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在他們面前,假裝看不見我吧。一來省得解釋,再者,少一個人知道我的存在,這或許是好事也未可知。”
見著芣苢直接被他師父這種“反?!钡难孕信e止給嚇哭了,我看不秋道長似乎是想告訴芣苢關(guān)于我的存在。但是我想了想,還是暫且別告訴芣苢和翎游我的存在為好吧。畢竟我初來乍到,目前看來好像確實是風平浪靜,沒有什么問題??墒乔奥仿瑢憝h(huán)境會發(fā)生什么變化,這又有誰知道呢。
所以,綜上所述,我覺得還是暫時繼續(xù)保持“隱身”的狀態(tài)存在于他們周圍,是為最好了。
聽完我的話,不秋道長思陳片刻,也連連點頭,贊同了我的看法,可正當我想再說些什么之時,卻突然聽得一個亮如洪鐘的聲線,一邊一路扯著嗓子吼著,一邊以極快的移動速度,在朝著我們所在的位置由遠及近的奔了過來。
“狐貍小子!!小子?。∵€沒死吧你???安???”
乍聽這陣仗,我還以為是叢拙那廝又追殺到這里來了呢,可聽這聲音又不像。而且,他還叫誰狐貍小子,這兒哪兒有什么狐貍啊。我心下正納悶兒著,卻忽然想起來,這狐貍小子,難道是指不秋道長?!
所以...不秋道長的真身,其實是狐貍?!可是...我那晚所見,他也長得不像狐貍啊。畢竟,哪兒有狐貍腦袋上長角的呀。我正心下疑惑,就感覺到門口忽然間旋進來了一陣墨綠色的旋風,再等我定睛一瞧,這陣墨綠色的旋風,就已然停在了不秋道長的身側(cè)。至此,我才終于看清楚,這陣墨綠色的旋風,其實是一個從頭發(fā)絲甚至是胡須,再到衣著打扮皆為墨綠色,但面容慈祥的老者。
這老者幾乎是在定下身來的一瞬間,就已然伸手把住了不秋道長的脈,然后另一只手也不得空閑的伸手在不秋道長的身上,這里掀開看看,哪里戳戳指指。顯然,他是在查看不秋道長的傷勢。
豁,這人,應該就是方才芣苢和翎游兩人在門口商議好的,要去找來的那個祿翁吧?
大概猜出這人的身份后,我不由得暗松了一口氣,還好來者為善不是敵。要不然就我們目前這種傷弱廢殘的戰(zhàn)斗力,恐怕還不夠叢拙那廝塞牙縫兒的。
見著祿翁對著自己就是一番“愛”的關(guān)懷,不秋道長的臉上,也是沖著我露出了一抹萬般無奈,兄臺別見笑的表情。我自是無妨的聳了聳肩,沖著他回了一個無所謂的表情。隨后,不秋道長便收回了眼神,然后沖著祿翁一臉“感恩戴德”。
“祿翁,貧道無事,你別聽翎游那小子夸大其詞...”
“什么無事??!你瞅瞅你這比千軍萬馬還亂的脈象,明顯是走火入魔,靈力虛弱。這個時候,最容易招至不干凈的東西纏身了,你說說你,還是個道士呢,這種事情,你應該比老朽要懂得多啊。怎么還會如此輕易的著了道兒呢,嗨!!我就說,你不該繼續(xù)這樣沒頭沒腦的去尋你八師兄的那縷人魂。你別到時候他的沒找到,還把你自己給搭進去了?!?p> 不秋道長原本還想替自己“辯白”幾句,可話頭剛起,就被祿翁劈頭蓋臉,一通亂懟了回來。不過,雖然祿翁的話聽著不甚中聽,可,這字里行間的,卻無一不是在表達著關(guān)心和擔憂兩個詞。所以,縱使自己被祿翁給數(shù)落了一頓,不秋道長的臉上,不僅沒有惱怒,反倒是笑意盈盈的仔細聽著訓。
雖然我不太清楚他們之間的過去如何,但,我想不秋道長應該是把這位祿翁,當成了自己沒辦法盡孝守終的師父在看待吧。
“還笑?。≌O!果真是傻了...翎游,去,準備符咒,即刻開壇??!”
祿翁見著不秋道長一臉笑得不太聰明的樣子,當即便確定了他肯定是被什么兇悍的厲鬼給纏住了,轉(zhuǎn)頭就吩咐著剛剛才氣喘吁吁的跑進房里來的翎游,趕緊下去準備開壇的事宜。這小子也是真的聽話,雖然自己還在上氣不接下氣的喘著??梢宦牭撐套寽蕚鋿|西,他立馬就板正了身形,轉(zhuǎn)頭就要出去。
見此情形,不秋道長趕忙開口,叫住了已經(jīng)一只腳都踏出了房門的翎游。
“臭小子,再兇的厲鬼見著你師父都得乖乖受伏,整天就知道咋咋呼呼,不學無術(shù)。我不就是受點兒輕傷,就去驚動了祿翁。行了,行了。我這沒事兒都得叫你們折騰出事兒來,去去去,你和芣苢都下去,準備一桌吃食,待會兒為師要與祿翁淺酌幾杯?!?p> “?。。靠墒?..可是師父...這...”
“為師是受傷,不是死了,還叫不動你了是不是???”
一聽不秋道長隱隱約約快有要發(fā)火的趨勢,翎游立馬就慫了,轉(zhuǎn)頭就拉著又想進來看看,又有些害怕自家?guī)煾脯F(xiàn)下依舊“非人”的芣苢,兩人一路拉拉扯扯,又小聲小聲的議論著,出去了。
支走了翎游和芣苢,不秋道長這才長舒了一口氣,轉(zhuǎn)頭看向了祿翁,臉上已經(jīng)收斂了方才的輕松之色,隨即開口道。
“祿翁,我知道,什么事情都瞞不住你。此番,我確是遇上了一些事。我的傷,是出自于我的掌門師兄叢拙...”
此后,不秋道長便將他把翎游和芣苢支開過后發(fā)生的事,與祿翁細說了一遍。不過,其中自然是省去了我的出現(xiàn)。我在旁邊靜靜的聽著,并沒有搭話。我知道,不秋道長是信任祿翁的,所以才會把一切都說給他聽。
聽完不秋道長的話,祿翁的面色,已經(jīng)逐漸沉重了起來。他站起了身來,伸手一邊捋了捋自己墨綠色的胡須,一邊背著一只手,在房里踱步了幾個來回。最后,見他定在原地思陳了半晌,這才終于再次開口道。
“嗯...這件事,很是蹊蹺啊...”
“祿翁何出此言?”
“我問你,你是怎么知道你師兄其實是只狼妖的?”
“怎么知道?額...這應該算是機緣巧合吧。他比我們所有的師兄弟跟在師父身邊的時間都要長,甚至可以說是師父養(yǎng)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