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半月
魔道降服夔牛便離開了流波山,正道也隨后離開,一場鬧劇便以這樣的結(jié)尾收場。
張小凡醒來時,發(fā)現(xiàn)環(huán)境已經(jīng)大變樣,屋內(nèi)的裝飾是他所熟悉的,他已經(jīng)回到大竹峰了。
屋內(nèi)沒有人,他動了動身體,緩緩起身,手往身旁摸去,沒有摸到從不離身的黑棒,嚇得一激靈,趕忙扭頭去找。
正巧,大師兄宋大仁端著飯食走了進來,看到他起身十分驚喜,“小凡,你醒了!”
“大師兄,你見到我那根的棍子了嗎?”
宋大仁見他神色慌張,眉目四散在找什么東西,把手里的飯食放下,走到床邊抬手按住了躁動的他。
“小凡,你的燒火棍被蒼松師叔拿走了?!?p> “拿走了……”張小凡突然沉寂下來面容呆滯,那燒火棍之前一直不離身,現(xiàn)在突然不在身邊,是有些不大習(xí)慣的。
宋大仁特意瞅了瞅自家?guī)煹苈牭竭@件事的反應(yīng),這呆滯的模樣和以往別無二致。
小凡還是以前的小凡。
“小凡,飯菜你趁熱趕緊吃,師父讓你吃完飯了去后山竹林里找他?!?p> 宋大仁笑著拍了拍張小凡的肩頭,扭頭便要出去。
“師姐…大師兄!師姐她怎么樣?!……”
張小凡神色希冀,抬頭朝大師兄望去,希望他能告訴自己師姐的情況。
“哎呀小凡,你現(xiàn)在不是擔(dān)心小師妹的時候……”宋大仁忽地轉(zhuǎn)回頭,擔(dān)憂道。
但看到小師弟臉上的堅持,自己也不好再說什么,只能告訴他他想知道的。
“有你在前面護著,小師妹一點事也沒有?!?p> “不過,她回來便一直往龍首峰去,她應(yīng)當(dāng)是為了你去求齊昊師兄了?!?p> 這一回,宋大仁說完就離開了。
“師姐……”
……
……
張小凡心中思慮萬千,他曾經(jīng)承諾過,就算是死他也不會違背諾言。
可是如今,自己真的不怕死嗎?還沒有看到師姐……師姐她,已經(jīng)有齊昊師兄了。
因為思慮過重,他沒什么胃口,草草吃了幾口便起身去了后山竹林。
自流波山一戰(zhàn),鬼王宗士氣大盛,先是宗主手中持有傳說中的伏龍鼎,又在一夕之間俘獲異獸夔牛。
還有那四圣使者也被鬼王宗盡收……
經(jīng)此,不僅鬼王宗聲勢浩大,整個圣教都掀起一股繁盛的熱鬧。
木珞這幾天一直規(guī)規(guī)矩矩地呆在鬼先生的識海里,看著他一次又一次給萬人往完善陣法,不敢出聲打擾。
與此同時,她也轉(zhuǎn)動她那小小的戀愛腦,摸索腦中的劇情,想要找到碧瑤不必死的那條線。
然縱觀全局,戾劍誅仙無人能敵。
除非……
手握圣教完整的天書。
天書啊,不知道和南疆巫術(shù)比起來,哪個更勝一籌。
對了!南疆?。?!
“南疆那里有個復(fù)活的辦法。還是個會被耽誤時間的辦法,嘖?!蹦剧笮÷曀樗槟钪?。
南疆的辦法都是在碧瑤死后了,再者那時候妖族內(nèi)斗再加上不停出來壞事的所謂正道。
而且,那個辦法成功率也沒法保證,如果不能成功,碧瑤還是必死結(jié)局。
木珞咬咬手指,有些不甘。
拜托!你想要的是碧瑤不必死的結(jié)局哎,南疆這條根本不應(yīng)該在列!它都是在碧瑤死后了!
木珞拍拍自己的腦袋瓜,頭痛不已。
怎么自己這個腦子總是那么呆呢!生氣!
她一下子泄氣,身子往后一癱,闔上眼躺在了識海里,而那本潔白的身上,卻突然圍繞了一圈黑氣。
似乎在表達她的幽怨。
修補完今日陣法的鬼先生一轉(zhuǎn)頭就發(fā)現(xiàn)了識海里那個平日里的呆呆傻傻正在悶悶不樂。
那情緒直接具象化了。
鬼先生回到住處,直接上榻開始打坐,意識分流出一根手指,悄悄戳了戳躺在那里的小人。
“哎呀別煩我。”木珞感受到有人戳自己,不耐煩的擺了擺衣袖。
“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可是天書這個時候是真的集不齊啊……怎么辦??!”
“南疆那個也不行……”
“天地寶庫那……不行……”
“??!到底該怎么辦啊……”
“…………”
木珞抱住頭,開始在識海里翻來覆去。
呃,是滾來滾去。
一邊滾一邊自我唾棄。
鬼先生見這生動一幕,“噗嗤”一聲笑出來,聲音細末:“阿珞,你又在煩惱什么?”
“你說的天書,是圣教所傳那冊嗎?”
“對?。 蹦剧筘5赝O聞幼?,抬頭向上望去。
她怎么又聽到鬼先生叫她“阿珞”了?!上次沒聽錯!
他怎么叫我這么親密?想我在……曾經(jīng)的世界還沒有人這么叫過。
嘶想不通啊。
鬼先生見她又楞在原處,雙目之中,有流光順著眼眶轉(zhuǎn)啊轉(zhuǎn),便明白她此時怕是又搞錯了重點。
還是同此前一樣。
“你突然想這天書是為何,還是為了那碧瑤小姐嗎?”
“唔……這個嘛,你讓我想想該怎么說。”經(jīng)他一提醒,木珞想起重點來了。
只見她原本流光溢彩的眼眸變得堅韌起來,那萬般思緒匯聚一處,變?yōu)榧怃J鋒芒。
鬼先生見她如此便也知曉了此事對她的重要性。
然那圣教天書,雖說來這里的時間已不短,但他對天書這方面卻沒怎么仔細研究過。
若想拿到手,需花去不少時間。
不過看她如今著急的模樣,怕也等不了那么久啊。
還是仔細問問她接下來要做什么吧。
“其實吧先生啊,這騙人實在不是我的強項?!蹦剧笙葋磉@么一句做做鋪墊。
而后深吸一口氣,把碧瑤身死這部分劇情給他透露了個一清二楚。
“先生,再過不久碧瑤她就要死在誅仙劍下了,我就是在想有沒有什么能阻止她獻祭生命的辦法。
可我想來想去,似乎不管怎么做都無法規(guī)避那結(jié)局到來。
能想的我都想過了,最后只得出這么一個辦法——用完整天書或許能抵下那誅仙劍。
就是,就是這個天書極難習(xí)得,完整天書更是難上加難。
而距離碧瑤身死那日,僅余半月了。”
“時間真的很緊張,可我依然沒有半點辦法。我該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
木珞說著說著便又有些情緒上頭。
不知為何,這無能為力的感覺每每憶起,就讓她感到窒息又絕望。
其中還摻雜著一抹難言的痛苦與慌亂。
這感覺,似曾相識。
“這樣啊……”鬼先生的回答里沒有驚訝,更沒有當(dāng)兒戲。
那聲音中竟全是認真,他聽進去了,甚至是,對她那番話深信不疑的。
這詭異的發(fā)展,腦子不大好使的木珞自是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