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仙人與凡人
布倫希爾德找到君川，請求他一件事。
“找到奧??？”君川不解，“那阿瓦隆使者不是很快就來了，你父親難道不會親自去迎接嗎？為什么還要找？”
布倫希爾德說：“那些使者會見到奧丁，但不是真的。”
“傀儡？”
“差不多，父親會制作一具替身，作為對外的形象。他則通過諾恩遠程控制這個身體。這是為了安全考慮?！?p> “這個我懂。”君川說，“這樣確實安全?！?p> 布倫希爾德說：“他的真身行蹤不定，經(jīng)常變換形象在阿斯迦德走動。借助最高的權(quán)限，驗證系統(tǒng)會給他一路綠燈，他可以偽裝成任何身份。”
君川說：“怎么找到他？”
布倫希爾德說：“這個……我沒有思路?！?p> 她以前想找奧丁，只需要通過諾恩就可以了。如今諾恩變成假想敵，她一下沒了思路。
君川說：“好吧，我?guī)湍懔粢??！?p> 布倫希爾德說：“謝謝，我暫時還拿不出報酬，之后我一定會感謝你?！?p> 君川卻搖頭：“不用?！?p> 布倫希爾德堅持：“這怎么行，我欠了你很多?！?p> 君川說：“我沒什么想要的?！?p> 布倫希爾德說：“怎么會，任何要求都可以，我會盡量滿足?！?p> 君川說：“確實沒有?！?p> 他的欲望很簡單。跟ai下一盤棋，找到師父的行蹤，拜訪時農(nóng)，探尋天道。
這些愿望要么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要么布倫希爾德也無能為力。
君川考慮到直接表示布倫希爾德的無能會打擊到她，沒有表露出這層意思。
布倫希爾德陷入沉默。
“你放心，我還是會幫你的?！本ㄕf哦。
布倫希爾德有些艱難道：
“蘇倚不是想要阿斯迦德的數(shù)據(jù)庫，我會提供給你們?！?p> 君川笑呵呵道：“這倒是不錯，蘇倚應該會喜歡?！?p> 他沒有欣喜，也沒有失望。
“你這表情看起來超無所謂。”布倫希爾德說。
“因為我確實無所謂啊?！本ㄕf，“蘇倚要嘛，又不是我要。”
布倫希爾德觀察著君川的表情，不再堅持。
她說：“如果是別人這樣，我會覺得這是在推脫，找借口放棄?！?p> 君川說：“我也一樣?！?p> 布倫希爾德說：“至少交給你，我更安心一點?！?p> 君川笑笑：“你也沒別人能托付了吧?！?p> 布倫希爾德看看潛艇里的其他人，也得承認這是一個因素。
她說：“你為什么幫我？如果你沒有任何想要的，又為什么要幫我？”
君川說：“找點事做。”
“因為無聊？”布倫希爾德覺得這個理由很幻滅。
“不是無聊，是要找點事做?！本ㄕf，“那樣我才能入世?！?p> 布倫希爾德有些無法理解君川的思路：“就因為這個？”
君川想了想：“還有習慣?！?p> “習慣？”
君川點頭：“習慣，用來規(guī)范自己行為的教誨。這是師父教給我的：如果不求甚解，就繼續(xù)保持習慣，那其中蘊含著古老的智慧?！?p> 布倫希爾德點頭：“這確實是個好教導——但幫助我是什么習慣？”
君川說：“看到有困難的人，隨手幫一下。”
“類似老奶奶過馬路？”
“差不多，以前我的理解是，遇到修煉有障礙的人，提點一句?！本ㄕf，“重點是隨手幫忙，如果涉及到自身利益，還是要深思熟慮。”
想到自己和過馬路的老奶奶一個待遇，布倫希爾德心情復雜。
她看向君川，卻發(fā)現(xiàn)君川在發(fā)呆。
她很少看到這個人在發(fā)呆。
君川也確實很少發(fā)呆，以他的神識速度，思考起來的速度相當快，普通人都感受不到。
“你在想什么？”布倫希爾德問。
君川說：“沒什么，在想過去，還有未來?！?p> “好空泛?！辈紓愊柕抡f。
君川搖搖頭：“說了你也不懂。”
他在回憶過去。
過去，他有師父教導，對修行的每一步都踏的堅定且堅實。
修煉也因此充斥著他生活的每一天，每一天生活的都很充實。
穩(wěn)定的進步，穩(wěn)定的生活，帶來的是無比的安心感。
他突然很感念以前的生活。
如今他已經(jīng)大乘，實現(xiàn)了不死的目標。但前路如何，他卻有些迷茫。
追求天道，是每一個修仙者終極的目標，但那目標太過遙遠，遠到他連路都看不清。
他能抓住的，只有師父留下的那些教誨。
那些教誨又是否適應這個時代呢？
對這個世界了解明明比以前多了不少，君川卻再次陷入迷茫。
他看了看蘇倚和洛基，潛艇里的每個人，都干勁十足。
布倫希爾德，也有自己的目標和信仰，為了拯救自己的城市，全力掙扎。
君川莫名有些羨慕這些人。
他知道這些人是還沒有擺脫輪回之苦的平凡人，他們有喜怒哀懼，有旦夕禍福。
那些都是修仙者唾棄的。
修真者們，追求的是與天同壽，與日同輝。抹平一切哀愁災難，修煉成一個完人。
明明是比自己低一個層次的蕓蕓眾生，卻比他活得有生氣很多。
嚴格來說，生氣這個詞對仙人也是個貶義詞。
仙人，沒有死，也就沒有生。無死無生，擁有永恒的狀態(tài)。無欲無求，永遠淡泊名利。
“我在羨慕凡人……”君川心想，“這是師父讓我入世的原因？還是結(jié)果？”
君川花了幾秒鐘想了這些事情。
然后就看到布倫希爾德豎起了柳眉。
“你不說怎么知道我不懂？”她說。
君川于是將心中所想和她說了一遍。
“好吧我確實不懂?！辈紓愊柕侣犕炅⒖掏督?，“也只有你這么強的人會操心這些東西吧，像富貴病。”
君川說：“所以說你不懂。”
“不?！辈紓愊柕?lián)u頭，“我雖然不懂，但我依然可以幫你。”
“哦？”
“依靠計算?！辈紓愊柕抡f，“等事情結(jié)束，我?guī)湍闵暾埻呗逅古恋氖褂脵?quán)，用她的力量和信息庫幫你分析你的問題。”
“可以做到嗎？”君川不信。
盡管不信，但他得承認，布倫希爾德的提議不錯。
讓他產(chǎn)生了一些興趣。
“看來我得多費點心了?！本ㄐ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