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喜來的很突然
“大哥藥蛋子收完了,你跟俊山就趕緊去東莊收稻吧!畢竟不在咱跟前不放心,”菊香砍著藤子小聲的說著。
“明天我跟俊山就去,”登??慈硕歼h(yuǎn)處他才低聲回答。
韓大年把瓜地的事都放了一邊,過來專心幫大兒子收藥蛋子。
“爹,明天我跟俊山就要去給陳大夫幫半個月的忙,我那屋后的藥蛋子就靠爹幫忙了,”登福直起身子跟他爹交代事。
“你們自管去好了,家里有我看著就成,他說把稻草給我們還算數(shù)嗎?”
“算數(shù),這稻草對我們來說是寶,對人家來說就是占地方的爛草,”登福聞言笑起來。
在菊香的指導(dǎo)下,登豐的苗也育了出來,眼下就等著藥蛋子地出來栽種。
登福娘也背著筐來到地里幫忙,一天的功夫地里的東西都挖了出來,登福套著牛車?yán)丶曳藕谩?p> 孫俊山把自家的牛車牽給登豐,讓他把騰出的地,還有開墾出來的荒地,都趕緊犁了上糞肥栽苗。
登福屋后的藥蛋子就他跟俊山挖。
菊香撿東西,也差不多忙了一天結(jié)束,就地挖了兩個大地窖埋好藥蛋子,家里一切收拾安排妥當(dāng)了。
他跟孫俊山帶著爐子木炭水,還有菊香蒸的饅頭和炒的菜出發(fā)去東莊收稻。
有過上次的經(jīng)驗,幫工的帶人二話不說一早下田就割,吃喝還是跟以前一樣不變。
他們只負(fù)責(zé)收割,犁田又不要脫粒的,一天還給二十五文錢,哪找這么好的活干?
孫俊山?jīng)]事的時候會來東莊溜達(dá)看,快要收割的時候,他軋了兩塊平實的場地出來,就是為了收稻兩個場地可以同時用。
短工一天的收割,剛好夠一天的脫粒,前一天裝好的稻谷,登福會在第二天拉去府衙交賦稅,余下的一半才拉進(jìn)鎮(zhèn)上家里的地庫藏好。
別看有多少畝田,實際收到手的并不多。
一畝田多的四百斤,少的三百斤也是有的,交一半租稅也就不剩下多少了,好在家里還有別的穩(wěn)定收入。
收割完的稻谷都清理干凈,犁好的田曬半個月過來上糞肥撒小麥就差不多了,兩個牛車連續(xù)拉了兩天的稻草才算全部結(jié)束。
回到家又馬不停蹄的開始割家里的稻,因為不急著犁田,這邊割完孫俊山家的,那邊就割韓大年家的。
登福娘跟菊香負(fù)責(zé)曬稻脫粒,登豐育苗的事漸漸的熟練了,也能脫開手開始幫忙去田里拉稻鋪子回來。
多了兩個人的加入,田里的稻回來的也迅速不少。
鋪曬的稻進(jìn)家也迅速,天黑之前稻包都不要韓大年他們操心的,就能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乃突丶依锒押谩?p> 菊香一陣陣發(fā)暈的站不住,扶著卸下來的筐蹲在地干嘔不止,眼淚都吐下來了。
“妮子你怎么了?”登福娘扔下背筐跟登豐跑來看菊香。
“我沒事娘,中午興許吃辣螺子吃多了,下午二哥給我寒瓜吃,我忍不住貪嘴吃了大半個,想是涼了胃不舒服了,”菊香眼淚汪汪的揮手安慰她娘。
登豐趕緊端來溫開水給菊香喝。
“草棚子里還有吃的嗎?我怎么吐了以后有點餓了,”菊香喝了一碗開水問到。
“還有娘中午送來的死水饃饃,我去給你抹點醬豆子拿來,”登豐接過碗一路小跑回到棚子里拿饃饃。
“娘我們繼續(xù)摘棉花吧!中午覺得辣螺肉辣辣的格外好吃,吃了一盤飯都沒吃兩口?!?p> “下午來棉花地聞著甜瓜餓了,二哥棚里剛好有大半個寒瓜,又是切開的都給我吃了,吃了一肚子的水一點頂餓的都沒?!?p> “你呀!螺子肉和寒瓜都是寒性的,你也不節(jié)制一點,不行就去棚里歇歇,我跟你二哥摘棉花,保證不讓你棉花丟了?!?p> “有口吃的就行了,”菊香接過饃饃狼吞虎咽的吃起來,還齜牙對登福娘笑。
菊香吃完饃饃打了一個飽嗝,背著筐繼續(xù)摘棉花。
登福娘回頭看閨女,見她一身勁的摘棉花,看著真就沒什么事了,她提著的心也放松下來,娘三個來回穿梭在棉地里忙碌。
如此的忙碌了兩三天,菊香又出現(xiàn)了干嘔不止的癥狀,孫俊山剛好背筐來棉地里看見。
“菊香你怎么了?”孫俊山慌的趕緊跑到跟前來。
“噓!小點聲我沒事,這段時間也不知怎么了,一餓就吐,你去二哥棚里給我拿一塊饃饃,抹上醬豆子我現(xiàn)在特想吃,再給我端一碗水來?!?p> “你等著我現(xiàn)在就去拿,”孫俊山疾步跑去棚子里摸了一塊饃抹醬。
“俊山一塊饃夠嗎?我這還有剛貼好的饃,”登豐看孫俊山跑進(jìn)來手忙腳亂的拿饃。
“熱的呀!那二哥給我拿兩塊熱的抹醬,菊香要吃,說她餓了特想吃醬饃饃?!?p> 登豐聽了拿了兩塊熱饃抹了醬,又轉(zhuǎn)身掏出一個甜瓜給孫俊山。
“在帶個瓜過去,我看她這幾天胃口好的很,吃了饃饃還要吃甜瓜的。”
孫俊山也沒推辭,拿著饃甜瓜端著水就去了棉地。
菊香接了饃吃完喝了水,在孫俊山再三確認(rèn)下沒事了,兩人才下棉地摘最后一塊地的棉花。
下午太陽老高的時候,棉地算是徹底摘結(jié)束了。
菊香又跑去棚子里要了饃抹醬豆子吃,還要了一個小瓜拿著,身上背著空筐走在田埂上,一口饃一口瓜的吃著。
孫俊山則是來回背了七八趟的棉花送回去。
又跟登豐兩個人,把地里的棉桿子拔了,棉地算是徹底弄干凈交給了登豐。
晚飯登豐回家端碗吃飯,也是吃的狼吞虎咽的。
“你怎么餓成這樣?你娘中午沒給你送飯呀?”韓大年看兒子吃的頭都抬不起來。
他現(xiàn)在在找人給二兒子修房子,離老大家也不遠(yuǎn),以后兄弟之間都能有個照應(yīng),地里的事差不多都丟給了二兒子。
“送了,不過都被菊香吃了,娘在給我一碗飯,”登豐把空碗遞給他娘,才有了空歇氣說話。
“妮兒的飯量不大呀!你娘送少了?”
“你少冤枉我了,老二是我親兒子我能餓著他嗎?”
“真不怪娘,菊香最近飯量真是變大了,我早上親眼看見她吃了十多個大餃子!”
“小響午吃了這么大的甜瓜,”登豐用手比劃形狀給他爹娘看。
“中午吃了一大碗干飯,下午還去棚子里找了兩回醬饃,一回甜瓜,胃口真不是一般的好了!”接過飯又悶頭吃起來。
“你妹妹是只有今天嗎?以前有沒有過?”登福娘猛的起身問到。
“最近好像都是,俊山晚上還跟我說呢!菊香現(xiàn)在餓了就得吃,不能餓一餓就吐的死去活來的?!?p> “帶她去找大夫就說忙完才去,他們出門干活筐里背的都是吃的,不夠了就去棚子里拿饃墊。”
“哎呦這個憨丫頭呀!這要是出事怎么辦?他爹你趕緊去東莊請郎中來看看妮子,都這樣了地里的棉花都不松手,”登福娘一拍大腿仿佛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能吃也是病呀?”登豐放下碗唬了一跳。
“瞎說什么,咱妮兒恐怕……”登福娘一臉笑意的看著韓大年。
“她沒經(jīng)歷過,我怎么就沒反應(yīng)過來呢?”
“我這就去請,”韓大年放下碗一身勁,二話不說就出去了。
“怎么了娘?”登豐不死心的追問。
“等等你就知道了,你餓了飯菜都吃了吧!我給你爹重新再做一份,”登福娘笑吟吟的去了鍋屋。
菊香吃過晚飯就昏昏欲睡的,奇怪她最近怎么這么困?
甩甩頭起來走了幾步,強撐著打水洗完準(zhǔn)備要睡了。
門口傳來叩門聲孫俊山打開門,見岳父岳母身后帶著東莊的郎中。
“爹,娘你們這是?”
“帶大夫來給妮兒看看,“”登福娘推開門笑著請人進(jìn)去。
菊香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郎中搭了脈。
“恭喜恭喜!已經(jīng)有三個月了,”郎中拿開手抱手對韓大年夫婦道喜。
俊山趕緊跑去菜地摘個甜瓜給大夫。
登福娘聽了高興的恨不得尖叫,妮子成親快三年了,總算是有了!
孫俊山發(fā)懵暈乎乎的,跑去菜地摘了瓜回來,又拿了錢,千恩萬謝的送走了大夫出門。
“憨丫頭,你有了這是多大的事你怎么不精心著點?下田下地干活的一點不注意,”登福娘后怕的責(zé)備女兒。
“我沒在意,我看大嫂懷孕不是這樣的呀!”
“人和人怎么能一樣?你信期沒來都不曉得嗎?你看你做事多虎,要是有個好歹怎么辦?”
菊香撓撓頭,“最近半年我信期都不準(zhǔn),我也沒放在心上,還以為下大哥那塘寒了肚子,見天的吃酒糟蛋暖身子,誰知……”
“好了,有了就是好事讓妮兒好好休息,以后就要注意一點了,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事回去喊你娘。”
“知道了爹,”孫俊山笑瞇瞇的送走了岳父岳母。
“我們有孩子了!”孫俊山回屋小心的摸著菊香的肚子,濃濃的鼻音顯示了他的高興。
第二天凡是和他們有關(guān)聯(lián)的人,都高興的合不攏嘴。
登福初聽孫俊山說的時候都沒反應(yīng)過來,后來高興的直拍他的肩膀。
桂枝聽了明顯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然后才跟著說笑。
不忙的時候?qū)O俊山拉著棉花去賣,還帶著菊香專門去找陳大夫看了一下,多個人看他心里才放心。
“沒錯,摸著脈是有三個多月了,”陳大夫笑笑的跟孫俊山說。
“之前不是說要給菊香秋補嗎?我得去買什么給她補?!?p> “暫時不用補了,每天正常吃就可以,至于補的,等菊香生完,月子地給她雙補事半功倍的比秋補好?!?p> “謝謝陳大夫,”孫俊山聽了高興的道著謝。
牽著牛車回到鎮(zhèn)上買的房子帶菊香看看。
打開房子四面都是房間,跟鄉(xiāng)下的房子格局很相像。
靠近邊屋,孫俊山撈開底蓋給菊香看,一個空曠的地庫有兩三間房子那么大,四周修的滴水不漏的。
“這么大的地庫,原主人家怎么舍得賣的?這房子修的也是內(nèi)里有乾坤的?!?p> “你也覺得好是吧!這房子放心大膽的住。”
“原房主是一個給人做外室的,生了兩個孩子,男孩被主家抱走了,她當(dāng)娘的受不了就瘋了?!?p> “還有個女兒在跟前,為了給她尋醫(yī)找藥的,手里的花用都花干凈了,她自己有病都沒錢治,不得已掛了房子賣,錢剛拿到手被廟里的乞丐搶奪了,娘倆氣急攻心一同走了?!?p> “你怎么知道的?”菊香好奇的問孫俊山。
“我跟大哥上次拉糧食去府衙交稅賦的時候,聽兩個衙差說的,還是他們?nèi)ナ盏娜耍I她們房子的人嫌棄晦氣又轉(zhuǎn)手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