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乓!”的一聲,鐵制的盤子落在了不死川白北的腦門上。
“當著小孩子的面,不要亂說話?!绷秩蝗恍邜赖?。
“意思是不當著我的面就可以亂說?”唐異的理解獨具一格,他現(xiàn)在有點無法接受。
自己這是被偷家了?
于是又是一‘乓’的一聲,兩個人一起捂著腦門趴在吧臺上。
“我說,這算不算你姐姐最生氣的時候?”一旁的不死川白北湊過來問。
“應該是吧?!碧飘惷X袋,心想然然姐以前確實像是沒有脾氣一樣,這已經(jīng)算是極限了應該?!皣K,這跟你什么關(guān)系?”
“我警告你啊,白北警官,不要對我姐有什么想法,我們一家根正苗紅的中國紅軍,老一輩就揍你們這些小日……子過的不錯的日本人。”唐異惡狠狠的說道,他本來對這位白北警官也沒什么敵意,但是如今看到他如此‘有意’的接觸然然姐,頓時警覺心就上來了。
“最重要的是,你姐姐似乎一點也不反感排斥對方,這可真是個很危險的訊號?!毙‰[一反常態(tài)的參與了八卦。
“我對你姐有什么想法,也是我和你姐姐的事情,怎么,弟弟,你也要幫她把把關(guān)?”不死川白北笑道,舉杯想和唐異手里的果茶碰杯。
唐異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將手里的果茶推到一邊。
白北收斂了揶揄和調(diào)侃,將手中的酒杯放下。
“我的確是想找你聊聊,但是見她和找你這是兩件獨立分開的事情,你不用介懷?!辈凰来ò妆闭f:“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警察了,可以和你單純的聊聊嗎?唐異?”
“你還想聊什么,之前的案子不是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嗎?”雖然對不死川白北說的不是警察這件事感到非常驚訝,但唐異還是覺得對方找自己不可能是為了別的事情。
“我想跟你聊一下我自己的事情?!?p> “你自己的事情?”唐異皺眉,不知道對方在說什么。
“唐異君,你有了解過關(guān)于我的事情嗎?”不死川白北忽然問道,語氣輕輕的。
唐異沉默了,在上次解除了對方之后,由于覺得對方和其他警察不太一樣還有些難纏,于是確實也去調(diào)查了一下對方。
說是調(diào)查,其實也非常的簡單,就是調(diào)出了新京區(qū)警署的在職人員表,這些都是在網(wǎng)上就可以搜到的東西。
但他沒想到的是,在搜索對方的相關(guān)履歷信息的時候,卻查到了一些令他不曾設想過的事情。
新京警署警察不死川良平,于家屬樓中開槍射殺多名平民,并且槍火波及煤氣造成巨大爆炸,最后于火場中吞槍自殺。
受難者波及整層樓共四戶人家,只有其十六歲的兒子,不死川白北幸存。
“當時那場案件發(fā)生之后,我爸就被開除了警籍,被過世審判···當然,這在所有人看來,都是應該的?!辈凰来ò妆焙认乱豢诰?,從唐異的眼神中,他就已經(jīng)明白對方已經(jīng)了解了自己的事情?!暗也环!?p> “你不服?為什么?難道你覺得事實不是這樣?”
“不,事實就是這樣,因為關(guān)于他殺死其他人的描述,除了監(jiān)控攝像中拍出的那些,大多都是我后來告訴警方的?!辈凰来ò妆钡皖^看著手中暈黃的杯酒。“他確實殺了那些人,就在我的面前,我看的很清楚?!?p> “那你有什么不服的?他已經(jīng)用死來逃避了他理應遭受的罪罰。”
“我不服,因為我覺得真相不可能是這樣?!?p> “你不是親眼看到了嗎?”
“但是我看到的也可能是假的?!辈凰来ò妆钡吐曊f。
“我不明白?!碧飘悡u了搖頭,這一刻他覺得對方有點瘋癲,自己說話都是矛盾的。
“唐異,你說這世界上,存不存在某種我們無法解釋的力量,可以讓一個人變得邪惡,甚至控制一個人的行為?”不死川白北抬起頭,看著眼前的昏黃燈光。
“···”唐異這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什么:“你想要存在這種事情還是不想?”
“我想要有···不,不是我想要,是我覺得,一定有這種亂七八糟的,見鬼的事情。”不死川白北一口將還剩下一半的酒灌下?!安蝗坏脑挘l能解釋,為什么一個平日里那樣認真負責的警察,會忽然的搖身一變成為殺人魔頭呢?誰能告訴我,他的動機是什么?”
“有時候惡人作惡不需要那么多理由,都是一念之間的事情?!?p> “是嗎,是這樣嗎,呵呵呵?!辈凰来ò妆笨嘈χ?,像這樣的話,在過去的七年里,他已經(jīng)聽到了太多了。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么在最后他要殺死我的時候,卻又在那里流淚哭泣,然后吞槍自殺了呢?”不死川白北說:“我從沒有見過我爸他哭過,無論受了多么嚴重的傷,經(jīng)歷怎樣的痛苦,我都從沒有見他哭過。”
“小的時候他帶我去野生訓練,我遭遇了野狼,當時那只狼險些咬斷了我的手,是我的父親用雙手把那狼的上下顎死死地掰開,掰的他滿手都是血,疼的他臉都發(fā)紅,額頭上都是汗?!?p> “你說,這樣都不會哭的男人,是什么讓他在做完行兇之事后,卻哭了呢?我無法理解,我太多事情都無法理解了。”不死川白北搖頭苦笑?!岸鴴侀_這一切,最最讓我無法理解的,是那天我所看到的東西···就是那樣東西,讓我堅信,一定有什么奇怪的,見了鬼的事情發(fā)生在了我父親身上?!?p> “你看到什么了?”唐異開始有些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樣的事情,讓對方苦苦追逐了十多年?
“我看到了···霧。”
“霧?”
“對,是一種紫色的霧氣,如同光影一樣漂浮在我父親的周身。”不死川白北說:“在那些光影的圍繞中,我父親身上的灼傷都在迅速的愈合,然后再被灼燒,然后再愈合···就在我的眼前?!?p> 他抬起頭,抓住唐異的手,而對方在聽到這話之后,也是滿臉的蒼白。
“你說,這樣的事情,你能理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