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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nóng)夫的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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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nóng)夫的娘子 米飯加點糖 3480 2022-01-13 08:00:00

  孫俊山帶菊香去費家拜完年,回到家并沒有馬上去岳家拜年。

  小兩口插著門在家清凈的待了一天,初三早上起來吃完餃子,帶著兩包麻花一包麻雀蛋一包糕點,才去的岳家拜年。

  “二哥確定不在家?”孫俊山不放心的又問了一句。

  “在不在家的拜年又跑不脫,我估計他應該去二嫂家拜年了,”菊香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

  “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二哥那架子端的太高了,他總是有意無意的擠壓你,”孫俊山神情不愉了起來。

  “管他干什么?我們又不看他臉色過日子,以后他要是不出去了長年在家,你看著不舒服我們就少回去唄!”

  “菊香我沒有別的意思,他對我甩臉色我都不在乎,但是對你就不行,對你使臉色拿著你,就是我沒本事,我寧可自己受氣,也不愿你受氣,”孫俊山罕有的表達了自己的態(tài)度。

  “我明白!”菊香笑咪咪的答道。

  “我爹不會裝作看不見不管的,他們老兩口精明著呢!心里明白這個好高騖遠的兒子靠不住的,”菊香給了孫俊山一個意會的眼神。

  孫俊山摸不著頭的看著菊香,“我不明白,但是你說的都是對的,我聽你的?!?p>  來到韓大年家果然沒看到韓登豐,不過院子里跪了一男一女兩個人讓菊香意外了。

  女的凍的瑟瑟發(fā)抖,褪色的襖面潮潮的,慘白烏青的臉沒有一點血色,沒有亮光的眼睛裝滿枯寂和無奈。

  男的也是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臉上的淺茬胡子臟兮兮的,像是逃荒翻了垃圾堆的人,烏青的臉上都是凄苦,臟污的手縮在破襖袖里。

  “菊香……?”沙啞的聲音有點不敢相信,仔細聽還有點顫抖。

  聽見“菊香”兩個字,旁邊的女人也轉(zhuǎn)頭看向門口,她眼里閃過愧疚和自責。

  “大哥?”菊香試著喊了一聲,她本來還想喊一聲大嫂的,看著兩人跪在雪窩子里,這明顯是韓大年夫婦沒接受,她不能火上澆油才是。

  “你哪有什么大哥,我韓大年大兒子早就死了,院子里跪著這個我跟你娘都不認識,”韓大年聲音里充滿冷意。

  菊香走進來看見登福娘坐在角落里抹著眼淚在哭。

  明顯私奔的兩個人沒有路引走不遠又回來了。

  “爹……這天寒地凍的,你生氣歸生氣,大哥身子骨才是頂頂重要的,跪在雪窩子里在壯實的人都能跪廢了?!?p>  “廢?跪死他才好呢!死了我跟你娘出門也能挺直腰板做人了?!?p>  “爹你又說氣話,是你跟娘的腰板重要,還是大哥大嫂以及你未來的孫子重要?”

  “就他……”韓大年氣的還想在罵兩句,可是脹紅的臉卻說不下去了,眼眶有些微紅。

  菊香給孫俊山點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出去扶人起來。

  “爹,大哥大嫂回來了才是最重要的,咱家就二哥一個人支應門庭未免太孤了,如今你跟娘眼跟前看著還好一些,若是……二嫂過門萬一不像娘,二哥將來可怎么辦?”

  “你在看看你女婿,那天要不是你跟娘做主,我跟俊山能有如今這樣平靜的日子嗎?爹……”

  韓大年堅決的態(tài)度開始有了一絲松動。

  “娘,大哥瘦了,你看跪在雪地上整個人凍的發(fā)抖,他一抖身上的棉襖都不貼身顯得空蕩蕩的撐不起來,大哥是多能干的一個小伙子,這得遭了多大罪才變成這樣的!”

  登福娘聽的心如刀割,捂著嘴恨不得抽泣過去。

  “他那是活該,放著安生的日子不過,去過鬼日子,他怎么不死在外面去,新正月的回來傷我跟你娘的心,”韓大年看老伴哭的傷心,他火氣噌的一下就上來了。

  “爹,大哥今天能回來,說明他的心還在家里,他還是放不下你和娘,今天才正月初三你死呀活呀的罵!娘聽了多戳心!”

  “我們穿的這么厚都還覺得冷,更何況大哥大嫂還穿的那么單薄!天冷得了傷寒可是會要命的,我剛進門看大哥臉色蒼白的都沒血色了!”

  “俊山還不扶著大哥進來烤火,”菊香對著門外喊到。

  “他沒長手長腳?還讓俊山扶著進來?給他當老爺一樣背著進來好不好?”韓大年猛力一磕煙鍋頭厲聲呵罵起來。

  菊香推著登福娘進里屋,借口給她整理衣服,“娘,大嫂就認了吧!她也是個可憐人?!?p>  “認什么?認她除非我死了,”登福娘的決絕比韓大年可要嚴重的多。

  “娘,你就看在大哥的面上吧!大哥能帶她回來認錯,不就是認死理嗎?你不看僧面看佛面總要的吧?”

  “大哥心腸軟為人善良孝順,他看中的大嫂應該也錯不了,他們要不是誠心回來認錯,能跪在雪窩子里嗎?”

  “妮兒你讓娘怎么認呀?娘要強了一輩子,結(jié)果你大哥娶了一個克夫的寡婦,這不是拿刀戳娘的心嗎?”登福娘說完嗚嗚的哭了起來,傷心欲絕的樣子看著真是傷透了。

  菊香不停的給她擦眼淚,等她順過氣來,才接著說到:“娘,我聽西頭的人說,大嫂嫁劉家嫁冤了,她嫁來的時候劉家那個不能人道了,看著是好模樣人,其實就是糊架子,不然大哥能這么死心眼的帶回來?”

  “你聽誰說的?”登福娘抽噎著問到。

  “我去村西頭磨糯米粉,聽王老太跟劉老太吵架說的,王老太罵劉老太缺德,劉老太就罵王老太是千年烏龜媽什么的。”

  “真是黃花閨女?”

  “我聽的真真的,要不是真的為什么劉老太不反駁?我看大嫂也是溫厚敦善的人,你真就忍心看著大嫂尋死,大哥失心傷魂的嗎?”

  “你大哥就是個討債鬼,我跟你爹上輩子欠的他的,登福娘說著眼淚又下來了,妮兒你不怨你大哥嗎?”

  “我開始是怨的,不過大哥帶給了我一對好爹娘,我如今不怨了,反而歡喜大哥給娘找了一個敦厚的兒媳婦孝順你們,算大哥功過相抵了?!?p>  “嫁人了心眼開竅了,如今知道怎么安慰爹娘的心窩子了,”登福娘破涕而笑了起來。

  “娘你擦擦眼淚,端出婆婆的款坐著,我這就拉著大嫂進來給你磕頭認錯去,”菊香說完都不等登福娘回答,一溜煙跑出來了。

  出來就看登福低頭站在門口不說話,孫俊山有些尷尬的陪著,韓大年陰沉著臉抽煙。

  “俊山快回去拿一套你的棉襖棉鞋,還有我的也帶一套來,”說完了看了一眼登福。

  “我這就回去,”孫俊山機靈的跑了出去。

  “俊山別……”韓大年剛開口人就沒影了。

  “菊香走門口來,心情有些復雜的看著低頭的女人,因為她,那個女孩不明不白的沒了,算了活著的才是最重要的?!?p>  “大嫂外面冷跟我進屋里來說話。”

  “菊香,我對不起你,”劉寡婦眼睛無措且沒有聚焦的看著她,打顫的牙齒抖著道歉。

  “先進去再說,”推著人進了門。

  “大哥大嫂給爹認個錯,”菊香說著把兩個人推到韓大年跟前站住。

  “爹,是兒子不孝,連累你和娘了,”登福跟劉寡婦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咚咚開始磕頭認錯。

  菊香小跑步拿著盆打了一大盆熱水進來,看見地上跪著的人還在磕,她打了一個冷顫,這么磕多疼呀!

  趕忙上前到:“大哥你這多戳爹的心!你準備跟大嫂不要額頭了嗎?快起來洗洗去去寒氣?!?p>  登福依然在磕沒有起身。

  “爹……”

  “怎么你妹子說話不管用了?”韓大年立目看著兒子。

  菊香上前扶起劉寡婦來,絞了一塊熱毛巾遞給登福。

  “大嫂你等著,我在打盆熱水來,”菊香轉(zhuǎn)身又小跑出去了,沒多一會端了一盆熱水進來走去里屋。

  孫俊山一頭汗的抱著棉衣走進來,帶花的遞給了菊香。

  “俊山你陪著大哥進去收拾一下,今天正好吃個團圓飯?!?p>  俊山點點頭抱著衣服進了另外一間房。

  菊香先送了衣服進去,后又出來端著熱水進去。

  登福娘沒什么好臉色的坐在床邊不說話。

  菊香拉著劉寡婦進來,劉寡婦撲通一聲跪下,“菊香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

  “大嫂你這是做什么?你這額頭腫的老高了,在磕下去,還想不想活了?快起來,”菊香死命的拉起劉寡婦,推著她來到簾幕后面。

  冒著熱氣的水看的劉寡婦雙眼模糊,滾燙的眼睛怎么都看不清。

  菊香看她站著不動,沒辦法親自動手扒她衣服,好家伙衣服何止是單薄呀!明明就是兩層破布,怪不得凍的沒人形了呢!

  “大嫂趕緊進熱水盆里洗洗,”劉寡婦看菊香柔和的眼睛,沉默的跨進盆里了。

  一盆清幽的熱水逐漸的渾濁不堪,劉寡婦都是泥巴灰的皮膚,也露出本來的樣子,菊香無意間看到她臂膀上有個紅點點,心頭一動,“大嫂你泡著我給你拿衣服過來?!?p>  菊香走到床邊輕輕的在登福娘耳邊說了幾句話。

  登福娘瞪大眼睛,“你沒看錯?”

  菊香搖搖頭,“娘那是什么?”菊香用嘴型問著登福娘。

  登福娘接過衣服沒回答菊香,她自己去了簾幕后面看,出來的時候低聲說道,“她還是個黃花閨女,紅點是守宮砂。”

  看菊香茫然的樣子,“你年輕不懂,娘以后有機會跟你說?!?p>  菊香拿著干毛巾走進去給劉寡婦擦身體穿衣服。

  等劉寡婦再出來的時候,仿佛換了一個人,嶄新的棉襖穿著,清瘦的臉頰看著也精神了很多,就是不敢看人,老是低著個頭的。

  登福娘雖然臉色依然冷淡,至少沒有了強硬的姿態(tài)。

  “能接納都是我老丫頭心善,為了你們兩個傷風敗俗的東西她好話說盡,往后你們就好好的各過各的日子,在有不著調(diào)的事,我先勒死你們,在自己撞死,省的污了我老丫頭的一片心,”登福娘粗聲粗氣的說著。

  “娘,你看你又說死呀的!你跟爹得活個百歲才行。”

  “活那么大干什么?好讓這兩個現(xiàn)眼的東西氣死我們嗎?”

  “活到百歲看兒孫滿堂,就是被氣死也是孫子太多淘氣氣的,怪不到大哥大嫂的頭上,”菊香撒嬌的晃著登福娘的手臂。

  “你呀!”登福娘憐愛的點點菊香的腦袋。

  娘三個走出來的時候,就看見登福站著,孫俊山跟韓大年相顧無言的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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