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寂靜的十字路口,一位身材瘦弱,白發(fā)斑駁的老婦人正在燒紙。
一陣陰冷的微風吹過,紅色的火光隨之搖曳閃爍,映著老婦人布滿皺紋,像樹皮一樣粗糙的臉,有些瘆人。
“老頭子,這些錢你收著,在那邊想買什么就買什么,花完了我再燒給你,千萬別委屈了自己。我這邊你不用擔心,我好著呢,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我…嗚嗚嗚~”
老婦人一邊燒紙一邊念叨,念叨著念叨著,就忍不住嗚咽了起來。
旁邊蹲著一道白影子,伸手想幫老婦人擦眼淚,手卻直接從老婦人的臉上穿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騎著自行車打這兒路過的許羨輕輕嘆了口氣,然后趕緊蹬。
自打穿越到這個世界來都快二十年了,許羨對這種場景早就見怪不怪了。
他之所以趕緊蹬,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這都十二點了,他得趕緊去辦事,辦完事趕緊回宿舍睡覺,明天還得搬家呢。
但下一秒,老婦人旁邊的那道白影子就突然出現(xiàn)在了許羨前面不到一米的地方,攔住了他的去路。
吱——
許羨趕緊捏閘停了一下來,然后有點兒無奈的問道:“大爺,您有事兒???”
“你果然能看到我!”白影很是驚喜,連忙問道:“小伙子,你能幫我個忙嗎?”
許羨點頭道:“您說?!?p> “那邊那個老婆子是我的老伴兒,我們結婚快五十年了,也沒個孩子,也算是相依為命了吧,可七天前我心肌梗塞,睡著了就沒能醒過來。我……”
白影子說著說著好像要哭,許羨連忙說道:“大爺,您還是挑重點的說吧,我還有急事兒要去辦呢。您想讓我?guī)湍鍪裁矗俊?p> “好好好?!北辉S羨打斷了話,白影子也不惱,點忙點點頭,然后有點兒尷尬的說道:“我…我生前藏了七千塊錢的私房錢,在床底的鞋盒里。我走的太突然,沒來及告訴她。你能幫我告訴她嗎?
這錢我本來是想等冬天的時候給她買件貂皮大衣的,現(xiàn)在我走了,隨便她怎么花吧。讓她想買什么就買,別舍不得花?!?p> “可以?!秉c點頭把自行車停到路邊后,許羨就朝燒紙的老婦人走了過去。
老婦人早就注意到他了,突然捏閘停下來,然后一個人在那兒自言自語的,好像個精神病患者。這大半夜的,太嚇人了。
眼瞅著許羨過來了,老婦人站起來就想趕緊走,連紙都不燒了。
見狀,許羨連忙站住,然后好聲好氣的朝老婦人喊道:“大娘,大爺讓我告訴您,他在床底鞋盒里藏了七千塊錢私房錢,您……”
“私房錢?!”一聽這個,老婦人站住了,然后回頭沒等許羨把話說完就連忙問道:“你說的是真的?我那死老頭子就在這兒?”
表情有些激動。
許羨點頭溫聲說道:“是真的。我有必要騙您嗎?騙您我又沒好處。”
確實,許羨騙她能得到什么好處?
對于那方面的事,這個世界的大部分人雖然沒遇到過,但也聽說過。
所以,老婦人信了,緊接著兩行濁淚就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然后她走回到了燒紙的火盆面前,蹲下來一邊往火盆里繼續(xù)放“錢”,一邊抽泣的念叨著:“王大柱你個沒良心的,老婆子我伺候了你一輩子,你居然還背著我藏私房錢,還藏了七千?;厝ノ揖桶涯沆`牌劈了燒火!”
好家伙!燒靈牌?
許羨聽得出來,老婦人這話,僅僅就是句氣話,不過也沒有多少氣,有的只是對愛人的不舍吧。
可即便是這樣,老婦人旁邊的那道白影子還是連忙對許羨說道:“小伙子你趕緊幫我解釋一下,別讓老婆子生氣,她心臟不好?!?p> 許羨點點頭,蹲在了老婦人對面,然后對她解釋道:“大娘,大爺說他原本是想等冬天的時候拿那七千塊錢給您買件貂皮大衣的,不過他現(xiàn)在要走了,那七千塊錢您愿意怎么花就怎么花吧,別舍不得。”
貂皮大衣?
聽到這四個字,老婦人一捂嘴,哭的更傷心了。
白影子在旁邊看著著急的不行,許羨連忙對老婦人說道:“大娘,您心臟不好,別哭了。”
老婦人點點頭,擦了擦晚上的眼淚不哭了,然后聲音有些嘶啞的問許羨:“這也是老頭子告訴你的?”
“是。”
“唉~”老婦人輕嘆一聲點了點頭,然后一邊往火盆里添錢,一邊喃喃的說道:“去年剛入冬那會兒,看人家穿貂皮大衣,我就也想買一件,可是一看那價格,我又舍不得了。老頭子這是心疼我,偷摸攢私房錢,想冬天的時候給我一個驚喜吧?”
許羨看向那道白影,白影子點了點頭。
“是。”
得到肯定得回答后,老婦人眼角掛著淚珠,臉上露出了一絲幸福的微笑,扭頭看向了自己旁邊說道:“謝謝你啊,老頭子?!?p> 她看不到他,但這一刻她能感覺到他就在自己身邊。
白影子搖搖頭:“翠芬,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謝謝你照顧我這幾十年。可我對不起你,得先走一步了。”
許羨連忙把話告訴了老婦人。
老婦人擦擦眼淚,搖了搖頭說道:“兩口子過日子,可不就是你照顧我,我照顧你?你放心的走吧,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你在那邊也好好照顧自己,等著我過去找你?!?p> 一聽這話,白影子急了:“我可不想見你!你別急著來找我!”
“大爺說他不想見您,讓您別急著去找他?!?p> 聽許羨這么說,老婦人好像看到了自己老伴兒著急的樣子似的,流著淚笑道:“哈哈,好,我知道了?!?p> 這時,白影子忽然感覺到了什么,連忙對老婦人說道:“老伴兒,時間不早了,你快點兒回家吧。把你送回家,我也就該走了?!?p> “大娘,大爺?shù)臅r間快到了,他想送您回家,然后他就該走了。”
“好,那咱們回家?!卑炎詈笠粡垺板X”燒完,老婦人對著旁邊露出了一個開心微笑,然后就想撐著腿站起來。
見狀,白影子急忙想扶老婦人一把,但他的碰不到老婦人的胳膊。
許羨見狀,連忙過去想把老婦人扶起來,老婦人卻連忙輕輕的撥開了他的手,看著許羨露出了一個慈祥的笑容說道:“不用,我得讓老頭子看看,我身體好著呢,能自己照顧自己,讓他安心的走?!?p> “誒!”許羨點點頭,退到了一邊。
雖然有點兒吃力,但老婦人還是慢慢的站了起來,然后很有默契的跟白影子一起給許羨鞠了一躬,感激的說道:“謝謝你啊,小伙子?!?p> 許羨急忙躲開,然后把兩位扶了起來:“別別別,您二位別這么客氣,能幫到你們我很開心,你們不用這樣?!?p> 老婦人笑著點了點頭:“謝謝你,那我們就先走了,有緣的話咱們再見?!?p> “嗯,那大娘您路上小心,再見?!?p> “誒,謝謝你,我知道了,再見。”
朝許羨笑了笑,老婦人轉身走了。白影子朝許羨揮了揮手,又道了聲謝,然后連忙跟了上去。
老婦人一邊走,一邊念叨著什么,就好像兩人平時散步時一樣,她說著,他聽著。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許羨不禁感覺有些同情,又有些羨慕。
雖然兩人從此天人永隔了,但他們相愛了幾十年,互相陪伴了幾十年,哪怕到現(xiàn)在,他們還在關心,惦念著對方。
真好。
“唉~”單身狗羨慕的嘆了口氣,然后走到自己的坐騎旁邊,騎上去,開蹬!
蹬了半個多小時,許羨來到了一處工地對面的燒烤小店。
這個時間,附近全都是漆黑一片,但鐵皮搭建的簡易房里居然還亮著燈,許羨把自行車停好后就走了進去。
屋里,一個年級大概四十歲左右的男人正坐在屋子里中間的桌子旁邊穿肉串。
聽見有人來了,他扭頭看向許羨露出了一個憨厚的笑容:“小伙子,吃串兒???”
許羨笑著點了點頭:“是啊大叔,給我來二十個羊肉串,多放孜然,帶走。”
有生意了,老板笑的更開心了,點點頭:“好,等我穿夠了數(shù)就去給你烤,你先坐下喝點水,稍等一下?!?p> 說著,老板手上就開始加速了。
“行,我不急?!痹S羨笑著點點頭找了個地方坐下,然后看著老板穿串兒。
過了大概有個幾十秒,他忽然好奇的問道:“誒!老板,我聽說你們這邊前幾個月出了一場命案,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兒嗎?”
“哎呦!”
許羨話音剛落,燒烤店老板哎呦一聲就站了起來,原來是簽子扎到手,把右手食指扎破了。
“您看看我這手忙腳亂的,不好意思,我去貼個創(chuàng)可貼,您等一下?!庇行┍傅男χS羨點了點頭,老板轉身就走。
見狀,許羨心里嘆了口氣,語氣平靜的問了句:“疼嗎?”
“害!這點兒小傷,不疼?!崩习寤仡^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許羨站了起來:“不,我是問,刀子插在心臟上,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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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蝴蝶的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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