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雀丘琉月充滿壓迫的眼神中,星野雪侍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他又不傻。
云雀丘琉月前腳剛提醒過他不能對其他人說,后腳他就去踩這個雷點,那豈不是廁所里打燈籠——找屎嗎?
他其實也只是在拉扯她的情緒而已。
就像熬鷹和釣魚一樣,放長線,釣大魚。
當(dāng)魚上鉤的時候,不能急著收線,而是要先讓它掙扎到?jīng)]力氣了,才開始收網(wǎng)。
“對了,云雀丘同學(xué)?!?p> 星野雪侍終于想到了一個話題:“昨天那件事情,有結(jié)果了嗎?”
云雀丘琉月知道他說的是什么,緩緩地搖了搖頭,眼眸微微瞇起:“昨天警署的人已經(jīng)派人調(diào)查了監(jiān)控,但沒有任何的發(fā)現(xiàn)?!?p> 也是因此,她更加確定了昨天的那封情書,絕對是同為能力者之間的警告。
雖然說她在明,對方在暗。
但實際上,她卻一點都不害怕對方。
畢竟,對方之所以會藏起來,那便證明了除了能力以外,在其他方面,她遠遠還比不上自己。
而且,她估計那個人應(yīng)該也是喜歡星野雪侍,又或者是與他有關(guān)的人。
不然的話,也不會暴露能力就為了警告她。
“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嗎?”
星野雪侍裝模作樣地唉聲嘆氣道:“那可真是可惜了。”
看樣子,她是不打算放棄了。
既然這樣的話,那他昨天晚上在夢里為她準備的新情書,也可以給她了。
他要讓她也感受一下被人監(jiān)控的感覺。
讓她知道,當(dāng)有一個人時時刻刻地在暗中盯著她時是一種什么樣的體驗。
不過,不是現(xiàn)在。
……
櫻花飄落,氣候漸漸開始變得暖和起來。
烏鴉扇動著翅膀,開始聒噪起來。
星野雪侍用手支著下巴,開始懷念起無聊的日子。
人總是這樣,在無聊的時候渴望激情,又在激情的時候希望無聊。
“從今天起……”
清水綾乃帶著令他不安的感覺走了進來。
他有種預(yù)感,她接下來要說的不會是什么好消息。
片刻后,從她口中說出來的信息證實了他的預(yù)感。
“花澤同學(xué)將轉(zhuǎn)到我們班級里,和我們一起學(xué)習(xí),大家掌聲鼓勵?!?p> 不少人已經(jīng)偷偷把目光看向了星野雪侍的座位。
顯然,那件不久之前剛發(fā)生的事情的影響力并沒有那么快就消失。
星野雪侍嘆了口氣。
幸好的是,身后的云雀丘琉月似乎根本沒有把她當(dāng)做對手,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
“大家好,我是花澤撫子,從今天起,就要和大家一起學(xué)習(xí)了,還請多關(guān)照。”
看著滿臉春風(fēng),溫柔淺笑的她,星野雪侍可以確定,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大和撫子的形態(tài)。
花澤撫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隨后沖他調(diào)皮地一個眨眼。
啪。
身后似乎是傳來了筆桿被捏碎的聲音。
星野雪侍不用回頭也大概能猜出來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自然不會回應(yīng)她們。
不管回應(yīng)哪一個,都會得罪另一個。
這種虧本的事情,他才不會做。
修羅場爆發(fā),對他可沒什么好處。
幸好的是,除了這個小動作以外,她就沒有再做出其他過分的事情來了。
直到下課的時候。
有句話說的好,怕什么來什么。
就在星野雪侍打算以尿遁的方法來逃避這一切的時候,花澤撫子笑吟吟地走了過來。
但是,她的目標并不是他,而是在他旁邊的村上真一。
“村上君…你好?!?p> 花澤撫子笑得很有禮貌,但村上真一卻感覺到了身體一陣發(fā)寒。
“花澤同學(xué)…你好?!?p> “那個…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可以嘛?”
她雙手合十,微微吐舌,可愛俏皮到令人心生蕩漾。
“可…可以的吧。”
村上真一感受到了身后傳來的冰冷目光,額頭上有冷汗在流。
“唔,剛剛走到老師指定的座位時,才發(fā)現(xiàn)有些不習(xí)慣呢,因為人家平時都是坐在這個位置的…可以麻煩你和我換個座位嗎?放心吧,這件事情,我等下也會和老師說明清楚的?!?p> 當(dāng)她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周圍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冰冷無比。
村上真一感受著來著周圍的壓迫,只覺得額頭上的汗水不停地流下。
沒辦法,來自側(cè)后方的目光實在是太具壓迫感了。
“……怎么辦?。俊?p> 村上真一向星野雪侍投來求救的目光。
“……”
盡管星野雪侍很想見死不救,但作為牌佬生死決斗時的那份感情,卻寄存于他的心中。
什么?
他現(xiàn)在不是了?
哦,那沒事了。
花澤同學(xué),我說……”
星野雪侍剛想開口,花澤撫子就笑瞇瞇地開口,說道:“那就麻煩星野君幫我搬一下座椅吧?”
看著村上真一投來的“快結(jié)束這種折磨”的目光。
星野雪侍沉默片刻,終究還是點頭答應(yīng)了。
“…好。”
他沒有去看云雀丘琉月的臉色,但他知道,她現(xiàn)在的心情肯定很是不爽。
只是沒辦法。
雖然他很不想招惹她,可是,有些東西總是重于自由的。
畢竟村上真一每次在看見他使眼色的時候,可是沒有猶豫地就挺身而出的,他沒有忘記兩人之間曾經(jīng)一起打牌的感情。
盡管他跟豬隊友一樣,但怎么說,也是他為數(shù)不多的朋友。
而且,在解鎖了新能力之后,他也可以嘗試開始撩撥她的情緒了。
一味地順從,也只會讓他的生存空間越來越狹小。
看著他離開的背景,花澤撫子微微一笑,看向云雀丘琉月的眼神里充滿了挑釁。
這一次,星野雪侍猜錯了。
如果換成是正常的撫子人格,她肯定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但如今占據(jù)她身體的卻是,碧池撫子。
新生的碧池撫子人格。
畢竟花澤撫子的主人格依舊是病嬌撫子,她身體的行動和思想哪怕是由其他撫子主導(dǎo),也依舊會受到她的影響,就像是枝條一樣,再怎么粗壯,也無法脫離軀干獨自生存。
這兩天來,她無時無刻不在留意著他們。
當(dāng)她看見兩人在一起有說有笑的畫面時,她在嫉妒同時也在憤怒。
她看得出來,云雀丘琉月的情況確實如星野雪侍所說的一樣很不對勁,極有可能是一個掌控欲超強的人。
既然是這樣,那為什么,她可以在他身邊有說有笑,而她卻要像是偷情一樣在夢中悄悄見面。
雖然那樣好像也別有一番滋味。
但她不想那樣下去。
只是她也明白眼前的情況,她確實不適合與云雀丘琉月正面對著來。
兩個病嬌斗到最后,要么兩敗俱傷,誰也得不到,要么三人同歸于盡。
她可不想做這么愚蠢的事情,云雀丘琉月的死活與她無關(guān),她想要的,僅僅只是兩人的幸福生活而已。
所以,她再次催眠自己,將碧池撫子重新創(chuàng)造了出來。
術(shù)業(yè)有專攻,碧池的事情,就交給碧池來做。
雖然星野雪侍一再說過,由他來負責(zé)云雀丘琉月的情緒。
但她可不會單純到無條件相信他的話。
她想讓碧池撫子將兩人之間隱藏起來的矛盾激化,讓他們徹底翻臉。
但同時她也明白,哪怕是他們翻臉了,她也未必就能得到星野雪侍的認可,可能還會受到他的遷怒。
所以,在此期間,她還要讓星野雪侍不得不與她站在統(tǒng)一戰(zhàn)線。
只有將兩人之間的距離先拉近,她才有機會做到讓他喜歡上自己。
至于翻臉之后的云雀丘琉月應(yīng)該怎么對付,她心中也已經(jīng)有了主意。
在前天測試出夢中的星野雪侍就是現(xiàn)實中的星野雪侍時,她就已經(jīng)隱隱明白了,她可能具有超能力。
而她的超能力,不出意外的話,應(yīng)該是與夢有關(guān)。
然后,她在查驗了諸多資料以后,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有趣的事情。
夢與潛意識有關(guān)。
那么,假如在清醒夢中殺死一個人的話,會不會讓那個人的潛意識,誤以為自己已經(jīng)死了而讓那個人變成植物人呢?
她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