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放血
不提山頂洞的事，方恒回到自己的茅舍，見阿司已經熟睡，于是也爬到了席子上，呼呼睡下。
也不知道那些“山頂洞人”和水寨中的水賊是什么關系，但可以肯定的是后面沒有好日子了。
于是第二天。
他便被一個水賊安排和阿司一起抬水澆菜園子去了。
水賊自己還有菜園子？
方恨感覺有些好笑。
等到吃了一塊大餅，喝了一碗稀粥，方恒邊和阿司一人拿著扁擔一人提著桶向著湖邊走去。
湖邊，菜園，兩點一線。
除了給菜園抬水，還有就是水賊們的住處、廚房、大大當家磬辛的配藥室……
一晃，又是三天過去了。
根據自己的觀察，和從水賊們口中無意聽到的對話，方恒也大體上解了水寨的底細。
水寨共有一間會議室、十六間員工宿舍、一間餐廳、一間醫(yī)務室……
咳，重來。
水寨共有一間聚義木屋、十六間茅草舍、一間庖廚、一間配藥室……
每人一天兩頓飯、三天一頓肉、沒有酒、沒有娛樂活動、沒有壓寨夫人……
怪不得，“山頂洞人”都打著磬辛的主意，大大當家的變成了“如花”。
一個字，窮！
或者說，他們打劫的那些村莊窮！
方恒還是第一次見過這樣窮的水賊。
傳說中，水賊不都是大碗喝酒、大碗吃肉、論稱分金銀的么？
比如那水泊梁……
可他和阿司可是天天有肉的?。?p> 這就奇怪了。
方恒有些想不明白。
除此之外，水寨中有普通嘍啰二百七十多人，一個大當家的叫如花，一位大大當家的叫磬辛。
至于那些“山頂洞人”，他卻從沒聽任何水賊提起過，也從來沒見過他們有過來往。
“方恒哥，你知不知道這些水賊什么時候會吃了我們？”
一邊澆著菜園，阿司一邊問道。
“你這么期待自己被吃？”
“沒有，沒有！”阿司瘋狂地搖了搖頭。
“他們不會吃了我們。”方恒道。
“你怎么知道？”
“如果像你所說，養(yǎng)肥了再吃我們，為什么要叫我們干活？不如就讓我們直接躺平好了?！?p> “額……可能是他們喜歡吃瘦肉！”
方恒：“……”
“你是怎么被抓來這水寨中的？”方恒問道。
阿司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后，小聲道：
“那天，水賊到村子來，大人們把早就準備好的糧食放在了門口，這都是慣例了?！?p> “慣例？”
“水賊每一兩月都會來搶劫一次，村長吩咐每家將食物放在門口，這樣水賊就不會進門殺人了?！?p> “水賊真的沒殺過人，沒搶過人嗎？”
“搶過一個！”
“誰？”
“我！”阿司指著自己道，眼神有些落寞。
方恒：“……”
“搶過其他人沒有？”方恒問道。
“沒見過?！?p> 方恒點了點頭。
其實水賊不殺人搶人算是好事了，這樣一來，被搶的那些村子只要交出一些糧食就能避免流落他鄉(xiāng)，變?yōu)榱髅瘛?p> 流民雖說有個“民”字，但已經失去了戶口，如果官府沒有安置，那么就和奴隸沒什么兩樣了。
在四郡的大地上，百姓有自己的土地，就有了歸宿。
方恒懷中抱著扁擔，倚在一棵樹上，正思考著，就見阿司對他使勁地擠著眼睛。
“咋啦？”
“后面，后面！”
方恒一轉身，面前一個滿臉戾氣的水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口中罵道：
“你個小兔崽子，又在偷懶，想死嗎？”
方恒一看，回想起自己剛下船那天，有兩個水賊拿著皮鞭將兩個人吊在樹上抽，眼前的這水賊正是其中一個。
這水賊罵了一聲，舉起手中的藤條就要對著方恒劈下。
咚咚咚！
正在這時，只見一人從水寨后面的山頂中跑了出來，帶著陣陣的煙塵，恰好從方恒身邊經過。
方恒和那個拿著藤條的水賊都愣了。
這人光著頭，僅剩的一只眼中充斥著血紅，燒焦的半邊臉在白天看開更是可怖，一邊跑一邊嘶啞地大喊著。
老焦！
方恒認出了此人，那個帶著他去山頂洞中的老焦！
前幾天還拿著匕首嚇唬他，向他打聽磬辛身材的家伙！
此時怎么發(fā)這般瘋？
“快，抓住他！”
大當家的如花，從后方追來，使勁地對著湖邊的水賊喊道。
湖邊的十幾個水賊早已看到了從后山上沖下來的這個人，于是紛紛放下了手中的活，向著老焦撲去。
嘭！嘭！
老焦赤手空拳瞬間打飛了兩人，掙脫四人的胳膊，但還是被后面沖上來的七八個水賊按在了地上。
“快，將這個老家伙給綁了，綁到石臺上去！”
如花喝道。
從他身后，呼地沖出來兩個水賊，手中拿著一卷大拇指粗的繩子，在老焦的大吼聲中，將他緊緊地綁在了不遠處的一個石臺上。
此時，就見磬辛端著木盆急匆匆地走了過來。
遠處，阿司扭了扭方恒的胳膊，顫聲道：
“快看，大大當家的又要殺人喝血了！幾天前的夜里我是真的看到！據我觀察，她肯定是魔鬼，只有魔鬼才喜歡殺人，然后把血都喝了！”
方恒只是笑了笑，肯定是不相信阿司的話，只當他是精神恍惚。
如果被看到了，還有命留著你嗎？
“看什么看？還不快去抬水！”那個拿著藤條的水賊對著方恒和阿司喝道。
“方恒，能不能過來一下幫我個忙？”
遠處，磬辛看向了方恒，笑著請求道，笑容很是迷人。
“遵命！大大當家的！”
方恒雙眼一亮，立即來了精神，瞥了一眼面前的這個一臉驚訝的水賊，又哼了一聲，屁顛顛地跑了過去。
看小美女，總比看這水賊的兇臉好太多。
而且他還想更迫切地近距離地看看，這磬辛和水賊的秘密，以及他們和“山頂洞人”的關系。
“完了完了，方恒哥要著魔了！他死了，我也不遠了！”
阿司嘴唇打著結，癱在了地上。
“大大當家的，我來了！”方恒跑到磬辛面前，嘿嘿笑道。
磬辛臉頰有些羞紅，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從身后拿出一個干凈的空罐子，道：
“你幫我拿著這個罐子，等會我給他放血?！?p> 放……放血？！
方恒一愣，不過還是將罐子捧到了手中。
這時，就見磬辛拿出一塊白布來，在清水中洗凈，然后將老焦的手擦洗了一遍，做完這些，她又取出一把干凈的匕首來，直接用匕首劃開了老焦的手掌！
鮮血瞬間成水流一般向下流了下來。
“方恒，幫我接血?！表嘈恋?。
“啊？”方恒有些魂不守舍。
“用罐子，幫我接血?！表嘈聊橆a再次紅了起來，輕聲道。
“哦！喔喔！好……”
方恒輕輕吸了一口氣，慌忙將罐子放到了血流的下面，讓血液都流到了罐子中，然后抬起頭看向磬辛。
就見磬辛拿著滿是血的匕首放在了嘴邊，伸出小巧的舌尖舔了舔血跡。
瞬間出現的是一臉滿足的表情。
方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