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聲嘶力竭的仰天大吼了一聲:“快快打些水來?!?p> 春桃被李安這一嗓子給嚇了一跳,匆匆的應(yīng)了一聲,旋即逃也似的跑去了火房。
良久之后。
春桃端著一盆熱水走了進(jìn)來。
李安不等春桃將銅盆放下便迫不及待的洗了一把臉。
洗過臉之后,夏竹又小心翼翼的在李安的額頭上涂抹了一些藥膏
藥膏涂抹在額頭上,頓時傳來一股涼意,李安舒了一口氣,沙啞著嗓子說道:“今天大家也都沒閑著,折騰了一天,想必你們也都累了,早點(diǎn)回屋歇息吧?!?p> 春桃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公子也要早些休息,莫要累壞了身子,夫人那里可是還指望著您呢?!?p> “知道了?!崩畎颤c(diǎn)了點(diǎn)頭,道:“放心吧,我會保重好自己的身體?!?p> 春桃微微一笑,旋即拉著秋云退了出去。
二女走后,李安側(cè)頭望向夏竹,道:“你怎么個意思?”
夏竹聞言,一股腦的鉆進(jìn)了被窩里,她沖李安皺了皺鼻子,道:“今晚我值夜?!?p> 李安上前一步,俯下身子在她的鼻子上輕輕的刮了一下,道:“隨你吧?!?p> 李安說著,吹熄了桌子上的油燈,一臉疲憊的向內(nèi)室走去。
拉下帷帳之后,李安將身子背對著外間的夏竹,取出地藏心法,看著書中的人物示范圖,仔細(xì)的研究了起來。
夏竹望著側(cè)身背對著自己的李安,嗟嘆道:“看來今晚注定是無眠之夜了?!?p> 一夜無話。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
一夜沒睡的李安將地藏經(jīng)貼身收好,旋即躡手躡腳的出了房間,路過夏竹的時候,又被她嚇了一跳。
李安看著盤腿坐在榻上的夏竹,道:“您老跟這兒念的是哪門子的經(jīng)?”
“睡不著,又不想躺尸,于是就在榻上坐了一宿?!毕闹裾f著,下地胡亂的踩著鞋子,來到李安的面前,破天荒的幫他披了件外衣,道:“早上涼,可得仔細(xì)著點(diǎn)?!?p> 這種事情對夏竹來說絕對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從前她都是睡得比李安早,起得比李安晚,春桃與秋云經(jīng)常拿這件事跟她打趣,說她是府里頭的千金小姐。
“不再睡會兒?”李安問道。
夏竹搖了搖頭,道:“都這會兒了,還睡什么?”
“嗯。”李安不再勸她。
二人并肩出了門,正好迎面撞見了早已在門外等候多時的春桃與秋云。
四人八目相對了片刻之后,李安不禁啞然失笑道:“真是蓋了帽了,咱們家一夜之間竟多了四只大熊貓?!?p> 三女不約而同的撓了撓頭,赧顏道:“昨夜不知怎的,竟都沒睡好?!?p> 李安灑然一笑,道:“其實你們無需為我感到擔(dān)心,我已經(jīng)想清楚了,接下來的時間里我要潛心習(xí)武,然后親自去賞善罰惡城殺了老賊,順便救回我的母親?!?p> “公子能如此想,我們也就放心了?!鼻镌普f道。
“吃飯?!崩畎才牧伺氖?,對春桃說道:“讓張大娘將早飯準(zhǔn)備得豐盛一些,填飽了肚子才好習(xí)武?!?p> 春桃聞言卻是一臉尷尬的訕笑了一聲,道:“張大娘連夜卷鋪蓋跑了?!?p> “額?!崩畎惨徽?,旋即擼胳膊挽袖子的向廚房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說道:“今天我親自給你們露一手,也好讓你們嘗一嘗我的手藝。”
“君子遠(yuǎn)庖廚?!遍T外忽然傳來李壽的聲音:“堂堂從六品的錦衣衛(wèi)試百戶,怎可輕易進(jìn)廚房呢?”
吱呀一聲。
李壽與吳天德推門走了進(jìn)來。
吳天德的手里還拎著一個人,正是那位連夜跑路的張廚娘。
“人各有志,怎可強(qiáng)求?”李安見狀,一臉無語的搖了搖頭,道:“阿德,張大娘好歹也是奔四十的人了,怎好被你這般拎著?”
“人各有志個屁,老子花了整整三百兩將她從望月樓里買了出來,她就是老子的人,她的賣身契現(xiàn)在就在老子的手里,她還能跑到哪里去?”吳天德一臉夸張的沖李安比了三根手指,道:“三百兩啊,這都夠替百花樓里的妓子贖身的價兒了,若非她燒得一手好菜,老子犯得著花三百兩買她嗎?”
“三百兩?”夏竹一驚一乍的鬼叫了一聲,旋即當(dāng)著眾人的面掰著手指頭算了起來:“我每個月只有一兩銀子的月錢,一年也就是十二兩,十年一百二十兩?!?p> “快打住,別算了?!崩畎惨荒槦o語的打斷了夏竹的話頭,道:“瞧你那點(diǎn)沒出息的樣子,以后每個月給你們每人十兩,快別給我丟人了。”
李安說著,不動聲色的摸了摸胸口的位置,心道:“咱現(xiàn)在是有錢人,不差錢兒?!?p> “去做早飯。”吳天德將張大娘往地上一扔,道:“再敢擅自逃跑,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張大娘一臉尷尬的來到李安的面前,正準(zhǔn)備下跪請罪,卻一把被李安給拉了起來。
“大娘無需如此?!崩畎矌蛷埓竽镛哿宿垭s亂的頭發(fā),道:“咱們一切照舊,從前什么樣,以后還是什么樣?!?p> 張大娘連夜逃回吳府之后,被吳天德在馬棚里關(guān)了一宿。
張大娘敢從李安家中逃跑,卻絕不敢胡亂瞎跑,因為她的賣身契在吳天德的手里,若是她在未經(jīng)吳天德允許的情況下,脫離了吳天德的掌控,屆時,吳天德只需告官,待官府將其捉拿歸案之后,吳天德可以隨意處置于她,即便將她活活打死,她也只有任命的份兒。
“哎,哎,那感情好?!睆埓竽镞B連躬身行禮,拍著胸脯打包票道:“公子以后想吃些什么,盡管與我說,我一定盡力滿足公子的口腹之欲,即便我不會做的,我也可以去學(xué)?!?p> “好。”李安笑道。
張大娘前往廚房為李安等人燒火做飯,李安、李壽、吳天德則圍著石桌坐了下來。
李壽湊近李安一些,刻意看了看他的眼睛,又側(cè)頭看了看春桃三人,旋即一臉古怪的沖李安挑了挑眉,道:“小安,如今伯母下落不明,你不傷心也就算了,但也不好趁著這個檔口將三女收入房中吧?”
“放他娘的屁?!崩畎策€算比較知道分寸,他沒敢當(dāng)著李壽的面說放你娘的屁,但他卻十分明確的向李壽表達(dá)出了自己的憤怒之情。
“昨晚我傷心得一夜沒睡,春桃她們由于擔(dān)心我的緣故,也一夜沒睡?!崩畎仓噶酥缸约旱碾p眼,道:“我的黑眼圈僅是因為睡眠不足導(dǎo)致的,沒你想的那么齷齪?!?p> 李壽一怔,旋即一臉尷尬的笑了笑,替自己找補(bǔ)了一句:“你年紀(jì)也不小了,即便收了她們也無可厚非,只是要注意這個...時機(jī),對,時機(jī)很重要?!?p> “時機(jī)個屁?!崩畎惨荒槦o語的白了李壽一眼,道:“她們才多大的年紀(jì),在她們十八歲之前我是不會收她們進(jìn)我房里的?!?p> “女大十八變,若是變好了還好說,若是變成了恐龍,我還收個屁啊?!边@才是李安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