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空十分昏黑,片片烏云仿佛要壓下來似的。
沒過多久,雷聲轟鳴,大雨傾盆。
在萬米之上的高空中,一架京城飛往香江的飛機航班正在急速穿越雷霆。
葛清琦擔(dān)憂的看著窗外的電閃雷鳴。
“天氣預(yù)報一點都不準(zhǔn)!”
旁邊的乘客埋怨了一句,緊接著便戴上耳機,從背包里拿出一本雜志看了起來。
葛清琦笑了笑,忽然瞇起眼睛,看向乘客手中的雜志封面。
她總覺得這封面上的人物有點眼熟,于是再次歪頭去看。
很快,她驚呼一聲。
“我森哥?”
葛清琦震驚了。
封面上,是韓森在《香江之星》最新一期節(jié)目的參賽畫面,他孤獨的站在舞臺上,讓人看的鼻酸。
旁邊的乘客注意到葛清琦的神色,低頭看了一眼封面,笑著說:“你也喜歡韓森?”
“喜歡!”
葛清琦點頭,有些遲疑的說:“您方便讓我看一下么?”
“拿去!”
“謝謝!”
“同道中人,不客氣。”
葛清琦如獲至寶,捧著雜志仔細(xì)閱讀。
漸漸的,她那雙漂亮的美眸瞪的滾圓。
“森哥去香江音樂電臺大咖直播間了?”
“還唱了一首歌?《明年今日》?”
“蔚來娛樂的老總當(dāng)眾挖我森哥?森哥還拒絕了?”
“這……這……”
葛清琦驚呆了。
自己才離開幾天?森哥就這么火了嗎?
她仔細(xì)的閱讀。
很快,便被這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奈淖謭蟮澜o吸引了,越看越高興。
“森哥果然要出頭了!”
葛清琦激動極了,看著這本名叫《香江娛記》的雜志,一時愛不釋手。
如果這些報道都是真的……
那葛清琦心中的愧疚感,或許會減輕一些。
她始終覺得是自己害了驚鴻樂隊,如果不是因為自己,驚鴻樂隊也不會走到瀕臨解散的地步……
良久,看完了整整大半頁關(guān)于韓森的報道,葛清琦才戀戀不舍的把雜志歸還。
“我也很喜歡韓森,他的《友情歲月》最近幾天我一直在循環(huán)播放。”
旁邊的乘客笑著說:“一直都感覺《音樂之星》這大檔節(jié)目半死不活的,沒想到時隔多年這節(jié)目又出來一個好歌手,怕是要枯木逢春了,哦,對了,昨晚他的新歌你聽了么?”
他指了指雜志封面上的韓森。
葛清琦搖頭。
乘客嘆息:“我也沒聽,但是好像很不錯,一個大公司的老總親自打電話過來邀請韓森加盟,這太不可思議了,驚鴻樂隊未來能不能火,我不知道,但這韓森絕對能火,潛力太大了……”
葛清琦張了張口,很想說自己就是驚鴻樂隊的成員之一,但見對方不認(rèn)得自己,便知道人家是森哥的唯粉,跟自己沒什么關(guān)系。
“韓森的確值得很多人喜歡!”
葛清琦笑著說。
她再次感謝了一番對方,見對方似乎越聊越偏的樣子,很有一副查戶口的趨勢,便很果斷的終止了對話,把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那里,烏云好像要散開了。
一束多彩的陽光穿插其中,像是要帶給了整個世界光亮。
……
川渝省,榕城市。
鐘俊濤把一件件衣物、生活用品打包進行李箱,但依然還有很多的零散用品沒辦法收整,于是他便向同宿舍的同事要了一個蛇皮袋,把所有東西都裝進蛇皮袋里。
而后一把扛起,推著行李箱便走出員工宿舍。
“俊濤,真的要走嗎?”
樓下,幾名剛認(rèn)識的同事都看了過來:“你好不容易得到這次青訓(xùn)的機會,現(xiàn)在放棄真的太可惜了?!?p> “的確可惜?!?p> 鐘俊濤扛著蛇皮袋,抬起頭,看著他們,忽然笑著說:“但有些事情,我必須要完成,給我的兄弟一個交代?!?p> “你兄弟?就是那個韓森?”
“友情不能當(dāng)飯吃!”
“你快別開玩笑了,俊濤,這次青訓(xùn)名額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嗎?花錢都買不到!”
“是啊,你現(xiàn)在回香江,根本沒出路,難道你要一輩子當(dāng)鍵盤手么?在這里學(xué)會了手藝,到時候你就有機會當(dāng)五星級大廚!”
“就是,你這一步走的太蠢了!”
“鐘俊濤,你真的決定好了嗎?你爸還特地讓我多照顧你,你現(xiàn)在突然離開,會給他造成很大的打擊,畢竟他耗費了很多的心血才把你送進來的?!?p> 耳邊的聲音如夢似幻。
但鐘俊濤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堅毅,那張國字臉上逐漸露出了憨厚的笑容:“謝謝你們,我知道該怎么做,我自己選擇的路,我跪著也會走完。”
其聲如洪鐘,聽得所有人都無言。
鐘俊濤再次扛起蛇皮袋,推著行李箱,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逐漸走向夕陽的余光。
“森哥,等我!”
看著那道緩慢行走卻堅定不移的背影。
不少同事都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但最終,卻只是默默的看著鐘俊濤離開。
……
今夜的大雨嘩啦啦的下。
落在墻壁上、地面上,像是暮鼓晨鐘。
韓森躺在床上,聽著這雨聲,開始思考以后的出路。
如果。
如果明日,無法登臺,自己該怎么辦?
有合約束縛在身上,短時間內(nèi),想要在這一行大放異彩,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管是影壇、歌壇,似乎都沒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難道要默默等待五年,等合約自動解除后,再出發(fā)?
那未免太晚了!
所謂三十而立,他可不想等自己真的三十歲的時候,依然如現(xiàn)在這般,窮的叮當(dāng)響。
他想過賣歌,暫緩窘迫,想過寫劇本,期待賣個好價錢。
但終究還是有些不甘心。
人都是自私的,他也不例外。
好東西,他不想給別人,至少不想給非親非故的人。
他想全都要。
因為他知道,現(xiàn)階段,只有自己,能真正的尊重、演繹好這些作品。
沒有人會在意一個無名之輩寫出來的東西。
這一夜,韓森無眠。
他想了很多,思考了很多,逐漸摸索出一個大方向,也對未來的輪廓有了一個隱隱約約的猜想。
……
翌日,晴空萬里。
萬眾期待的《香江之星》半決賽終于到來。
觀眾們開始排隊檢票進場。
后臺。
導(dǎo)演徐宗澤巡視現(xiàn)場,漸漸走到了貼著“驚鴻樂隊”名牌的休息室。
他頓了頓腳步,推開門,一片黑暗。
“沒來?”
他略帶惋惜的問道。
“暫時沒來?!?p> 身后的場務(wù)緊張的說:“不過我跟韓森聯(lián)系了,他說馬上到!”
“全員?”
“全員!”
徐宗澤忽然感覺心情愉悅。
他背著手,吹著口哨,只感覺走路的時候,腳跟都有些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