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州城軍中大營議事廳內
盛長林看著自己身旁坐著的眾位將領,開口說道:“經過三個多月的集訓,我想在座的各位已經能夠感受到自己隊伍的變化”
“都是將軍指揮得當,訓練有術,”眾將士齊聲道
“好了,不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延州作為大周的北城門戶,有守土防御之責,所以不論敵人如何兇勇我們都將誓死捍衛(wèi)在這延州城內,不讓敵寇跨境一步,”盛長林沒有理會眾人的恭維說道
“不過對于我延州的百姓而言,我們的前沿哨卡就是他們的最后一道生命防線,如果敵人突破了大周的邊境線,那么今日你們所看到的農田盛況,將再次變成荒蕪戈壁,老百姓不需要敵人舉起屠刀,就能被餓死”盛長林看著自己手下的將領說道
聽了盛長林的話,下邊的眾位將領不由的想起了之前延州城的景況,哪里有這么多的良田好地可以給大家耕種,田間地頭更是看不到老百姓的身影,何曾有今日的田園盛況。
“將軍,你說怎么辦,我們都聽你的”牛耿聽了盛長林的話后,立即站起來說道
“對,將軍我們都聽你的,你說怎么辦吧”因為這段時間都見識到了盛長林的統(tǒng)兵能力,大家都非常的佩服,所以異口同聲道
“為了保衛(wèi)老百姓得來不易的土地和糧食,那我就不對各位隱瞞,我之前說過,我的隊伍不會一味的防守,而是進攻,這次西夏軍退敗,我相信他們一定會找機會重新攻來,與其這樣被動的防守,我們?yōu)槭裁床恢鲃舆M攻呢。”盛長林說完看著屋里的眾人
“將軍,我們這樣主動進攻,會不會挑起兩國的戰(zhàn)端,陛下如果怪罪下來,我們可是都要掉腦袋的”聽了盛長林的話,薛海立即出言說道
其他將領聽了也都是認同的點了點頭,盛長林見大家都是這樣的想法,立即說道:“放心吧,我們不會攻擊西夏的領土,只是去攻打被西夏人占領的大周的領土,而且之前我已經向陛下遞上了我們練兵計劃,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得到官家的批復,所以我們并不是師出無名”
聽了盛長林的解釋,大家緊張的心情也都放松了下來,畢竟如果盛長林執(zhí)意進攻西夏,他們也就只能硬著頭皮上,不然盛長林直接可以用一個不聽軍令的名義就取了他們的腦袋,現(xiàn)在好了,既然已經稟明了官家,有了官家的授權,自己等人再行動起來,即使最后兩國開戰(zhàn),自己等人,也不會受到牽連,想明白這些,眾人都異口同聲道:”唯將軍之命是從”
“好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么就先下去準備吧,料想官家的旨意,這幾日就會到的”盛長林見目的已經達到于是說道。
看著眾位將領出了大廳,盛長林不由的想起自己手中這一萬三千多軍士應該如何安排。按照大周的常備軍,九人為一隊,設隊正一名,五隊為一大隊設隊頭一名,副隊頭一名,兩大隊為一都,都頭一名,副都頭兩名,五都為一營,一營人馬約五百人左右,設營指揮使一名,副指揮使一名,虞都候一名。五營為一軍,一軍約二千五百人,十軍為一廂,一廂約貳萬五千人。
現(xiàn)目前自己手中的人員,早就超出了自己的管控范圍,因此這也是他上書朝堂的原因,一方面是看朝堂如何安排這多出來的延州軍,另一方面就是將自己現(xiàn)在實行的軍屯之法告知官家,不然到時間上面以一個擅越的名義將自己處決了,自己有苦難言。
而盛長林不知道的是,他的這份奏章,并沒有先到官家手中,而是先到了樞密院,在被傳遞與幾位相公之手后,才再次被呈于了官家面前。
朝堂之中對于盛長林在奏折之中所闡述的軍屯之法,練兵之法,已及在延州展開的大規(guī)模剿匪等事情,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陛下,這是在開啟我大周與西夏的戰(zhàn)爭,此章萬不可批復,進此言者,應該被斬立決,以免妖言惑眾,迷惑了官家,斷送了我大周的百年基業(yè)”張相在朝堂之上,對著滿朝的文武大臣大聲說道。
“張相的話,是否有些偏頗,這軍屯之法,練兵之法,都是有利于我大周邊疆目前所面臨的土地荒蕪,兵員匱乏,兵力松弛的有利措施,怎么到了你的口中,就成了亡國之策了”武將的代表人物,英國公出言說道。
看著朝中的主戰(zhàn)派與主和派,又要吵起來,龍案上的元祐帝立即開口說道,'這軍屯之法,閑為農,戰(zhàn)為士,既能緩解邊疆人口大量流失、土地荒蕪的狀況,還能給軍中提供大量的軍需物資,此可行,”元祐帝看著下邊的眾人說道
“至于這練兵之法,雖然有點主動挑釁的意味,不過卻是在我大周的境內,我大周的將士就應該有這樣的血性與膽識,如果真的因此而爆發(fā)兩國戰(zhàn)爭,我大周也是無懼的”元祐帝站在龍案之前大聲說道
“陛下英明”所有的武將對著元祐帝大聲稱贊道
“陛下不可啊,”張相并沒有放棄的大聲說道
“好了,今日朝議就到此吧,眾位相公如果有事,可到內殿”元祐帝看了一眼張相,于是說道
朝堂的諸位大臣,見官家如此說辭,也都退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畢竟官家不愿意在朝堂之上討論,自己即使再有意見也只能保留,看著諸位相公與官家離去,朝堂中的眾人也都自行散去了。
“官家,此例不可開啊,一旦激怒了西夏,我大周北疆將永無寧日”內殿之中,張相一步上前跪拜之后立即說道
“那不知張相可告知我,大周的邊疆何時有過寧日”英國公直言問道
“西夏連年攻入我大周境內,到目前為止,清河,武城,宣邑我大周北境的三座城池還在他們手中,他們可曾想過歸還,不僅如此,每年的春秋兩季,不停的侵擾我大周邊疆,難道是欺我大周無可用之兵不成”英國公憤怒的說道
“西夏連年侵占我大周疆域,確實不假,不過我大周不僅僅是面對西夏一個鄰國,西北是西夏,東北是大遼,西南還有吐蕃、大理、大越等國,邊境線如此綿延悠長,那個不是對我大周虎視眈眈,要防守的地方何其之多,一旦我們輕起戰(zhàn)端,如果幾處同時爆發(fā)戰(zhàn)亂,我大周可有御敵守衛(wèi)之兵”張相一副痛心疾首的說道
聽了張相如此陳述利弊,大殿中的眾人也都不在說話,短暫的沉默。因為張相說出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大周的邊境線太長,除了南邊臨海之外,暫時沒有什么外敵入侵,基本上大周的邊境線上連年都有戰(zhàn)亂發(fā)生,所以也不全是文官怯戰(zhàn),而是真的一旦全面開戰(zhàn)了,大周跟本就沒有這么多的兵力來馳援前線。
“正是因為這種原因,我們才更應該,積極備戰(zhàn),苦練精兵強將,只有讓敵人徹底畏懼了我們,他們才不敢與我大周輕起戰(zhàn)端,”英國公沉思之后堅定的說道
“示敵以弱攻其不備,這么淺顯的道理,我想英國公比我這個文弱書生更能夠清楚他的作用,沒有必要在還未準備充足就冒然展露自己的獠牙,這樣只會適得其反”張相公看著英國公說道
“韓相可有什么進言沒有”元祐帝看著一旁不說話的韓章問道
“老臣以為,英國公與張相說的都很有道理,我大周極弱已久,面對周邊鄰國的侵擾,往往都是敗多勝少,長此以往,周邊鄰國將視我們?yōu)楦嵫?,隨意欺辱,不過張相的話也很對,在實力不允許的情況下,盡量不要過早的展露鋒芒,所以老臣以外,可以讓盛將軍秘密練自強軍,給予他一定的特權,在沒有完全實力的情況下,盡量不要輕起兩國戰(zhàn)端”韓章兩邊都不得罪的說道。
聽了幾位相公的進言,元祐帝思慮良久之后,才在奏章之上,做出了批示,之后一封圣旨與秘信,隨著趙內侍派遣的一名親信朝著延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