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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羅大陸之史萊克七怪的成神之路

第489章 光明之弓

  就在此時,巨卵的底部突然裂開一道縫隙。

  一只纏繞著赤金鎖鏈的利爪探出,爪尖滴落的不是巖漿,而是與馬紅俊一模一樣的鳳凰真火。

  “真是只聰明的小鳳凰,只可惜你明白得太晚了?!?p>  隨著這道沙啞的聲音,整座龍炎行省的大地開始震顫。

  火山灰如同黑雪般飄落,七十一座副火山同時噴發(fā)的轟鳴聲震耳欲聾。

  無數(shù)巖漿匯聚到主火山口,在空中凝聚成一頂火焰王冠,緩緩落向巨卵。

  馬紅俊突然發(fā)出一聲痛呼,他的左臂被一道鎖鏈擊中,竟然開始虛化,化作點(diǎn)點(diǎn)火光被吸入卵中。

  他單膝跪地,額頭青筋暴起,“它還想要我的身體!”

  “胖子!”

  戴沐白的虎爪在九寶琉璃塔的增幅下暴漲三倍,十道神環(huán)交織成璀璨的光輪。

  他的利爪撕開沸騰的巖漿幕墻,卻在距離巨卵三丈處被無形的屏障擋住。

  白虎金剛變狀態(tài)下的肌肉劇烈顫抖,戴沐白齜著牙吼道,“這鬼東西能夠吸收我們的攻擊能量?!?p>  寧榮榮的九寶琉璃塔搖晃得厲害,嘴角也溢出鮮血,“我的神力也在被反向抽取。”

  奧斯卡見狀立即甩出幾根恢復(fù)大香腸,才讓戴沐白和寧榮榮能夠勉強(qiáng)抽離出來。

  巨卵上的裂縫已經(jīng)蔓延成蛛網(wǎng)狀,赤金鎖鏈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崩裂聲。

  唐三的海神三叉戟劇烈震動,戟刃上的海神之光像遇到天敵般收縮。

  他瞳孔驟縮,海神之光溫和神圣,居然也會畏懼鎖鏈上的力量,這已經(jīng)不是單純的實(shí)力壓制就能解釋清楚的。

  也許,這些鎖鏈根本不是封印,而是喂養(yǎng)那邪鳳凰的導(dǎo)管。

  每道鎖鏈末端都連接著火山深處的巖漿河,千萬年來不斷為卵中的存在輸送能量。

  “小心那些鎖鏈!”

  等到唐三的紫極魔瞳看穿真相時已經(jīng)晚了。

  最先崩斷的鎖鏈如毒蛇般竄出,貫穿了正伺機(jī)而動的朱竹清的肩膀。

  她悶哼一聲,傷口處燃起與馬紅俊同源的鳳凰火焰。

  “竹清,??!”

  馬紅俊有些著急地想要上前,口中卻發(fā)出不似人聲的慘叫,他的右眼虹膜變成熔金色,左眼卻還保持清明。

  兩種意識在他體內(nèi)瘋狂撕扯,從喉嚨里擠出破碎的音節(jié)。

  “快走,它在通過我的血脈,定位你們...”

  卵殼轟然炸裂的瞬間,整片天空都被染成血紅色。

  漫天火雨中,那個展開雙翼的身影讓所有人呼吸凝滯。

  它有著馬紅俊的臉部輪廓,但額生雙角,皮膚下流動著巖漿般的紋路。

  最可怕的是那對遮天蔽日的火焰羽翼,每片翎羽都由凝固的冤魂構(gòu)成,隨著翅膀扇動發(fā)出萬千亡者的哀嚎。

  “多么美妙的重逢啊,你拿了本王的東西,當(dāng)然要還回來。本王只是沒想到,你居然還帶了禮物過來?!?p>  雙方僵持不下,馬紅俊也終于確定了它的身份。

  “你口口聲聲自稱本王,可是你要該明白,現(xiàn)在,我才是鳳凰一族的王!至于你,呵...”

  馬紅俊半跪在空中,右手痛苦地捂著自己的眼睛。

  指縫之中是一只目光凌厲,不肯服輸,甚至有些輕蔑的眼眸。

  “只不過是盜用了流火之名的贗品而已,你有什么資格稱呼自己為本王?”

  “盜用?贗品?”

  邪鳳凰的聲音驟然扭曲,那雙燃燒著黑紅色火焰的瞳孔猛然收縮,仿佛被戳中了最深的恥辱。

  它煽動羽翼,無數(shù)冤魂發(fā)出刺耳的尖嘯,火山巖漿隨之沸騰翻滾。

  “本王才是真正的鳳王!”

  它咆哮著,聲音里夾雜著長久以來積攢的怨毒,“流火那個蠢貨,寧愿帶著全族赴死也不愿臣服于力量!”

  “臣服于力量?”

  馬紅俊緩緩站起身,盡管左臂已經(jīng)虛化到肘部,但他的脊背挺得筆直。

  “你不過是個躲在火山底下,靠吞噬巖漿茍延殘喘的可憐蟲罷了?!?p>  “放肆!”

  邪鳳凰暴怒,雙翼猛地一振,漫天冤魂化作黑紅色的火雨傾瀉而下。

  唐三厲喝一聲,海神三叉戟爆發(fā)出金光,在眾人頭頂撐起一道屏障。

  可那些火焰竟能腐蝕神力,屏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侵蝕。

  馬紅俊不卑不亢地起身,抬頭看了一下一直連接在自己與它身上的絲線,神情越發(fā)堅定。

  “我承認(rèn),你的鎖鏈的確強(qiáng)大,但是你卻沒長什么腦子,不知道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他抬起右手,火焰凝成利刃,毫不猶豫地向自己的左肩砍去。

  在一聲血肉分離的悶響中,馬紅俊殘存的左臂齊肩斷開。

  帶著金光的血肉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被他穩(wěn)穩(wěn)接住。

  “你不是想要嗎?給你吧。”

  說完,馬紅俊就將半截胳膊朝著唐三筑起的海神屏障砸去。

  鮮血落下之處,將腐蝕的黑火盡數(shù)凈化。

  馬紅俊單膝跪地,斷臂處噴涌的血液在身后凝聚成火焰羽翼的形狀。

  “你這家伙,真是的,也不說一聲,讓我準(zhǔn)備一下。”

  奧斯卡紅著眼睛立刻為馬紅俊止血,眼下不是治療的時候,只能先給他喂幾根香腸了。

  “死胖子,回去再跟你算賬?!?p>  “戴老大,我錯啦!”

  馬紅俊靠在奧斯卡的肩上,勉強(qiáng)地笑著,聲音更是虛弱。

  既然知道它可能是流火的邪念所化,那么馬紅俊就只能這么做了。

  流火是和兩大神王,三大巨神同一時期存在的,所蘊(yùn)含的力量比自己這群人加在一起還要強(qiáng)好多倍。

  盡管現(xiàn)在這個贗品還沒有成型,但是實(shí)力也不容小覷。

  況且,流火當(dāng)年能帶著鳳凰全族赴死,難道,他馬紅俊還舍不得一條胳膊嗎?

  奧斯卡將馬紅俊交給了寧榮榮照顧,他自己則已經(jīng)摩拳擦掌準(zhǔn)備動手。

  就在唐三破開海神屏障,眾人準(zhǔn)備發(fā)動總攻的剎那,頭頂之上,那片血色的天穹突然發(fā)出崩裂的脆響。

  無數(shù)道金色陽光如利劍一般刺穿厚重的火山灰云,將籠罩在龍炎行省上方的陰霾一掃而空。

  那些飄落的灰燼在金光中化作晶瑩的光點(diǎn)緩緩上升,像是一場逆行的雪。

  天穹的裂縫不斷擴(kuò)大,最終形成一扇巍峨的金色大門。

  門扉開啟的瞬間,神圣的號角聲從九霄而來,浩蕩的神威讓所有的火山都同時沉寂。

  “這是?”

  不管是器武魂還是獸武魂,唐三他們在觸碰到金光時,都產(chǎn)生了共鳴。

  一道修長的身影踏著光階緩步而下,他每走一步,腳下就綻放出金色的神紋,那些被邪火污染的大地瞬間煥發(fā)生機(jī),甚至從焦土中抽出嫩綠的新芽。

  光明之神?

  馬紅俊瞇著眼睛看不真切,但是光憑著這花里胡哨,聲勢浩大的儀式,也能猜到來人是誰了。

  他痛苦地咳嗽了幾聲,傷口處有些崩裂,但是心卻完全放下來了。

  “三哥,你們別擔(dān)心,如果我沒看錯,那個應(yīng)該是光明之神阿波羅。”

  “阿波羅?”

  唐三狐疑地看了頭頂一眼,心中雖然犯嘀咕,生怕他又是和千明涵一樣來追殺他們的,但是眼下的情況,卻容不得他慢慢考慮。

  希望他是和他們一伙兒的吧,唐三只能在心中先這樣想著。

  阿波羅身披白金色神袍,布料上流動著晨光般的波紋。

  燦金的長發(fā)如陽光織就的瀑布垂至腰際,發(fā)梢飄散著細(xì)碎的光粒。

  最令人震撼的是他的面容,完美得近乎虛幻,仿佛集合了世間所有光明意象的具現(xiàn)化,卻帶著令人不敢直視的威嚴(yán)。

  他先是冷冷地掃視了一眼馬紅俊的方向,哪怕看到對方少了一只胳膊,神情也沒有任何波動,反倒更加倨傲。

  “還真是廢物,被這種劣等邪獸逼到斷臂,鳳凰一族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他怎么說話呢?”

  白沉香氣得渾身發(fā)抖,盡管她知道對方弄死自己就跟碾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但是她還是不愿意聽到馬紅俊被這樣評價。

  “別激動,這位前輩一直都這樣。”

  在神界時,他甚至都想殺了自己。

  現(xiàn)在不過是說幾句,已經(jīng)足夠友善了。

  阿波羅紫色的眼眸依次看向其他人,最終落在右側(cè)的邪鳳凰身上。

  “阿波羅,我們相識許久,你為何要幫這些螻蟻?”

  “聒噪!”

  阿波羅甚至沒有正眼看它。

  修長的手指隨意一劃,空中頓時浮現(xiàn)出由十二把光劍組成的劍陣。

  每一把劍刃上都刻著古老的太陽神紋,劍格處鑲嵌著微型太陽般的光核,僅僅是散發(fā)的威壓,就足以讓空間扭曲。

  而他手中,則握著那把曾經(jīng)震懾神界的神器,光明之弓。

  弓身如極光凝練,晶瑩剔透,弓弦則是銀河的投影,輕輕一顫,便能引動天地。

  當(dāng)他指尖搭上弓弦的剎那,整片大地都為之震顫,仿佛連時間都在畏懼這一箭的威能。

  阿波羅聲音冰冷,紫晶般的眼眸中跳動著火光,目光所及之處,黑火無所遁形。

  “你不過是當(dāng)年流火斬落的業(yè)障,茍延殘喘至今,也敢妄稱鳳王?”

  他說話時,十二把圣劍同時調(diào)轉(zhuǎn)劍尖,劍陣突然化作流光。

  “轟”的一聲,十二道金色軌跡在邪鳳凰身上交錯貫穿,每一劍都精準(zhǔn)地釘住一片冤魂翎羽。

  凄厲的慘叫中,那些被囚禁的亡魂紛紛解脫,化作純凈的光點(diǎn)升向天際。

  “連她的名字你都不配提?!?p>  阿波羅冷漠地抬起光明之弓,弓弦拉滿的剎那,一支純粹由光明法則凝聚的箭矢自動成型,箭簇處跳動著微型日珥,仿佛壓縮了一顆太陽的威能。

  “不!”

  邪鳳凰瘋狂地掙扎叫囂著,可它的力量在阿波羅面前,卻是那樣的可笑,就仿佛螻蟻撼山一般,毫無反抗之力。

  “這一箭,為流火?!?p>  松弦的剎那,時間仿佛靜止。

  箭矢貫穿的不僅是空間,更是直接鎖定了邪鳳凰存在的“概念”。

  它胸口出現(xiàn)一個燃燒的金色孔洞,邊緣跳動著純凈的火焰。

  “不,可,能...”

  邪鳳凰低頭看著逐漸光化的軀體,“我明明繼承了流火的能力...”

  “你繼承的,只是流火舍棄的殘渣而已?!?p>  他冷漠地收回長弓,背過身去不再向后看它一眼,神袍翻卷起璀璨的光浪。

  雖然阿波羅不愿意承認(rèn),但是跟這種東西相比,他倒是寧愿馬紅俊繼承流火的一切。

  隨著最后一句話,邪鳳凰發(fā)出一聲不甘的尖嘯,直至完全消散。

  阿波羅踏空而立,垂眸俯視著眾人。

  當(dāng)目光掃過唐三時,海神三叉戟竟自主發(fā)出嗡鳴,像是在向更古老的神明致意。

  寧榮榮扶著馬紅俊,九寶琉璃塔也不自覺地低伏。

  阿波羅皺眉看向馬紅俊的斷臂處,想說些什么但終究還是沉默地離開了。

  他的身影逐漸變淡,化作萬千顆光粒,最終只余下一縷金輝驅(qū)散了周圍的迷霧。

  戴沐白愣在原地,視線停留在阿波羅消失的地方看了又看。

  “這就,結(jié)束了?”

  “這才是真正的強(qiáng)者?!?p>  唐三不由得感慨,他還記得胖子說過,光明之神阿波羅是神界三大巨神之一,實(shí)力已經(jīng)達(dá)到了一百三十八級。

  他連神環(huán)都沒有顯露,就將邪鳳凰擊殺,這樣的沖擊對于他們這些才成神不久的年輕神祇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沖擊。

  “三哥,那些事情一會兒再說,能不能先治療一下胖子的手臂?”

  白沉香十分著急,她飛快地將那截斷臂撿了回來,整個人都是緊繃的,蒼白的臉沒比馬紅俊好多少。

  她知道唐三的藍(lán)銀皇右腿骨有“野火燒不盡,春風(fēng)吹又生”的技能,可是她卻不清楚斷臂重生是不需要原來的手臂的。

  因此剛才阿波羅出手的時候,白沉香就一直小心翼翼地盯著馬紅俊的胳膊,生怕它被損壞了或者消失了。

  “香香,其實(shí)...”

  看著白沉香有些狼狽的樣子,大家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解釋。

  馬紅俊用力扯了扯嘴角,隨后抬起右手蒙住了白沉香的眼睛。

  他沖著其他人搖了搖頭,祈求似的沖大家笑了。

  看在他受傷的份上,就答應(yīng)他的請求吧。

  唐三輕嘆了口氣,將斷臂從白沉香手中接過,又笑著看了一眼馬紅俊,也是拿他沒辦法。

  “香香,你別擔(dān)心,我保證還你一個完好無缺的胖子?!?p>  眾人往后退了幾步,給唐三留出充足的空間。

  朱竹清想了一下,心中還是不太放心,想著去巡視一圈,看看還有沒有哪里有遺漏,卻被戴沐白直接拉住。

  “你還要往哪兒去?胖子受傷了,難道你就沒受傷?”

  朱竹清悻悻地笑了一下,如果不是戴沐白提起,她幾乎都要忘了肩膀上還有傷呢。

  鳳凰火焰早在馬紅俊斬斷左臂之后就已經(jīng)熄滅了,但是傷口依舊有些猙獰。

  “小奧,麻煩你來幫竹清看一下?!?p>  “來了來了,我都準(zhǔn)備好了,竹清和胖子一人一根。”

  奧斯卡小跑著過來,手心里正放著一根晶瑩剔透的翡翠色香腸。

  “這是我食神十二式的第一式,生生不息腸,不僅能瞬間恢復(fù)全部神力,還能治愈全部傷勢?!?p>  這簡直就是恢復(fù)大香腸和治愈之光的結(jié)合版。

  戴沐白嚴(yán)重懷疑奧斯卡這家伙是不是只是想展示一下他的第十神技,所以才來這么一套的。

  可是這個時候他也顧不上這么多了,盯著朱竹清把香腸吃完,直到傷口真的復(fù)原如初,他才放下心。

  “效果不錯吧,我還想著下次是不是可以加些美容的功效進(jìn)去,說不定會更受歡迎呢?”

  奧斯卡的表情有些出神,顯然是已經(jīng)開始盤算起小九九了。

  寧榮榮沒好氣地掐著他的耳朵,“你要干嘛?去神界之后還打算賣烤腸啊?”

  “也不是不行啊,我們不止能賣烤腸,還能開個美容院呢,神界里肯定很有市場。”

  奧斯卡輕輕拂開寧榮榮的手,又將她拉到自己身邊。

  剛剛逃過一劫,奧斯卡的思維發(fā)散得倒是快,已經(jīng)開始暢享以后的生活了。

  “就算去了神界,也得勤加修煉才行,你看看光明之神,多厲害?!?p>  寧榮榮的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剛才那一箭,又是一陣心悸。

  朱竹清恢復(fù)健康后,戴沐白自然是她說什么就答應(yīng)什么。

  被朱竹清拉著,兩個人就到周圍查看情況去了。

  奧斯卡在寧榮榮的警告下,安安靜靜地回到馬紅俊身邊,和小舞并排坐在一起。

  “三哥,怎么樣了?”

  白沉香靠在馬紅俊的懷里,一直放心不下,聲音幾乎輕的聽不見。

  她整個人都僵在馬紅俊身前,雙手懸在半空。

  既不敢觸碰他的傷口,又不忍心推開他固執(zhí)的擁抱。

  耳邊似乎能聽到神力流轉(zhuǎn)的聲音,時不時還會竄出幾簇火苗,將她的衣擺燒出一個大洞。

  白沉香能清晰地感受到胸膛里紊亂的心跳,每一次波動都帶著灼熱的氣息。

  唐三的藍(lán)銀皇纏繞在馬紅俊的左臂上,嗡鳴聲中夾雜著他極力壓抑的悶哼。

  她什么也不能做,只好在心中暗自祈禱。

  “小舞,胖子的胳膊...”

  奧斯卡猶豫著開口,心中也擔(dān)心得很。

  小舞的額頭上都帶著一層薄薄的冷汗,兔耳朵不安地抖動著。

  “別擔(dān)心,哥以前也替爸爸重塑過斷肢,問題不大?!?p>  話音未落,藍(lán)銀皇就綻放出耀眼的金光。

  “小舞,還是你了解我。胖子,你活動一下,看看怎么樣?”

  白沉香聞言立即睜開眼睛,她纖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珠,隨著眨眼的動作簌簌落下。

  顧不得擦拭,她的手已經(jīng)輕輕撫上馬紅俊新生的左臂,從肩頭到指尖,每一寸都小心翼翼地觸碰著。

  “怎么樣?有感覺嗎?”

  她的聲音輕到像是怕驚擾了一場美夢,指尖在碰到手臂時微微發(fā)顫。

  馬紅俊沒有立即回答。

  他緩緩抬起左手,在陽光下仔細(xì)端詳著。

  這只手臂比原先更加有力,他嘗試著握拳活動,指關(guān)節(jié)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感覺...”

  馬紅俊突然露出標(biāo)志性的笑容,抬手一把攬住白沉香的腰肢,“比原來的更好用了?!?p>  小舞嗤笑一聲,還真是拿他沒辦法。

  寧榮榮回頭把沒有走得太遠(yuǎn)的戴沐白和朱竹清叫了回來,眾人重新聚在一起。

  “胖子,這個斷臂,你要怎么處理?”

  馬紅俊低頭看了一眼,半截殘肢已經(jīng)徹底黑化,皮膚下蠕動著一條活物般的黑紅細(xì)線,正隨著詭異的節(jié)奏延長。

  最駭人的斷面處,本該是骨骼肌肉的地方,此刻卻充斥著比巖漿還要黏稠的物質(zhì),偶爾冒出幾個氣泡,發(fā)出“咕?!钡穆曧?。

  馬紅俊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看得跟烤糊了的雞翅膀似的?!?p>  “噗,胖子,你認(rèn)真點(diǎn)行不行?”

  戴沐白實(shí)在是沒忍住笑出了聲,誰家好人這么形容自己的胳膊???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又想到自己剛才長時間拿著它,白沉香心中也是有些后怕。

  “也幸虧有光明之神出手,那邪鳳凰消失了,否則想要處理這種東西怕是更麻煩了?!?p>  馬紅俊“嘖”了一聲,手心中燃起深色的幽冥鬼火。

  “胖子,你要用這個燒自己的手?”

  馬紅俊同樣是有些掙扎,他當(dāng)然想用鳳凰火焰親手為流火報仇。

  可是他又擔(dān)心萬一那邪鳳凰并未完全消散,自己貿(mào)然灌注,豈不是又給了他重生的機(jī)會嗎?

  因此,思慮再三,馬紅俊還是決定“心狠”一些,直接用神界用來灼燒靈魂的幽冥鬼火,將它直接毀掉。

  為了流火,為了大家,也為了自己,他絕對不能,也不敢冒險。

  火焰觸碰到斷臂的瞬間,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嘯聲頓時響起,黑紅色霧氣中隱約浮現(xiàn)出邪鳳凰猙獰的面容。

  “你竟敢!”

  尖銳的精神波動刺得所有人頭痛欲裂。

  “閉嘴吧贗品?!?p>  馬紅俊額頭青筋暴起,幽冥鬼火燒得更旺,“這才是你該待的地方?!?p>  火焰中,那條黑線如毒蛇般瘋狂掙扎,最終在一聲刺耳的爆響中化為灰燼。

  馬紅俊松了一口氣,泄了力一般跌坐在地上。

  空氣中的硫磺氣味似乎淡了不少,但每個人心頭都像是壓著一塊燒紅了的炭。

  “先離開這里吧。”

  戴沐白指向遠(yuǎn)處不遠(yuǎn)處的城鎮(zhèn)輪廓,聲音比平時更加低沉,“去居民區(qū)休息一下?!?p>  八個人先后踩過焦黑的土地,沒有人回頭去看那片戰(zhàn)場。

  可能是因?yàn)榘⒉_現(xiàn)身的緣故吧,今天的陽光特別燦爛,將街道上的石板路都鍍上了一層暖光。

  小販推著吱呀作響的木車叫賣著剛出爐的火燒,焦香的面食氣息混著糖炒栗子的甜膩在空氣中浮動。

  幾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咯咯笑著從他們身邊跑過,手里舉著糖人,險些撞到正在發(fā)呆的馬紅俊。

  “小心點(diǎn)?!?p>  白沉香眼疾手快地扶住一個踉蹌的小姑娘,順手替她拍掉裙擺上沾的糖渣。

  孩子母親匆匆趕來道謝,熱情地塞給他們一包還冒著熱氣的糖炒栗子。

  戴沐白愣愣地接過油紙包,滾燙的溫度透過紙張灼著他的掌心。

  他低頭看著栗子殼上晶瑩的糖霜,恍惚間好像又看到火山口噴發(fā)的巖漿。

  朱竹清悄悄碰了碰他的手肘,他才如夢初醒般把栗子分給大家。

  “先生,小姐,要來休息一下,喝點(diǎn)茶水嗎?”

  茶館老板娘倚在門框上招呼,手里的蒲扇有一下沒一下地?fù)u著,“你們是外地來的吧,本店有新到的雪芽涼茶,用來消暑是最好的了?!?p>  寧榮榮望著茶館門口那串隨風(fēng)輕響的銅風(fēng)鈴,突然想起九寶琉璃塔在戰(zhàn)斗中發(fā)出的嗡鳴。

  她無意識地摸了摸手掌,指尖都是冰涼的。

  “幫我們安排一個包間?!?p>  唐三掏出錢袋,魂幣落在柜臺上的聲響清脆悅耳。

  柜臺后的小伙計正專心致志地用抹布擦拭茶盞,青瓷碰撞的聲音像某種安神的樂章。

  “幾位樓上請,茶水馬上就來。”

  伙計在前頭領(lǐng)著眾人上樓,木質(zhì)的樓梯發(fā)出咯吱的響動,幾人的腳步聲都重疊在一起。

  二樓的走廊盡頭是這小茶館里唯一的一間包間,陽光透過窗格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

  小舞踱步到窗前,指著來時的方向,招呼大家過來。

  城鎮(zhèn)的盡頭,他們剛才停留過的火山群只剩下模糊的輪廓。

  最后一縷黑煙在陽光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山腳下緩緩升起的白色炊煙。

  戴沐白伸了個懶腰,將門開了個縫,沖著樓下喊著讓伙計隨便送些好吃的上來。

  樓下似乎來客人了,老板娘爽朗的聲音和碗筷碰撞的清脆聲混在一起,伙計嘹亮地報著菜名,流暢討巧的模樣引得大家鼓掌喝彩。

  馬紅俊深吸一口氣,從廚房飄來的蔥油香氣已經(jīng)蓋住了硫磺的味道,他突然笑了。

  雖然才吃了早飯沒多久,但是能活著回來,感受這一切,真好。

  “這茶真不錯,一會兒我們也去買一點(diǎn)吧?!?p>  奧斯卡抿了一口,頓時覺得身心舒暢,一直躁動不安的情緒也平穩(wěn)不少。

  吃過午飯下樓,奧斯卡敲了敲柜臺,找伙計買了兩斤茶葉帶走。

  街道上,八人再次掩藏住了相貌與實(shí)力,放慢了腳步慢悠悠地走著。

  龍炎行省的城鎮(zhèn)建筑以黑曜石與赤砂巖為主,火山噴發(fā)后凝固的巖漿被切割成磚塊,壘砌成堅固的房屋。

  屋頂多為階梯式設(shè)計,鋪著特制的火鱗瓦。

  這種瓦片在陽光下會折射出熔巖般的暗紅色光澤,雨天時蒸騰的水汽會讓整座城鎮(zhèn)籠罩在薄霧中,宛如火焰山上的仙境。

  街道兩旁的建筑大多低矮敦實(shí),墻壁上雕刻著鳳凰與火龍的圖騰,有些商鋪門口還會懸掛青銅風(fēng)鈴,鈴鐺上刻著古老的避火咒文,微風(fēng)拂過時,鈴聲如火焰噼啪作響。

  “這里還真是奇妙。”

  馬紅俊輕笑著開口,語氣里卻全然沒有之前的激動雀躍。

  大家心中也都裝著事情,只是都緘默不語。

  就這樣一條街一條街地看過去,從中午走到傍晚,他們在一家酒店門口停了下來。

  “今晚就住在這里吧,看著還不錯?!?p>  戴沐白率先走進(jìn)去,只要了一個最大的房間。

  “可是,按規(guī)矩...”

  戴沐白將幾枚金魂幣放到他面前,再加上他渾身的氣勢,服務(wù)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麻煩快點(diǎn)?!?p>  唐三的聲音溫和,但是笑意卻不達(dá)眼底。

  他們也不管別人怎么看,八個人進(jìn)了同一個房間。

  經(jīng)歷了這樣的事情,還怎么能睡得著呢?

  房間內(nèi)有一個用火山巖堆成的暖爐,這可能是這里的特色吧,寧榮榮雖然不理解但是也表示尊重。

  房間比想象中要寬敞很多,八人或是坐在沙發(fā)上,或是坐在椅子上,暖爐里火焰爆開一個個火星,在房間內(nèi)顯得格外刺耳。

月出東隅

阿波羅,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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