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棄只是笑而不語。
這時秦關(guān)也醒了過來。
“多謝道友相救。”
清醒的秦關(guān)趕緊向君不棄道謝。
一旁的莫扎麻了。
修行者的事,不是他一讀書人能搞懂的。
秦關(guān)拖著莫扎離開了,手談差點走火入魔,至于斗法,呵呵……
至于魔修的事……
君先生所講之道,乃皇皇大道!
“秦兄,試探得如何?”
“深不可測。”
秦關(guān)回頭對莫扎叮囑道:“此人日后你萬不可招惹,你一人性命事小,連累整個莫家事大,你擔當不起?!?p> 莫扎:?
這特么就是你試探的結(jié)果?
那個不知所謂的奉賢縣有如此潛龍?
怎么看都有點玄幻。
莫扎沒有輕舉妄動,秦關(guān)對君不棄的評價如此之高,他心中有了忌憚。
回到家族,招來侍從,吩咐道:“去奉賢縣調(diào)查一個叫君不棄的人。”
大周的雞窩還從來沒飛出過鳳凰!
秦莫二人走后,君不棄總算能安靜地看會兒書。
別的學子對于君不棄只有敬畏,哪敢挑釁?沒見秦莫二人都夾著尾巴跑了?
一直到傍晚時分,君不棄才走出藏書閣。
大周遠沒有表面上那般平靜,可以說外憂內(nèi)患。
北有匈奴伺機而下,南有巫族藏而不露。東有妖國虎視眈眈,西有佛國居心叵測。
除了強敵環(huán)伺,還有諸多宗門陰奉陽違。一旦出事,這些宗門未必沒有別的心思。
大周只有一位武王威懾內(nèi)外,一位一品武圣再強,又如何能威壓所有?
只是沒人敢打第一槍!
率先出手的,必將迎來武王的雷霆一擊。
沒有人敢單獨承擔武王的怒火!
大周皇帝癡迷丹道不事朝政,一應(yīng)政務(wù)皆有內(nèi)閣打理??雌饋戆卜€(wěn),實則波云詭譎。
大周表面上看,還是一如既往的強盛,實則外強中干,如同漏風的篩子。
也許只要一根草,就能打破眼前的平靜。
君不棄合上書籍的那一剎那,便感覺到了風雨驟來的氣息。
家國大事,不是他一介書生能管得了的。
回到住處,君不棄開始修行《太玄經(jīng)》,一夜時間也才突破練氣三層。
習慣了突破大境界的君不棄,對此深表不滿。
這要是讓秦關(guān)知道了,定會一巴掌呼來。
裝逼不是這樣裝的。
當年他修行一個月才有了氣感,你一夜破三層,還想咋地?
你這么能,咋不白日飛升?
接下來兩天,君不棄白日讀書,晚上修行《太玄經(jīng)》,生活樸實無華。
玄澈高臥冷軒,君先生已經(jīng)有三天沒來同福客棧了。
“阿大,長公主那邊如何了?”
“陛下,長公主這幾日天天陪著吳千戶?!?p> “君先生可曾前去?”
“未曾,不過聽吳千戶說,明日君先生會去草廬?!?p> “哦?!?p> 玄澈大致明白了君不棄的心思,暗自一嘆:“先生,你可知你的善良需要無數(shù)妖國子民的性命來成全?”
第二日,君不棄依約來到草廬,等待他的除了吳剛夫婦,還有玄澈主仆。
最后一次行針,也是最后一次團圓。至少對于吳剛他們來說是這樣。
治療很順利,所耗元氣也不多。
“玄清多謝先生救命之恩?!毙灏葜x。
君不棄笑道:“無需多禮,我與千戶大人和玄公子都是朋友。救夫人,是應(yīng)盡之責?!?p> 這時玄澈說道:“先生,在下現(xiàn)在為先生護法,先生盡早恢復(fù)元氣吧?!?p> “不用?!本粭壭Φ溃骸敖袢账M元氣不多。君某不打擾各位了,告辭。”
君不棄說罷轉(zhuǎn)身離開,折柳惜別,留下徒增傷感。
這時吳剛追了出去:“先生,我送送你。”
卻被玄澈喊了回來:“千戶大人,玄某有話要問?!?p> 吳剛:……
最終還是拗不過玄澈。至于感謝,大家都在鳳仙郡,有的是機會,而玄澈不常在。
玄澈見吳剛回來,問道:“千戶大人可知家姐是妖族?”
見吳剛點了點頭,又道:“千戶大人可知家姐乃青丘國長公主?”
“什么?”
吳剛大驚失色,玄清是妖,他一直知曉,卻不知來歷如此之大。
“玄清拜見陛下!”
玄清向玄澈拜了下去,玄澈已經(jīng)挑明,再也沒有隱藏的必要。
“這……”
吳剛心亂如麻。
玄澈對玄清說道:“你先起來?!?p> “這不可能,這怎么可能呢?”
吳剛呢喃自語,現(xiàn)實來得太突然,也太殘酷。
如果玄清只是普通妖族,大不了隱姓埋名,與其歸隱山林。
可玄清是妖國長公主!
無論是人妖兩族,都不允許他那么做。
這時玄澈又道:“朕答應(yīng)過君先生,不為難你們?!?p> “多……多謝陛……陛下!”
吳剛麻木地回道,身份轉(zhuǎn)換太快,他完全沒有反應(yīng)過來。
“你也別高興太早?!毙河值溃骸叭粝肴㈤L公主,需以大周十郡之地為聘。如此朕也能向青丘子民有個交代?!?p> “陛下!”
玄清神色大變,吳剛只是一小小鎮(zhèn)妖司千戶,如何得大周十郡之地?
吳剛乃人族,若真以十郡之地為聘,豈不是背叛人族?千古罵名,何人敢負?
玄澈冷聲道:“不倫的愛情,總要承受不匪的代價。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吳剛愣在當場,十郡之地不可能,背叛人族更不可能。
此時的吳剛心如刀絞,一臉絕望之色。
“吳郞,吳郞……”
玄清不知該如何安慰吳剛,她終究是要走,終究是要去贖罪。
讓吳郞就此斷了念想,也好!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吳剛心里翻來覆去也就這一句話。
曾經(jīng)的驕傲,曾經(jīng)的夢想,曾經(jīng)的美好,傾刻幻滅。
人妖殊途……
呵呵……
原來君先生一早就知道了。
“我們走?!?p> “別了,吳郞!”
玄清一行清淚灑下,無奈地跟在玄澈身后。
做錯了事,總要付出代價。
吳剛眼睜睜地看著玄澈帶走玄清,心中充滿絕望。
對方是妖帝,是一品妖圣。
他只是一小小鎮(zhèn)妖司千戶,只是一五品武者。
十郡之地,我沒有!
但我可以成為一品武圣!
“娘子,等我!”
一股不屈的意志飆升而出,順勢破入四品。
轟!
一股強悍的力量傾泄而出,草廬轟然倒塌。
這里是他最美好的回憶,同時也是最深的秘密。
“君先生,謝謝你?!?p> “大恩大德,怕是難以報答了?!?p> “娘子,等我……”
吳剛臉上這才流下淚水。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晚風吹干了最后一滴眼淚,一道孤獨的身影遠去。
沒有回鳳仙郡,更沒有回鎮(zhèn)妖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