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已死,再無愛護女孩之人。
于是,順理成章得,女孩被趕出了村莊。
程明也按照計劃下凡。
破落的山神廟,屋頂密布著蜘蛛網(wǎng),黑漆的夜間,偶爾窗外傳來雷聲,小女孩孤零零地鎖在神像前,兩只眸子透露著冰冷冷的眼神,可是在眼睛深處,有著一絲不愿向外人透露的弱小。
天公不作美。
一道閃電從天外而來,狠狠的劈在了佛像前,剎那間,化為碎石。
小女孩猛地嚇了一跳,她咬了咬干澀的嘴唇,什么話也沒有說,只是艱難地爬起來,整個人又充滿了堅毅。
她熟練地拿起幾塊老舊的木杦,顫顫抖抖地拿出一塊火石,整個人有些瑟瑟發(fā)抖。
小女孩的身上只穿著一身單衣,很難抵御風寒的入侵。
噗嗤。
微弱的火苗逐漸變大,空氣中傳來一絲絲溫暖,小女孩的眼前變得有些虛幻。
“孩子啊,等我走后,你就離開西寨村吧,我對不起你啊,孩子?!?p> 小女孩從小便知人生冷暖,自幼早慧,強忍著哭意,反而露出不那么燦爛的笑容。
“爺爺,您吃飯,吃完飯就好了?!?p> ......
門外,突然傳來響聲。
小女孩猛地坐立起來,黑漆圓潤的眸子瞬間變得警惕,兩只小腿艱難地落地,出門一看。
一只人高大小的狼露著獠牙,緊緊盯著地上癱倒的老王婆娘,注意到小女孩的到來后,狼人性化的瞪了一眼,而后跳躍起來竄到老王婆娘身前,張開了血噴大口。
小女孩眼中的狼變得越來越大,占據(jù)了整個瞳孔。
她突然上前,想要拽開狼。
可是,狼緊緊咬著老王婆娘的胸前,一只爪子抓住脖子,死也不分開。
小女孩低下頭,一口咬在狼的身子上,狠狠地撕了一口肉,整個人變得嗜血萬分。
后來畫面又變了。
老王婆娘慘死,她成了掃把星,人見人厭,村長去世,她離開了西寨。
......
一陣寒風吹了進來。
地上殘留的火苗熄滅,冰冷的寒意,把小女孩從幻想中拉了回來。
殘酷的現(xiàn)實,讓她難以接受。
她又拿著僅存的火柴,點燃。
溫暖的火光,讓她平靜不少。
外面偶然狂風大作,冰冷的雨水也開始順著四周飄了進來,澆滅了火光,小女孩再也承受不住,暈了過去。
“我不能死,活著,活著....”
昏厥過去后,她還低聲喃喃個不停......
“這個狗娘養(yǎng)的貪官,竟然貪了這么多銀子,一輩子也花不完呀?!?p> “大哥,干完這一票,咱們都能娶個漂亮的婆娘,干脆以后不混綠林了?!?p> 外面?zhèn)鱽硐∷榈穆曇簟?p> 小女孩的睫毛眨了眨,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這是在哪里?”
腦海中浮現(xiàn)出的第一個想法,緊接著,她審視周圍的環(huán)境,她趴在一匹馬上,路途顛簸,她忍不住的想要嘔吐。
“喂,小七,你婆娘醒了?!?p> 一位土匪大聲喊道。
然后,一位清秀的少年應和了一聲,跑了過來。
小女孩打量著站在面前的男子。
普普通通,但是看起來十分的溫暖,忍不住的讓人有親切之意,尤其是嘴角噙著的一絲微笑,小女孩抿了抿嘴唇。
“你好點了嗎?”
男子手里提著一把大刀,刀尖上還殘留著一些血跡,話語溫柔,這幅奇異的畫面落在小女孩的眼中卻分外的融洽。
“我..好多了,謝謝你救了我?!?p> 少年笑容燦爛,道:“不用謝?!?p> 兩人簡單交流幾句,少年就匆匆離開了。
小女孩也漸漸知道了自己的處境。
這是一伙村長爺爺嘴里所說的土匪,他們打劫了一個貪官,在山神廟落下的時候,少年看見了她,并給她服了藥,把她也帶走了。
按照其他人所說,她是少年搶來的婆娘。
瓦風口。
是這群土匪落腳的地方。
少年對她極好,雖然深處土匪窩中,但是她一點也不害怕。
兩年過去。
小女孩已經(jīng)習慣了在山寨生活的日子,她也漸漸地出落有致。
“阿哥。”
小女孩弱弱地叫了一聲。
坐在椅子上的少年緊皺著眉頭,兩年過去,少年變得愈發(fā)成熟。
“囡囡?!?p> 少年輕聲道:“過來?!?p> 小女孩慢慢走了過來,而后貼在少年溫暖的胸膛前,聽著強有力的心跳,露出甜美的微笑。
寧靜的生活沒過多久就打破了。
山寨老大去世,山寨里的幾個山頭為了爭把手的位置開始大打出手。
以前“替天行道”的牌子也不管不顧。
開始四處搶劫普通凡人的東西來拉人。
而少年因為沒有站隊,反而成了排擠之人。
一日,少年外出。
一位山賊闖進囡囡屋中,竟然想要行不軌之事。
正好碰上少年歸來。
少年拉著囡囡,低聲道:“對不起,以后你就得跟著我流浪了?!?p> 小女孩搖搖頭:“阿哥在哪里,囡囡就在哪里。”
“好,再次之前,我去帶你殺人。”
臨走前,少年一手持大刀,闖進幾位為非作歹的盜賊屋里,全部解決掉。
自此,少年帶著小女孩離開了此地。
江湖流浪,到處充滿了困難。
小女孩學到了許多,無論是與各色人打交道,還是一些生存技能,更最重要的是,每天晚上,少年都要教她識字。
小女孩這幾天愈發(fā)的煩躁,做了好幾次夢,夢中阿哥離開了她。
“以后你就是我玄火宗之人了?!?p> 一位身穿道袍,所修卻為魔宮的中年男子大聲道。
他一手抓起少年的肩膀,就要離開。
少年求他帶走小女孩。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小女孩,鄙視道:“此女經(jīng)脈不通,靈根未有,無法修道?!?p> “不行,你要是不帶走她,我就不跟你離開?!?p> “哼,那可由不得你?!?p> 咣咣咣,少年在地上磕頭。
小女孩第一次落淚。
“不行,哪怕你今日磕死,我也不會答應你的條件?!敝心昴凶訜o情地說道,一手拍在少年的后腦勺,離開了。
小女孩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阿哥離開了她,可是無能為力。
她的眼睛無淚可流。
跪倒在地上。
一遍遍地喃喃道:“程明哥哥,我會找到你的,一定要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