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為了彌補(bǔ)自己的過失,段榮書拉著四個女孩繼續(xù)玩撲克,轉(zhuǎn)移注意力,緩解緊張情緒。
陳培恩二人沒參與。
“知道什么?”
葉辛背靠著墻,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玩牌。
“這間寢室死過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他在看牌,而陳培恩則在看他。
“嗯。”
葉辛沒否認(rèn),坦誠的表明自己早就得知“109慘案”的事實(shí)。
“你怎么不告訴我?”
陳培恩的語氣透出幾分不滿。
葉辛平淡的瞥了他一眼。
“告訴你能起到什么作用嗎?還是說能改變現(xiàn)在的處境?”
“……”
陳培恩啞口無言。
“既然如此,為什么要說?”
陳培恩沉默下來,沒再詰問,嘆了口氣,轉(zhuǎn)而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大爺告訴我的?!?p> “那四個學(xué)生怎么死的?真像他剛才說的那樣?”
順著陳培恩的目光,可以看到段榮書正玩得不亦樂乎。
這確實(shí)是一個比較心大的家伙,或者說比較樂觀。
“你覺得呢?”
葉辛反問。
陳培恩若有所覺,再度扭頭朝他看去,“難道,他們也是……”
葉辛嗯了一聲。
陳培恩沉默,心頭的壓力無形中再度增大。
居然有這么多受害者。
梅蘭山的詛咒,似乎比想象中還要可怕。
“不玩了,沒勁?!?p> 一輸再輸?shù)暮锇雅苼G掉。
雖然沒任何賭注,但總是輸,還是能把人的興趣消磨殆盡。
“不早了,大家把晚上值夜的順序分一下吧。今晚兩人一班,每班守兩個小時?!?p> 七個人,總有人落單,陳培恩深明大義,主動提出自己值兩班。
“胡蕊,我倆一起?!?p> 段榮書立即殷勤的看向胡蕊,可人家沒領(lǐng)情。
“我才不和你一組。”
“胡蕊和我一組?!?p> 陳培恩道。
胡蕊身上的一些疑點(diǎn)到現(xiàn)在都沒有解除,讓她和別人一對,太冒險。
“仙茹,咱倆一組吧?”
劉筠和刑仙茹配對。
“不愿意就算了,董琴,我倆一隊(duì)?!?p> 被胡蕊拒絕的段榮書貌似賭起氣來。
董琴有點(diǎn)不知所措,雖然只是臨時搭班子,可段榮書和胡蕊的關(guān)系,難免還是讓她有點(diǎn)瞻前顧后。
正當(dāng)她左右為難的時候,有人挺身而出,替她解了圍。
“我和你一組?!?p> 段榮書一愣,繼而扭頭,看到了倚墻而立的葉辛。
對方正面如止水的注視著他。
他微微一笑。
“行!沒問題!”
“那我呢?”
董琴茫然道。
“你和我一起。”
算下來,陳培恩一共要守四個小時。
“培恩,你這樣會不會太累了?扛得住不?要不我來吧?”
段榮書心腸不錯,主動提出代勞。
“沒事?!?p> 陳培恩拒絕了他的好意,作為一名大學(xué)教授,熬夜整理課案是家常便飯,這根本算不上什么。
七個人,分了四組。
最為安全的第一時段由刑仙茹和劉筠兩個女孩來,然后便是陳培恩和胡蕊,胡蕊有董琴接班,可陳培恩一個人得堅(jiān)持四個小時。
最后一班則由葉辛與段榮書兩個爺們值守。
“冤有頭,債有主,我們只是借宿,若有打擾,千萬不要見怪?!?p> 晚十一點(diǎn)。
大家已經(jīng)躺下。
負(fù)責(zé)值第一班的劉筠雙手合十,閉著眼,對著空蕩蕩的寢室念念有詞。
和她搭班的刑仙茹覺得有點(diǎn)好笑,同時,心里也有點(diǎn)不安,低聲道:“你是不是恐怖片看多了?”
“總比什么都不做好,萬一有用呢?!?p> 一套流程走完,劉筠這才放下手睜開眼,假如條件允許的話,她指不定真能在這給那四個學(xué)生燒點(diǎn)紙錢下去。
“他們真要害你的話,你覺得是你幾句話就能改變的?”
刑仙茹開始有點(diǎn)后悔和這姑娘一隊(duì)了,神神叨叨,自己嚇自己,都開始影響到她。
還不如和葉辛那個家伙一組呢。
“仙茹,這才第三天,你說我們能不能挺過去?。俊?p> 劉筠茫然道,那張雀斑臉上充斥著憂慮與恐懼。
“五天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大半,我們一定能熬過去的。”
刑仙茹咬著牙道,不知道是在安撫劉筠,還是在安慰她自己。
寢室門被鎖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陽臺上的窗戶也關(guān)的密不透風(fēng)。
除了夜色逐漸濃重外,兩個小時,再無任何風(fēng)吹草動。
全程睜大雙眼精神高度緊張的兩個女孩松了口氣,叫醒輪班的陳培恩。
“辛苦了,你們快點(diǎn)休息吧?!?p> 在殺害了張壽山后,女鬼似乎就開始銷聲匿跡,再沒現(xiàn)身,直到值守最后一班的葉辛與段榮書被叫醒,109寢室都沒有發(fā)生任何異樣情況。
“小心一些?!?p> 熬了四個小時的陳培恩提醒。
葉辛點(diǎn)頭。
“行了,快睡吧,交給我們了?!?p> 段榮書拍著胸脯,與此同時,哈欠不斷,顯然并沒有睡好。
現(xiàn)在才五點(diǎn),外面一片漆黑,靜得可怕。
“葉辛,你就不困嗎?”
段榮書揉著眼,詫異的看著神色如常的葉辛,好奇這家伙怎么精神這么好。
“不行,我得去沖把臉,清醒一下?!?p> 段榮書走向陽臺,打算用冷水刺激法,可擰開水龍頭,只聽到水管的咕咕聲,壓根沒水出來,
“我靠,不會吧?停水了?”
沒辦法,他只能晦氣的重新關(guān)上水龍頭,回頭一瞧,發(fā)現(xiàn)葉辛那家伙又坐在椅子上,一副“思考人生”狀。
“喂,又在想什么呢?”
段榮書走了回來。
“生死有命,為什么非得把自己的不幸,轉(zhuǎn)嫁到他人身上?”
段榮書一愣,然后見到對方正注視自己。
“什么意思?”
他納悶道:“你在說什么呢?”
葉辛沒有回答,轉(zhuǎn)移目光,環(huán)顧這間塵封多年的寢室。
他的視線,似乎穿透了歲月的帷幕,看到了多年前,那慘絕人寰的血腥現(xiàn)場。
一人懸梁。
一人臥鋪。
一人被藏尸衣柜。
還有一人,蜷縮在陽臺角落,雙手抱膝,瑟瑟發(fā)抖。
地上。
墻上。
陽臺上。
到處是血。
“殘害生命,真的能享受快樂嗎?”
葉辛輕聲道,仿佛一個精神病人在自言自語。
段榮書心臟驚悸了下,莫名感到恐慌,咽了口唾沫。
“我看你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