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破碎海域

　　“莎克，你不是第一個找我的?！?p>　　格雷特站在一片空地之中，手中的火把為他肅清著黑暗，被紅光映照的面龐有些發(fā)暗。

　　“當(dāng)然也不是最后一個?！?p>　　在火光的映照下，格雷特清楚的看見他面前漂浮著一顆破碎的頭顱。

　　雖然已經(jīng)難以分辨它的身份，但格雷特還是叫出來了莎克的名字。

　　那顆頭顱沒有反應(yīng)，腐爛的眼眶空洞的凝視著他，嘴里嗚嗚咽咽的嚎叫著……

　　“那件事不怪我?！?p>　　格雷特嘆了口氣，嘴里還想解釋著……他不知所措的看著那顆頭顱。

　　突然！那顆頭發(fā)出了刺耳的尖叫！格雷特拔出劍來，下意識的后退了幾步。

　　那顆頭顱失去了火光的映護，瞬間在格雷特的視野中陷入了黑暗，它仍在尖叫著。

　　“救救我…”

　　黑暗中，一個微弱的聲音回蕩著……隨即又是一聲沉悶的碎裂聲，一切又恢復(fù)了死寂。

　　一對白光像眼睛一樣在黑暗中凝視著格雷特，他舉起火把想要上前……

　　突然！格雷特感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隨即便倒在了地上，恍惚間……那根火把也慢慢熄滅了，格雷特被包裹在了黑暗之中。

　　…………

　　格雷特從船艙醒了過來，不過并不是自然睡醒，左搖右晃的船體讓他頭暈?zāi)垦！?p>　　一股反胃感在他坐起身子的瞬間升上心頭，于是不免干嘔了一下。

　　“該死的……”

　　格雷特搖了搖沉悶的腦袋，緊皺著眉頭。

　　隨后，他轉(zhuǎn)頭看向了舷窗外的海景。在眼神接觸窗外的一剎那，他瞬間脊椎發(fā)涼……整個人在床邊僵住，好像被什么怪異景象吸引了一樣。

　　反應(yīng)過來的格雷特來不及多想，轉(zhuǎn)身朝著甲班上跑去。

　　…………

　　甲班上，船長在船舵前觀測著近海，看到一旁剛趕過來的格雷特，他說道。

　　“怎么了？”

　　“這里是哪？”

　　格雷特反問道。

　　放眼黑色珍珠號周圍的海域，儼然是一副戰(zhàn)艦墳場的模樣。

　　烏云在天空聚攏，破碎的木板和旗幟在海面隨著波浪漂浮，無數(shù)半沉半浮的戰(zhàn)艦在海面露出了桅桿，大量海鳥在上面停留著，像幽靈一樣注視著這艘來歷不明的戰(zhàn)船。

　　“破碎海域?！?p>　　杰克回答道，隨后他指向了黑色珍珠號前方的幾艘開路的小船。

　　“你的朋友也在那上面?！?p>　　“這里是怎么回事？”

　　格雷特繼續(xù)問道。

　　“帝國之間的戰(zhàn)爭，凡崗和巴肯德最精銳的艦隊基本都在這里了。到目前也應(yīng)該有……一百多個年頭了吧?！?p>　　杰克回答道。

　　格雷特朝船舷靠去，海面上……艦隊殘骸的分布之廣令人寒膽，每當(dāng)桅桿劃過黑色珍珠號船體時，發(fā)出的聲音都使格雷特神經(jīng)一緊。

　　“大部分都在海底，這些只不過是冰山一角?！?p>　　杰克繼續(xù)說道。

　　“但別往下面看，戰(zhàn)死在這里的亡靈會把你拖下去的?！?p>　　突然一只手拍在了格雷特肩膀上，他猛地回頭望去，發(fā)現(xiàn)是伊萊兒站在他身后。

　　“怎么？”

　　“昨晚睡的還好？”

　　伊萊兒說道。

　　“不是很好?！?p>　　格雷特如是說道，隨后便徑直走向船頭，看著前方的幾條小船在清理著古老的殘骸。

　　格雷特看見，在那些船體碎片的間隙中，時不時有幾個黑色的影子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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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奧卡.金獨自乘著一條小船，在最前方開路著。

　　幾個水手看見他一記手刀便把粗壯的桅桿攔腰劈斷，那桅桿落入水中而發(fā)出的巨大聲響也沒蓋過幾人的驚呼……

　　一群停留在桅桿頂端的海鳥受到了驚嚇，紛紛撲騰著翅膀朝空中飛去。它們的叫聲在破碎海域的上空飄蕩著，一直遞蕩至遠方。

　　“你是曼尼（大力神）嗎？我媽媽給我講過你的故事?！?p>　　一個青澀的聲音從奧卡身后傳來，他扭過頭去，并認出了前天晚上那個小提琴拉的異常生澀的年輕人。

　　“約翰！閉上你的嘴，好好干活。”

　　身后的老水手埋怨的朝那個年輕人叫道，他只得低下頭去。

　　“約翰？”

　　奧卡.金朝著他問道。

　　一聽見奧卡.金叫他的名字，約翰猛地抬起頭來，驚訝和崇拜的神情溢于言表。

　　“是的！”

　　約翰練練點頭示意。

　　“我可不是曼尼，我比他厲害多了?！?p>　　說著，奧卡.金脫掉了身上的馬甲。無比健碩的形體露在了眾人眼前，使得后方所有小船上的水手又是一陣驚呼！

　　“嗯？”

　　奧卡.金此時注意到水里有什么東西，隨手便是一抓……那個不明生物在被抓住時也受到了驚嚇，并拼命的掙扎著，在小船旁掀起了較大的浪花。

　　奧卡.金此時也意識到了不對勁，一頭鉆進了水中，頓時在海面掀起了陣陣?yán)嘶?，威力之大到掀翻了幾條小船的地步！

　　水里的水手連忙趴到了被掀翻的船底上，看著奧卡.金跳入的海面漸漸沒了動靜。

　　猩紅的液體混雜著海水，在水面擴散開來……

　　約翰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突然！一個巨大的鯊魚頭從海面鉆出！這頓時把幾個水手嚇了一跳！直到一聲粗獷的大笑從鯊魚頭后面?zhèn)鞒觯瑠W卡.金隨即露出頭來。

　　“你們沒事吧！”

　　奧卡.金朝著幾名船員叫道。

　　再看向船沿，船上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奧卡.金的眼前。他揮舞著手中的鯊魚頭，朝著甲班上的人炫耀著他的戰(zhàn)利品。

　　“你從哪里找到這個人的？”

　　杰克看著伊萊兒說道，臉上還掛著些許驚訝。

　　伊萊兒則是捂著臉，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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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回來！不要待在水里！”

　　趴在翻船上的老水手用嘶啞的聲音朝奧卡.金喊叫著，面色中充斥著恐懼……

　　“什么？”

　　奧卡.金轉(zhuǎn)頭朝老水手看去，隨后順著他恐懼的眼神朝自己身后看去。

　　巨大的黑影朝他徑直襲來，沿途的殘骸都被輕松打碎，半人高的鯊鰭從水面露出……劃破水面的同時，像一塊浮木般慢慢地朝奧卡.金靠近了。

　　……………

　　甲班上，杰克船長給奧卡.金遞了一杯酒。

　　巨大的鯊魚被倒掛在甲板上，頭顱早已不翼而飛。

　　“來我船上做我的船員吧，伊萊兒給你的報酬我可以翻十倍?！?p>　　船長邀請著奧卡.金，嘴角微微上揚著。

　　“我回頭可以考慮一下。”

　　奧卡.金仰脖將酒灌下，這時……他看見約翰在遠處偷偷看著他。

　　“過來！小子?！?p>　　奧卡.金朝約翰喊道。

　　聽到奧卡.金叫他，約翰先是在原地楞了半響，隨即便徑直朝奧卡.金跑來。

　　“給你，記得幫我晾干?！?p>　　奧卡.金將自己的馬甲遞給約翰，在約翰接過的一瞬間，便被馬甲的重量壓的喘不過氣。

　　“好的！”

　　約翰盯著懷里的馬甲看了好久，隨即笑著朝奧卡.金連連點頭。

　　“那孩子是我在一個港口的廢墟里找到的，一個死去女人的懷中……”

　　看著漸漸跑遠的約翰，杰克朝著奧卡.金說道。

　　“發(fā)生了什么？”

　　“應(yīng)該是同行，我不知道，到的時候那港口就已經(jīng)被炸成廢墟了。”

　　“海盜？”

　　奧卡.金看著杰克，扶了扶自己的鎖鏈盔。

　　“炮彈上可沒寫著船主的名字，再說某些帝國的海軍不也和強盜沒區(qū)別嗎？”

　　奧卡.金搖了搖頭。

　　“這種事我以前見多了?！?p>　　“看來你見識挺多的?！?p>　　杰克笑著說道。

　　“是啊，我曾經(jīng)替帝國戰(zhàn)斗，到最后才發(fā)現(xiàn)他們都是不可救藥的混蛋?！?p>　　奧卡.金苦笑著，擦了擦自己胡子上的水珠。

　　“你到底是誰？”

　　杰克問道，他知道眼前的人絕非一般。

　　“過氣的老戰(zhàn)士罷了?！?p>　　奧卡金將手中的空瓶隨手甩掉，遠處隨后又有一處殘骸倒在了水中。

　　“一會記得來原來的地方吃飯，我會讓老赫本給你準(zhǔn)備豐盛的午餐的。”

　　杰克說罷，便朝著別處走去了。

　　奧卡.金剛想離開，身后一只手便拍在了他的腰上。

　　“不愧是你，打算今晚加個餐嗎？”

　　格雷特轉(zhuǎn)頭看向甲板上倒吊的巨大鯊魚，然后朝著奧卡.金說道。

　　“是啊。”

　　奧卡.金看了那鯊魚一眼，隨后又把目光轉(zhuǎn)向了遠處的海域。

　　“有什么心事？”

　　格雷特看著奧卡.金有些若有所思的模樣，隨即問道。

　　“在想著干掉了那個死神后，接下來該去哪?！?p>　　奧卡.金朝格雷特露出了一個自信的笑容，亮白的牙齒在他面前展現(xiàn)。

　　格雷特沒有說話，但臉上卻不自覺的笑了起來。面前的男人有著與自己實力對等的自信，他仿佛已經(jīng)看到勝利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

　　格雷特朝著奧卡.金問道。

　　“克林帝國的北境軍團有我的一個老朋友?！?p>　　奧卡.金鋝了鋝自己有些亂的黃色胡子，隨即繼續(xù)說道。

　　“這次事情干完了以后，我打算去見見他?！?p>　　格雷特的笑容逐漸消失了。

　　“你怎么會認識他們？”

　　奧卡.金沉默了片刻，隨后說道。

　　“你知道尼爾.柯博文嗎？”

　　格雷特低頭沉思了片刻，最后搖了搖頭。

　　“他是他們的領(lǐng)袖，滿嘴的仁義道德，卻又是真的一腔正氣?！?p>　　奧卡.金把胸膛上的一處傷口露給了格雷特看。

　　“我們曾經(jīng)決斗過一場，他是個很強壯的人，那一錘讓我有些喘不過氣?！?p>　　奧卡.金搖了搖頭，隨即又笑著說道。

　　“作為回報，我在他的胸口也留下了我的印記?！?p>　　奧卡.金口中的北境軍團格雷特曾經(jīng)有幸見過一回。

　　他們都是些身披重甲的高大戰(zhàn)士，僅僅武器的重量都是他的數(shù)倍之多，遠遠望去就如同一座座人型堡壘。

　　“想想也是…”

　　格雷特看著奧卡.金，緩緩點著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