“那我們今后怎么辦?沒有源紙的補充,我們部落可能在不久后就難逃滅亡了。”
很少有部落正常強者生產(chǎn)速度和消耗速度能夠匹配,至少現(xiàn)在瑙蛇部落不能。
越大的部落前者速度越落后于后者的速度。越多的人口,也意味著越大的食物消耗,意味著越大的狩獵規(guī)模,越遠(yuǎn)的狩獵距離,越強的狩獵對手,越大的陣亡幾率。同級人族強者是打不過荒獸的。
所以一個部落成長到一定規(guī)模后,就會分裂開去,一部分族人會向著未知的荒野探索,尋找新的居住地。這樣的探索大多是以探索者葬身荒野告終。
而如果部落較小,能否獲取足夠的食物又成為問題。
所以,一個部落需要保持一定適中的規(guī)模,而這個規(guī)模又要取決于許多要素,所處的地形,周邊的植物類型,荒獸類型,等等。
因此,一個部落想要依靠自身的力量在荒野中生存是幾乎不可能的,起碼這在瑙蛇部落的火種中從未有過。
作為酋長的陳怡真可以想象,今后部落的日子會是怎么的難熬了。
“河源怎么會……它不是在荒野人族領(lǐng)域最安全的區(qū)域嗎?怎么會……居然有荒獸跑到那里……”陳叔語無倫次地說道,整個人還沒從這個震驚的消息中恢復(fù)過來。
少年沒有回答,他一直雙眼低垂地看著地面。
天幕已經(jīng)黑了。
“所以”,酋長開口道,“這位大人不是來傳火的,到這里只是為了通知我們這個消息,對嗎?”他站起身來,身材在燭火的輝映下格外巍峨,他知道他不能被這個噩耗打垮,他還要帶領(lǐng)族人繼續(xù)在荒野上繼續(xù)生產(chǎn)下去,就像他那父親一樣,像之前一代代族長一樣。當(dāng)他從父親身上繼承這一身圖騰時,這就是他的責(zé)任,直到他生命的終結(jié)。
“不?!?p> “我是來傳火的?!?p> “我是來傳承真正的火種的?!鄙倌晏痤^來,一雙黑色的眼睛映照出燭火的微光,“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我會在瑙蛇部落指導(dǎo)你們?nèi)绾巫约褐谱髟醇?,讓你們擁有真正的火種?!?p> “什么!”陳叔失聲道,他的身子一下子直立起來。
“可源紙不是只能在河源生產(chǎn)嗎?生產(chǎn)源紙所需的紅纓蘆葦不是只有河源才嗎?”酋長也有些激動,但他還是冷靜地思考,提出了疑問。
“確實如此,紅纓蘆葦只有河源才有。但最近幾十年,河源人想到了改良方法。一直以來,我們不斷應(yīng)用不同的材料來制作源紙,企圖尋找能夠在荒野各地都能夠制作源紙的方法。”少年說道。
“你們成功了?”陳叔現(xiàn)在精神十分活躍,忍不住插嘴。
少年搖搖頭,“荒野太大了,各個地方的植物類型都不一樣,每隔幾百里,植物類型就會截然不同?!?p> “但是,我們研究出了能夠制作源紙的基本方法,只需要派遣傳火人到各個部落去,研究當(dāng)?shù)刂参镱愋停浜夏莻€基本方法,就能制作出源紙。”
“那太好了!”陳叔和酋長狂喜,能夠自主制作源紙,這對部落的好處難以想象,或許今后的族人規(guī)模能夠突破十萬,甚至是百萬!
“這個研究過程可能會耗費很長的時間,還希望你們能夠多多配合。”
少年站起身來,行了個禮。
“我叫姜鐘,今后請多關(guān)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