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無不公?”
劉直似乎再度被這句話給刺激到了。
他恍惚了一下,臉上露出了一絲無法形容的悲苦,旋即,這悲苦又變成了濃濃的瘋狂。
他抓著瓷片的手猛地緊繃。
眼睛里閃爍出了無盡憤怒。
他聲音尖銳的道,
“咱家知道,這個世界,是能者居之而不是勤者居之!”
“但,總得允許咱家不服氣吧?”
“咱家現(xiàn)在就來看看,你這能者,有多少斤兩!”
轟!
話音落下的瞬間,劉直這身上爆發(fā)出了一陣勁氣,那被撕碎的夜行衣都是因此而飛舞了起來。
下一霎那。
他的瘦削身影直接暴掠而出,然后出現(xiàn)在了陸行舟的面前。
云水功爆發(fā)出的速度確實很快。
超出了陸行舟原本的預(yù)料。
他幾乎有點兒沒反應(yīng)過來。
再加上他是第一次與人真正的交手,也是有些經(jīng)驗不足。
緊張之間,以雙臂格擋。
嗤啦!
劉直的手腕一翻,手里握著的瓷片在他小臂上劃過,留下了一道血淋淋傷口。
咻!
緊接著,劉直又趁勢前沖,以瓷片劃向陸行舟的脖頸。
殺機畢現(xiàn)!
他知道自己必死無疑。
所以,這交手也沒有留任何余地。
臨死之前的瘋狂。
便是如此。
陸行舟雖然經(jīng)驗尚淺,但也不會坐以待斃。
吱呀!
他施展出了蛇盤步法,因為力量用的比較大,腳下的木質(zhì)地板都是出現(xiàn)了碎裂。
裂紋密布。
他的身子也是瞬間退出去了丈許之遠。
劉直的攻擊落空。
“哼,有時候,能者不一定比勤者更厲害。”
“就比如這練武!”
劉直那有些干裂的嘴角兒上泛起猙獰冷笑,
“咱家三十幾年的苦修,總是會比你這一年時間竄上來的,更穩(wěn)。”
他已經(jīng)看了出來。
陸行舟實力雖然境界和自己相同,但對內(nèi)力的使用,武功招式,對敵經(jīng)驗等等。
都頗為不足。
這種東西,就算是有經(jīng)驗,也得經(jīng)過長期的歷練才行。
他盯著陸行舟,舔了舔裂開的嘴唇,眼睛里的殺意更加濃郁。
反正都要死。
那就拉著陸行舟墊背。
黃泉路上不寂寞。
咻!
心思閃爍,劉直不等陸行舟回應(yīng),已經(jīng)是再度出手。
云水功運轉(zhuǎn),他的身體好像是輕盈的云。
漂浮不定。
他的雙臂好像是柔軟的水流。
陸行舟伸手格擋,兩者剛剛互相接觸,他的身體就像是飄開了一般,而手臂也以一種十分詭異的方式彎曲。
嗤啦!
瓷片又一次劃在了陸行舟的身上。
肩膀處,鮮血淋漓。
陸行舟低頭看了一眼,這次傷口比較深。
皮開肉綻。
幾乎能夠看到下面的森森白骨。
“哈哈……”
“你不是咱家的對手?!?p> “今夜你想甕中捉鱉,也是自尋死路!”
劉直的聲音好像在四面八方傳來,尖銳,刺耳。
他的身影飄忽不定。
“氣囊?”
陸行舟站在原地,肩膀,手臂上的痛楚,并沒有讓他喪失理智。
他的腦子在迅速的思考。
經(jīng)過剛剛幾次交手,他發(fā)現(xiàn),劉直給自己的感覺,就像是一個長條形氣囊。
輕微柔軟。
稍微一碰就退回去,然后變形,讓自己防不勝防。
但,氣囊,它難道就不能應(yīng)對嗎?
當(dāng)然可以!
陸行舟的嘴角兒挑了起來,眼睛里閃爍出了一絲掩飾不住的笑意。
內(nèi)力奔涌,灌注在了雙掌之內(nèi)。
呼!
隱約有勁風(fēng)吹動,他的袖袍獵獵飛舞。
那雙掌也變成了爪的形態(tài),小拇指上的黑芒也似乎閃爍出了一抹幽光。
咻!
這個時候,劉直似乎發(fā)現(xiàn)了機會。
一個閃身出現(xiàn)在了陸行舟的面前,他獰笑著,雙手如同虎豹撲食,分別從兩側(cè)擊向陸行舟的脖頸。
“去死!”
同時他尖銳喊道。
“咱家可沒那么容易被你個老廢物殺死!”
陸行舟猛地抬起了頭。
眸子里的崢嶸也勃然而起,好像是蘇醒的猛獸。
嘩啦!
他的左腿往后退了半步,右腿微屈,整個身子形成了彎弓。
雙爪分別迎接劉直的攻擊。
毫無花哨。
直接以硬碰硬!
砰!
一瞬間,互相碰撞。
低沉的炸響隨之傳出。
嘩啦!
那個被劉直當(dāng)作武器的瓷片,硬生生被震碎。
四散紛飛。
同時,劉直的雙手也是受到了這種極強的瞬間沖擊。
噗!
他雙手之上都瞬間迸射出了鮮血,那傳出來的聲音,就像是氣囊被戳爆了一樣。
“啊……”
劉直慘叫著,倒退了出去。
瘦削的身子重重的砸在了后面的桌椅上,桌椅紛紛散落在地。
劉直也跪在了地上。
他低頭一看。
自己的雙手已經(jīng)是鮮血淋漓。
尤其是沒有瓷器抵消力量的左手,五指都是被硬生生的折斷,手腕處也被陸行舟的爪子撕扯的皮肉飛濺。
白骨可見。
有瓷片抵消力量的右手,倒是好一些,但也是血肉模糊。
他雙手哆嗦著,驚恐的抬起了頭。
陸行舟依舊站在原來的位置。
強行硬碰硬,以至于他的手被瓷片所傷,也是鮮血淋漓。
但總體來看他的狀態(tài)比自己強很多。
黯淡的火光映襯下。
那道身影看起來如同從地底鉆出來的黑暗幽靈。
壓迫感十足。
“事實證明,在任何時候,能者都比勤者都更占據(jù)優(yōu)勢?!?p> 陸行舟用帶著鮮血的手,捏著蘭花指,捋了一下自己那有些凌亂的黑發(fā)。
臉上的笑容陰柔而瘆人。
旋即,他慢條斯理的走向劉直。
勝負已分。
“不可能……”
“咱家三十幾年苦修,不可能打不過你剛剛修煉一年……”
劉直感覺有些恍惚。
巨大的失落,巨大的悲痛和絕望,讓他腦子嗡的一聲,徹底失去了理智。
他掙扎著爬了起來。
顫抖著將雙手再度握緊,死死的盯著陸行舟。
像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樹。
又像是歇斯底里的瘋子。
而陸行舟并沒有立刻動手,而是側(cè)著聽外面的腳步聲。
稍許,他聽到了有人闖進來,也聽到了神武司掌事趙星河的喊叫聲。
“證人終于到了。”
他淡淡的笑了笑,繼續(xù)走向劉直。
砰!
劉直心里恐懼,身子忍不住的后退了一些,撞在了門框上。
“啊……咱家跟你拼了!”
但很快,他的心里又生出了一些瘋癲,揮手朝著陸行舟的腦袋砸了過去。
咻!咻!咻!
陸行舟身形閃爍,雙手化為利爪,分別在劉直的手腕,腳踝位置迅速的撕扯而過,皮肉被拽了下來,同時,也扯斷了他的手筋腳筋。
“啊……”
劉直慘叫著,倒在了地上。
身子也是劇烈的抽搐起來。
嘎吱!
陸行舟打開了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