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鎮(zhèn),義莊。
楚云眠手持桃木劍,腳踏魁罡,觀想七星,配合吐納運氣之法,在院中很是認真地練習著七星伏魔劍法。
“仙人指路!”
“靈官壓指!”
“翻背摘星!”
“七星點斗!”
穿越到這個似是而非、有妖魔鬼怪、屬于英叔僵尸片里的民國,拜九叔為師,隨其學法六年,這套七星伏魔劍法,楚云眠已不知練習了多少次,早已不需拘泥套路,劍招可隨心組合銜接,且每劍遞出,皆有伏魔金光顯現(xiàn)。
“篤!篤!篤!”
楚云眠正練至七星伏魔劍法中威力最強的劍招七星點斗,義莊大門突被敲響。
“咻咻咻——”
楚云眠迅速踏步出劍,七星點斗完后,接一招九轉還丹,云劍過頭,旋轉一圈后,劍交左手,負劍身后,心平氣和地走過去開門。
大門開后,就見一個四十多歲,身著錦緞,看著很有氣勢的中年站在門外,看其手上戴的祖母綠扳指及胸前露出的懷表金鏈子,楚云眠立即得出結論:這是個土豪。
楚云眠打量來人時,來人也在打量他,二十來歲的青年,唇紅齒白,面容俊秀,身姿修長,白衣負劍,氣質飄逸出塵,不由想起話本里的一段話:“面如傅粉三分白,唇若涂朱一表才……”
這時楚云眠又注意到不遠處有輛馬車,從馬兒喘息冒汗的表現(xiàn)來看,中年是遠道而來。
“林道長在嗎?我有要事找他,麻煩小師傅通傳一聲!”
楚云眠觀察分析的時候,中年開口了,從其對九叔的稱呼,楚云眠進一步確定了其是從遠方來的,畢竟本地人不會這么稱呼。
“我?guī)煾冈诘捞么蜃?,你先進來坐會,我去叫他。”
楚云眠道,將中年讓了進來,又對車夫道:“那位車夫大哥,院中有井,可打水飲馬!”
招呼一句,楚云眠便引著中年到了客廳,倒了杯茶,說了句稍等后,便往后院走去。
道堂大門開著,九叔盤坐在祖師像前的蒲團上,正雙手結印,五心向天地吐納煉氣。
九叔聽得腳步聲,不用楚云眠喚,便氣沉丹田,睜開眼睛,問道:“何事?”
“有個外鄉(xiāng)人說有要事找您?!背泼叩?。
“嗯?!本攀宓瓚寺?,收勢起身,拍了拍衣襟,負手走出道堂,往客廳行去,楚云眠自然跟在后面。
“林道長,你好!我是清水鎮(zhèn)鎮(zhèn)長裴英!”九叔和楚云眠一進客廳,裴英立即起身迎上來道。
“裴鎮(zhèn)長你好,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九叔問道,說話間自然坐下,并舉手示意裴英坐下說。
裴英在九叔邊上坐下后,立即開口道:“事情是這樣的,最近半月,我鎮(zhèn)共有四個小孩失蹤。離奇的是,這些小孩都是夜里在自己家里失蹤的,勘查現(xiàn)場,門窗緊閉,無破壞痕跡,期間保安隊徹夜巡邏,也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我發(fā)動鎮(zhèn)民,翻遍小鎮(zhèn)周圍,也生不見人,死不見尸,都說是妖邪所為,全鎮(zhèn)都人心惶惶的?!?p> “這事確實奇怪,這樣,我收拾幾件法器,便隨你去看看。”九叔說道,然后看了眼楚云眠。
楚云眠很自覺,立即去道堂收拾法器,路上滿心感嘆。
生活在九叔世界的人,是真不容易,不僅飽受戰(zhàn)亂之苦,還有妖魔鬼怪侵擾,而他是純陰之體,更容易招邪,每天都要小心提防,害怕被鬼怪害了,畢竟這世界的妖魔鬼怪,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得多……
楚云眠感嘆著,走進道堂,開始收拾法器。
桃木劍、金錢劍、照妖鏡、符布、銅錢、羅盤、墨斗、紅線,還有畫符用的毛筆、朱砂、符紙,再就是布壇用的香、燭、香爐以及神壇香灰。
當然,楚云眠沒忘記最重要的東西——道袍,這可是九叔裝……備中最大的亮點,沒道袍的九叔,是不完整的。
東西不少,裝滿了一個50*40*15㎝的竹制手提箱,這還是撿常用的,不然更多,如此桃木劍還裝不下,需要背著。
“師父,法器收拾好了!”楚云眠提著竹箱回到客廳道。
正和裴英交談的九叔,起身接過竹箱道:“你去鎮(zhèn)上,把文才叫回來,讓他看好義莊,然后叫上秋生,一起到清水鎮(zhèn)幫忙,未時前必須趕到!”
交代完楚云眠,九叔轉身對裴英道:“裴鎮(zhèn)長,咱們走吧!”說完一起朝外走去,只留楚云眠在那干瞪眼。
楚云眠瞪眼,是因為清水鎮(zhèn)離此,有五十多里,此時已入午時,未時前趕到,也就是不到兩小時的時間,而限于時代和自身條件,他們可用最快交通工具是自行車,不到兩小時的時間里趕五十多里,輪胎會冒煙的!
哀嘆一聲,見九叔已和裴鎮(zhèn)長坐車遠去,楚云眠只得再拿上把桃木劍,鎖好義莊大門,騎上自行車,往任家鎮(zhèn)去尋秋生和文才。
說起秋生文才,楚云眠都替師父頭疼,這兩個活寶,似乎天克師父,打鬧時,經常誤傷師父,每次都弄得師父灰頭土臉,再想想電影里,兩人給師父惹的麻煩,便是一陣搖頭。
其實秋生還好,雖然貪玩,但資質好,又肯下苦功練習拳腳,身手矯健,是難得的幫手。至于文才,不思上進,得過且過,入門四年,連基本功都沒練好,簡直是爛泥扶不上墻!
思考間,楚云眠已到得鎮(zhèn)上,耳聽六路,騎車往人聲最沸騰的地方趕去。
鎮(zhèn)上來了個雜耍團,愛湊熱鬧又貪玩的秋生、文才,今一早便約好去看雜耍,往人聲最沸騰的地方去,必然能找到兩人。
這年頭,娛樂活動很少,難得有雜耍團的人來,搭臺的地方,卻是里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叫好聲不斷。
楚云眠在邊上停下,在人群中看了會,發(fā)現(xiàn)秋生、文才兩人位置還蠻靠前的。
見人群擁擠,不好擠進去,楚云眠撿了塊小石子,便朝秋生腦袋砸去。
石子準確命中目標,秋生捂頭“哎呀”叫了聲后,一臉惱怒的朝石子飛來方向看去,待看到朝他揮手的楚云眠,立即收起惱怒表情。
秋生正要出來,又見楚云眠指了指邊上文才,豎起兩個指頭,立即知道是要兩個一起,連忙一拉看雜耍入迷的文才。
“臭小子,干嘛?”文才很不爽地看著秋生道。
“師兄叫咱們,趕緊出去,慢了小心挨揍!”秋生說了句后,便往人群外走,文才臉色一變,也連忙跟上。
楚云眠之所以有此威勢,卻是他不是好脾氣、會慣著兩活寶、教育也手下留情、只象征性揮揮藤條卻從來輕輕落下的九叔,他是真能下狠手,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那種,兩人怕他,是遠甚于怕九叔,不對,貌似他們根本不怕九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