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客人少了之后,一家終于坐下吃飯。
“這酸辣魚你爸做的不錯,你嘗嘗?!痹釆A起一大塊魚肚,遞給坐在對面的秦淮。
秦淮一邊伸出碗,一邊說道:“媽,你吃你的,我自己來就好?!?p> “行,那你想吃什么自己夾?!痹嶂噶酥缸烂嫔系牟?。
“好?!?p> 飯吃到一半,秦淮看向曾柔,硬著頭皮說道:“媽,我這次月考沒考好,下降的名次有點多?!?p> 曾柔愣了一下,問道:“排名是多少?”
“三百六十多?!鼻鼗创鸬馈?p> 曾柔和秦向文對視一眼,皆面露憂慮。
秦淮的成績一直是個問題,以前還總能考兩百名左右,這次確實退步的有點厲害。
沉默一會兒,曾柔只好安慰道:“沒事,下次努力就行。”
這么多年以來,她對秦淮的成績早就放棄了期望,現(xiàn)在只求他能好好努力,將來考個本科就行。
“媽,你放心,下次我會好好考的。”秦淮鄭重地點頭。
從小到大,家里兩口子對的他教育基本都是放養(yǎng),外加他自己又是個散漫性子,所以成績一直不上不下。
真正激發(fā)他學(xué)習(xí)動力的,其實是前世和沈夢瑤分手之后,他為了逃避失戀帶來的痛苦,以及期望能追上沈夢瑤的腳步,于是便將全部的精力投入學(xué)業(yè)。
最終,經(jīng)過不懈的刻苦努力,他不僅把績點修到4分以上,還在大四那年成功考上華東某985高校的研究生。
那段日子里,一直支撐著他堅持下去的信念,其實是沈夢瑤。
而現(xiàn)在,他想努力讀書的原因,則是不想讓眼前的二老失望。
“你覺得,需不要要給你報個補習(xí)班?”秦向文開口問道。
與曾柔的放任不同,他還是希望秦淮將來能考一個好大學(xué),能多讀一點書,因而才有此一問。
“不用?!鼻鼗磽u搖頭,笑著說道:“我自己可以搞定的?!?p> 聽到秦淮這么說,秦向文也就不再堅持。
他剛才的話只是建議,至于秦淮怎么選擇,他完全尊重秦淮的個人想法。
曾柔看著秦淮,用心叮囑道:“媽也不指望你能有多大的出息,你在學(xué)校里好好讀書,不要胡鬧惹事就行。”
“嗯,我知道了?!鼻鼗袋c點頭,馬上端起碗,埋頭快速扒飯。
自家老媽不知道的是,就在昨晚,他還進了一趟派出所,正好在胡鬧惹事的范圍之內(nèi)。
…………
周日早上,杜言溪束起馬尾,穿著一身運動服,便打算出門。
徐佳薇正躺在沙發(fā)上玩手機,“姐,你要去哪?”
杜言溪一邊換上白色的休閑鞋,一邊答道:“先去買手機,然后去體育館,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啊,姐你要換手機了?”徐佳薇坐直身子,難以置信地問道。
昨晚她見過杜言溪的手機,只不過屏幕上多了幾道裂痕而已,完全不影響使用。
沒等杜言溪答話,她就嗖一下起身,快步?jīng)_到杜言溪面前,滿臉討好地笑道:“那這個舊手機你是不是不用了?你不用的話,能不能給我?”
她現(xiàn)在用的手機,是杜雨欣曾經(jīng)用過的翻蓋手機,杜言溪手里的新款水果手機,她已經(jīng)垂涎很久了。
杜言溪拿出自己的水果4,笑著說道:“可以,不過咱們事先說好,中考之前,如果你再敢逃課的話,就要把手機還給我,怎么樣?”
徐佳薇猶豫片刻,而后重重地點頭,“行,沒問題?!?p> 杜言溪將手機卡取出來后,就把手機給了徐佳薇。
見徐佳薇坐在沙發(fā)上,開始興奮地擺弄手機,杜言溪面露笑容,而后轉(zhuǎn)身出門。
自從媽媽去世以后,她便一直和小姨一家生活,雖然經(jīng)濟獨立,而且小姨對她也很好,但有時候難免會有種寄人籬下的感覺。
徐佳薇心思單純,偶爾會耍小孩子脾氣,作為家里唯一“外人”的她,總是會小心翼翼地照顧徐佳薇的情緒。
大多數(shù)時候,只要徐佳薇提出的要求不太過分,她都會選擇答應(yīng)。
出門后,杜言溪先去銀行取了錢,又前往附近的手機專賣店,買了一款和原先一樣的水果手機。
等她打車到達體育館時,里面已經(jīng)有不少人。
7號練習(xí)室內(nèi),一個穿著紅色運動服,身材很好的年輕女人,正在教學(xué)生們拉伸。
“不要怕疼,用點力,對,往下壓,堅持住……”
女人看見杜言溪走進來,臉上露出意外的表情,看了一下手里的秒表,猛地吹響口哨。
“吁——休息五分鐘,解散!”
聽到這話,學(xué)生們各自散開,跑到一邊坐下休息。
女人走向杜言溪,打趣道:“你不是說不學(xué)了嗎?怎么今天又突然過來了?”
杜言溪俏皮地笑了笑,說道:“難道我就不能專門過來看你嗎?”
“你覺得我會信嗎?”女人翻了個白眼,然后往旁邊的長椅走去。
杜言溪也跟在后面走了過去。
眼前的女人名叫段今夏,二十六七歲的年紀,以前是省武術(shù)隊的隊員,后來因傷退役,回葉榆市當了武術(shù)教練。
學(xué)武術(shù)的過程中,難免會磕磕碰碰,因此,作為體育館僅有的女性武術(shù)教練,段今夏很受女學(xué)生家長們的歡迎。
兩人坐下后,段今夏看向杜言溪,問道:“說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回來上課?!倍叛韵獩]有掩飾,直接說道。
段今夏聞言一愣,狐疑地上下打量著杜言溪。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改變主意的?我記得你當初可是說過,再也不會回來的?!?p> 杜言溪聳了聳肩膀,輕聲笑道:“也沒什么,就是前天跟人打了一架,發(fā)現(xiàn)原來練武還是很有用的?!?p> 她現(xiàn)在還能回想起前天晚上,在她打趴那五個壞學(xué)生后,秦淮滿是詫異的目光。
她很享受那種感覺,特別是,當那道目光的主人是秦淮的時候。
“這個理由不錯,我可以接受?!倍谓裣男呛堑卣f道。
她并不在意學(xué)生去和人打架,所在意的只是有沒有理由,以及學(xué)生能不能打贏。
而看杜言溪的樣子,明顯是打贏了。
忽然,她盯著杜言溪的眼睛,略帶曖昧地笑道:“看你心情這么好,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喜事?”
在她們相識的這三年里,杜言溪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像今天這樣隨意說笑的樣子,倒是極為少見。
杜言溪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歪著頭說道:“嗯,其實也沒什么,就是遇到了一個小時候的朋友?!?p> 段今夏略顯失望,興趣寥寥地說道:“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你談戀愛了呢?!?p> “哪有?”杜言溪滿臉羞惱,用力地推開段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