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項右右的肚子突然咕咕叫起來。她這才想起,一大早起來,都沒顧得上進(jìn)食。正巧,路旁有賣早點的,就隨便買了兩只肉包與豆?jié){,大口吃喝起來。
別說,這宮外的東西,就是比宮內(nèi)的好吃,雖然樣子沒宮里做的好看。但這吃的東西,哪能只看外表呢,內(nèi)里才是最重要的,就像某些人一樣。
見著前面有個錢莊,她立馬跑進(jìn)去,用先前錦昱給的銀票,換了些碎銀。又買了套稍厚實些的男裝,還有一匹馬兒。
還好之前在云南考察時,學(xué)過怎么騎馬,不然這會只能走路了,她萬分慶幸。之后,便一路向北,向翼州方向行去。
這陽州,北方地勢要比南方高出不少,天氣也比南方冷了許多。
兩日后,她來到了一座名為“塹崖”的小鎮(zhèn)子,這兒正是陽、翼兩州的交界處。
這會正當(dāng)晌午,她換上身男裝,又披了件厚實的斗篷,牽著馬兒進(jìn)了鎮(zhèn)子。
“這小鎮(zhèn)好熱鬧?。 彼袊@道。不太寬敞的街道兩旁,立著許多店鋪。她隨便轉(zhuǎn)了轉(zhuǎn),咋滴都是賣的野味、皮毛呢?
好不容易見到幾家不一樣的,既然賣的都是些弓弩、飛刀、大網(wǎng)啥的。
這個小鎮(zhèn)莫不是個狩獵場,不然怎全都是這些玩意兒!她感覺路上的人,個個都兇神惡煞地盯著她。
趕緊走,趕緊走!她拉著馬兒,向鎮(zhèn)外行去。見到出口處,有家現(xiàn)烤鍋餅的攤販,攤主看起來還比較和藹,她便要了幾個餅,順帶著詢問了下去翼州的路。
穿過片竹林,沿著山路又行了大半個小時,她遠(yuǎn)遠(yuǎn)瞧見前方盡頭處,似乎是懸崖。
崖邊一左一右立著兩座石像,鳥頭人身,應(yīng)該有一丈來高。石像旁不遠(yuǎn)處,好像還扎著幾頂帳篷,帳篷旁還有幾輛馬車。
這是在懸崖旁露營呢?項右右突然覺得,這里的人都怪異得很。
走進(jìn)細(xì)瞧,她發(fā)現(xiàn),有一頂帳篷門是敞著的;帳篷內(nèi),有一中年婦人正在收拾。
“姐姐,請問,去翼州是從這兒走嗎?”她壓低聲線問道。
婦人不慌不忙地抬起頭,瞅了她一眼,道:“橋都斷了,過不去了?!闭f罷,又低下頭繼續(xù)整理。
項右右心中咯噔一下,跑崖邊看了看,連個橋的影子都沒有。她又細(xì)細(xì)觀察了那兩座雕像,應(yīng)是之前用來吊橋的墩子。
她瞪大雙眼向?qū)γ媲迫?,感覺霧蒙蒙的一片,啥也看不清。又探頭往崖下瞅了瞅,差點沒嚇?biāo)?。對她這種恐高的人來說,萬丈深淵、深不見底,跟坐飛機(jī)坐在窗口沒有兩樣。
她忙折回到婦人身旁問道:“您知道,這橋為啥會斷么?”
“還不是一個多月前,雪災(zāi)給害的!”她撅著嘴、滿臉怒氣,接著罵道:“天殺的,把這橋都壓垮了!害我們回不了家。”
突然聽到她說回家,她忙問:“您家在翼州?”
“咋不是咧,不然能在這住帳篷!”大嬸白了她一眼。
“那沒人來修嗎?”她接著問。
莫不是這交界處,兩國都懶得管?沒理由啊,那些個羽仙族,飛來修個橋,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她揣測道。
“是??!說來也怪?!眿D人指著石像,繼續(xù)說道:“之前橋斷了啥的,不到半日,仙官們肯定來修了??蛇@次,都等了半個月,也不見有人來?!?p> 見她對這橋如此熟悉,她又問:“您經(jīng)常來這嗎?”
“是啊,我們就是小商販,經(jīng)常要兩邊走動,倒騰些貨物。以前都好好的,這次真是,要命喔!”婦人說著,坐在地上嚎頭大哭起來。
她見狀,忙從包里掏出些碎銀,遞到她手里。
婦人接過銀子,吸了吸鼻子,又道了聲謝,便不再哭了。
想來這翼州仙家,應(yīng)是出了啥狀況,不然也不會如此了。她正思量時,突見前方走來一中年男子,頭頂斗笠,手上拎著兩只還在蹦跶的魚兒。
男子走近帳篷,大叫道:“媳婦兒,咱今天有魚湯喝了。”說罷,將魚扔給婦人。
“大叔,您好?!表椨矣铱涂蜌鈿獾拇蛄寺曊泻簟?p> “小哥?你這是……”大叔將頭上的斗笠解下來,放在一旁。
“我想去翼州,剛到這,就發(fā)現(xiàn)橋沒了。您知道哪還有別的路嗎?”如今此路不通,她也只能想法子另尋他路了。
大叔看著她,皺著眉頭道:“有是有,就是難走了些?!?p> 他向鎮(zhèn)上的方向指了指,又往西邊指說道:“出了鎮(zhèn)子往西走,繞到齊州,再往北翻過座雪山,也能到?!?p> 齊州!也對,翼州與若璃的老家也是挨著的,她這會竟會忘了這茬。挺好,順道去建木看看,指不定就突然回家了呢。她思量著,又道:“多謝您?!?p> 話音剛落,在一旁準(zhǔn)備生火的婦人也湊了過來,親切地對她道:“小哥,我看你人不錯,不如你就跟我們一道,等橋修好了再過去吧。”
“是呀,不然從齊州繞路,至少三天。況且,我們還聽說,那片最近有妖獸出沒。”大叔在一旁補(bǔ)充道。
“妖獸!”她驚道。
先前,她只知道有仙、有魔,沒聽錦昱提過有妖獸??!好像……那幾冊書上有過只言片語,但說的都是,“怪妖惡獸,皆被各仙族滅”了的嘛。怎滴她一出門,就又有妖獸了呢。
媽??!她此刻突然有些后悔,心想,不如回去找太子幫忙……呸呸,項右右,你有點骨氣行不,如果此時是若璃,她會這么做嗎?
想到這里,她立即謝別這對夫妻,騎上馬兒返回到了鎮(zhèn)上。
當(dāng)天,她備足了人和馬的干糧,又購了件裘皮大衣;之后,還為自己選了兩件防身武器,一支輕巧的袖里箭,還一柄鋒利的長劍。
這些跟武俠片里學(xué)來的生存技能,打死她也不會想到,在有生之年,居然全都派上了用場。另外,她還是有點拳腳功夫的;耍劍,也會個幾招。
三年級那會,她身子特別瘦弱。媽媽聽說少年宮來了個武術(shù)教練,就立馬替她報了名。她當(dāng)時就納悶了,人家姑娘都是學(xué)芭蕾、探戈的,怎么自己要去武刀弄劍。
“我不要!”她果斷拒絕了媽媽。
“右右啊,這芭蕾、探戈,都是國外的東西,哪有咱自己的武術(shù)拉風(fēng)!你瞧那些電視里的女俠,丈劍江湖,多酷!”媽媽循循善誘。
她歪著脖子想了想,好像也對。
就這樣,她又被媽媽坑成了“女俠控”。要不是三年后,那教練被迫回老家娶媳婦,沒準(zhǔn)她今天就不是古琴專業(yè)、而是武術(shù)專業(yè)的碩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