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參差上玄，嘴炮功夫
年輕人被打懵了。
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從書上看來的，百試不爽的煽動技巧竟然不靈了——面前的高大年輕人灰氣彌散，抓著他領子的手力氣極大。
他嘗試著掙扎了下，根本不起作用。
這雙手，如同鋼鐵鑄造的一般。
“報警我也不想報警了，你就告訴我，這些煽動的嗓音技巧，從哪兒學來的?！?p> 林海雙手如同鐵鉗，面前的年輕人怯懦的看著林海。
“我...我從書上學來的?！?p> “讓我來錘他一拳，敢在我林又山家門口鬧事兒！”
林又山挽起袖子，他確實氣不過——不講道理的群眾走了，教唆犯還在兒子手里——這不得收拾一頓？
“爸，我把車借我開開?！?p> 林又山一愣，然后順手把車鑰匙遞給林海。
“這小子不聽話，要不要我陪你走一趟。”他是聽到了林海與這個隔壁村劉自然的交談——聽起來是要取什么東西。
他擔心這小子對他兒子不利，于是也想跟著一起。
“爸，你去安慰下媽，她肯定有好多話要跟你講的。”徐鳳挽著林又山，這么多人堵門他確實嚇到了，但林又山這么一吼，又把她拉了回來。
我男人，怎么這么猛呀。
真是的，喜歡死了。
————
“哥，你別打我?！?p> 劉自然確實激不起什么反抗之心——林海這兩巴掌，打得他找不著北，整個人現(xiàn)在都還是懵的。
他坐在副駕駛，渾身發(fā)抖。
“怎么想著教唆他們上我家的？”
“我正好...正好路過，聽到他們在講，我就想試試，哥，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別打我了?！?p> “好，前面左轉(zhuǎn)？”
“對，左轉(zhuǎn)。”
劉自然的家里面就他爺爺奶奶，他爸媽去四年前出了車禍，都沒救過來。
“哥，等會兒你能不能別跟我爺奶講，就說我摔著的?！?p> “您...您送我回來的。”
林海瞥了眼他，點了點頭。
兩分鐘后，車開到劉自然家門口。
一個佝僂的老婆子抬起頭——她看見鼻青臉腫的劉自然，一下子眼睛就紅了。
“奶，我回來了?！?p> “自然，你的臉咋回事兒？”老婆子拄著拐杖，要摸自然的臉。
“自然他太粗心，回路上給摔了，我正好路過，就把自然捎了回來?！?p> “我是自然的同學，我叫林海?！?p> “辛苦您了?！?p> 老婆子拄著拐杖走在前面——劉自然淚眼婆娑，他感激的看了眼林海。
“先家里坐坐，自然去給李海同學倒碗水?！?p> “渴了吧，王海？”
林海點了點頭——他也不糾正老婆子叫的名字，這個年齡段的老人家，記憶里差也正?！譀]有差到底，就是容易記憶混亂。
林海、李海、王海的，也無妨。
至少有個海嘛。
“你先坐著，林什么買來著？對，林臺?！?p> “我老人，記性差。”
老婆子敲了敲腦袋，然后示意林海喝水——她坐了下來，唉聲嘆氣。
“自然這小孩兒，苦著，沒了爸媽?！?p> “奶，不說這個了。今天我在鎮(zhèn)里逛了一圈，工作馬上就找到了。”劉自然說話不太自然，他高中休學，出了社會才知道。
要活命，還真的挺難。
“哥，你看看，就是這本書。”
林海接過劉自然遞過來的舊冊子——幾個歪歪扭扭的小字浮現(xiàn)。
【參差上玄練法：嘴】
系統(tǒng)的提示出現(xiàn)——林海略作翻閱，發(fā)現(xiàn)全是一些技巧性的東西，到了最后幾頁才有運氣的法門。
殘缺不全，遺失了大部分。
不過這其中很多地方可以參考——林海略作思考，如果光練技巧不運氣，估摸著會把嗓子搞壞。
“你以后別練了，再練嗓子會壞?！?p> 林海聲音很輕，對面的老婆子沒聽到——她已經(jīng)到了老眼昏花的年齡，在她眼里自然和林海都是兩個糊坨坨。
劉自然點了點頭。
他今天確實嚇到了——林又山煞氣又那么足，林海手勁兒又那么大。
“這樣，我拿5000給你，就當買你個冊子。”
劉自然瞪大眼睛——他好歹是上過高中的，基本的價值他還是知道。
這本殘破的小冊子，能值5000？
“別看著我，我也拿不準值不值這么多錢，不過見獵心喜，我拿回去也能研究研究?！?p> 劉自然點了點頭，他覺得林海是在幫他。
“二維碼給我吧，拿了錢給你爺奶買點兒東西，找個近一點兒的工作。”
滴；
掃碼轉(zhuǎn)賬成功。
劉自然喜極而泣——林海雖然給了他邦邦兩巴掌，但是幫忙也是真幫忙。
他家什么情況他知道，他爺爺為了這個家，七十多了還是在掃大街。
每個月2000多。
就夠他們?nèi)嘶蠲?p> 這5000塊，能讓他家活命好久的。
“謝謝你，海哥?！眲⒆匀恍÷曕絿仯行┎缓靡馑?。他壞了林海家的事兒，到頭來還是林海費盡心力幫他的忙。
“謝什么，自己多想多看，找工作沒那么難——車里還有一箱牛奶，我去給奶奶拿來?！?p> “不用了，海哥?！?p> 劉自然趕緊搖頭——剛剛那5000算是交易，這箱牛奶就不是了，這是恩惠。
欠錢不難還，但是欠人情就難還了。
“磨嘰，等著?！?p> 林海把牛奶遞給他，然后跟奶奶打了聲招呼，開車著就走了。
劉自然坐在門檻上，看著遠去的車，怔怔的出神。
————
林海是打算練下這【參差上玄練法】的，嘴部抄本有諸多技巧，例如如何發(fā)聲、如果爆音、如何傳音等等。
有些像獅吼功+傳音入密的雜糅版本。
劉自然應該是只學到了最開始——皮毛而已。
而且他沒有內(nèi)氣支撐，也用不出太大效果，只能在人群中蠱惑兩句。
上不得臺面。
林海一邊開車，一邊揣摩其中的技巧。
“爸媽，我回店里了。村上應該沒人敢咋咋呼呼的?！?p> “他們當然不敢，我林又山在，誰敢咋呼?！?p> 林海瞧見林又山一邊扒飯，一邊給自己老婆夾菜——他是個典型的妻管嚴，家里溫柔得不得了，老婆說兩句就能軟趴趴的“小男人”。
他可疼他媳婦兒了。
誰見得他在外面，跟頭獅子似的。
“去吧，去吧，車你開走，這幾天我用不上?！?p> “你啥時候回來？我給你燉雞吃。上次你姨婆相中了個姑娘，說是讓我去看看?！?p> 林又山給徐鳳夾菜，徐鳳給林海夾菜。
三人套娃，林海識趣的沒給林又山夾。
“下周末我回來，順道見見你說的姑娘——我可等著呢?！?p> 林海笑著把筷子放下——洗碗當然是林又山了，徐鳳嫁過來幾十年，就沒洗過碗。
“你可說的，我給你多找?guī)讉€姑娘相一相。”
林又山也跟著符合——老婆說啥都對，上次徐鳳問他有沒有快要死的朋友，林又山雖然又驚又笑。
但還不是挨個問了。
現(xiàn)在都在傳他林又山為了買自家喪葬用品，到處拉客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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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8點；
到店，林海推開門，回到無垠的宇宙間。
靠著書架，盤膝而坐。
天花板上死氣如墨，順著林海一呼一吸沒入他的天靈蓋——與之相呼應的，就是他周身越發(fā)磅礴的生機涌動。
食氣而壽，青羊經(jīng)嚴格說起來頗有邪道功法的路子——地絕天通之前，食氣而壽講的是奪天地之造化。
而現(xiàn)在，修煉青羊經(jīng)的林海，奪的是將死之人的造化。
雖然一飲一啄，皆有緣法。
但是吞死氣化生機，怎么看怎么覺得不是很“正道”。
當然，林海根本不在意——能修煉就不錯了，還講究這么多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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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小鎮(zhèn)的盡頭，一位身姿挺拔，面容枯槁的白發(fā)老人恍惚的盯著路燈，一言不發(fā)。
伴隨著落葉飄散，老人木然的抬起頭。
一張花花綠綠的廣告紙晃晃悠悠的飄了過來。
老人緩慢的伸手一抓，廣告紙如同有靈性一般，就這么吸附在手上。
借著路燈的光，老人攤開一看。
【將死之人，可有未竟之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