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里,距離劉月琴走失已有好幾個小時,葉千城報了警,調(diào)出了附近所有的監(jiān)控。
傅司寒的車停在了警局外面,車窗半降,影影倬倬的間隙間,隱約可見男子冷冽俊顏。
前座暮雪掛斷電話,扭頭對身后的人道:“傅少,找到劉姨了,她和唐小姐在一起?!?p> 西餐廳內(nèi),唐若柒把牛排切成一小塊一小塊,喂到劉月琴嘴邊。
“你一早上都沒吃東西,多吃點?!?p> “太硬了,咬不動!”劉月琴揺揺頭,“我想吃漢堡包。”
“漢堡???”
“嗯,還有薯條,雪糕,少爺他不讓我吃這些的,我們偷偷去吃好不好?”
阿爾茲海默老人就像個幾歲小孩兒。
唐若柒放下刀叉,把羅宋湯和意面推到她面前,輕聲地哄:“帶你買雪糕也可以,只不過呢,你要乖乖地先把這些吃了,不然呀,你家少爺要罵人的,你知道他可兇可兇了?!?p> 劉月琴頓了一下,看了看唐若柒,這么美好心善的小護士,可不能被她家少爺給嚇跑了。
“好,那我吃?!?p> 唐若柒取過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滿意的笑了。
半小時后,麥當(dāng)當(dāng)。
唐若柒買了一份兒童套餐,兩杯迷你小雪糕,盤子剛放下,有人在身后出現(xiàn)。
“小少爺,你來了。”劉月琴越過唐若柒喊后面的人。
聞聲,唐若柒回頭,目光與他交匯。
他今日沒有穿正裝,長款風(fēng)衣內(nèi)搭黑色高領(lǐng),身上淡淡的煙草味與他獨有的氣味撩得唐若柒心泛癢。
她坐下,把草莓味的小雪糕遞給劉月琴,抬頭看傅司寒:“我?guī)赃^飯了,適當(dāng)吃一點甜點沒關(guān)系?!?p> 傅司寒沒說什么,拂了拂身上的風(fēng)衣,坐在她對面。
“手好了?”他望著她的左手,語氣淡淡的。
唐若柒點頭:“小傷?!?p> 男女容貌惹眼,不過幾分鐘時間,周圍已有人認(rèn)出了傅司寒,架著手機偷拍。
葉千城無奈,正打算叫外面的保鏢進(jìn)來擋著。
“不必,一會就走?!备邓竞?dāng)[了擺手。
唐若柒手肘支著桌,姿態(tài)閑適地舀著雪糕送到嘴里。
“小護士…”劉月琴忽然喊她。
唐若柒應(yīng)了一聲:“怎么了?還想吃什么?”
“少爺愛吃巧克力味的?!?p> 唐若柒:“....”她看了一眼手里的雪糕,“那我再去買一杯。”
“你這杯給他,你們一起吃!”
語出驚人!
傅司寒:“...”
葉千城:“....”
唐若柒在心里偷偷地笑。
說完,劉月琴直接拿走了唐若柒手里的巧克力雪糕,放在傅司寒手里:“少爺,快吃!”
葉千城站在原地,直接黑臉問號!
這時候,劉姨怎么就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脈,認(rèn)得清人了?
傅司寒把雪糕推回去:“我吃過了。”
“少爺,你學(xué)會說謊了?”劉月琴不高興了,皺著眉:“三太太把所有好吃的都藏起來了!你哪來的雪糕吃?”
她前言不搭后語的,卻是很執(zhí)著。
“傅少,你就隨便吃一口,讓劉姨開心開心唄!”
葉千城拖著調(diào)兒,嘴角向上揚,一副浪蕩紅娘的模樣。
傅司寒一個眼神過去!
他立馬不吭聲了,老老實實當(dāng)個工具人。
旁邊麥當(dāng)勞小哥端著餐盤走過,劉月琴忽然起身問人要了新勺子。
她把勺子放到雪糕杯里:“喏,你和小護士好朋友,一人一個勺子,一個雪糕一起吃,你吃這邊,她吃這邊?!?p> 莫名的押韻是怎么回事?
葉千城忍俊不禁,他甚至懷疑唐若柒小護士給人下蠱了。
唐若柒:“……”她對燈發(fā)誓,沒有!
傅司寒抬手看了眼腕表,他下午還有會議要開,確定劉月琴無異后,就得趕回去了。
他側(cè)眸看了眼唐若柒,拿起勺子面無表情的舀了一口。
劉月琴滿意的笑了,她手覆在唐若柒的手背上,滿臉慈祥:“少爺阿,這小護士長得真美,你說是不是呀?”
傅司寒捏了捏眉心,葉千城替他答了:“是呀!”
劉月琴抬頭睨他:“小伙子,我沒問你呀,你是誰呀?”
葉千城:“……”得,都不認(rèn)識他了,是他今天長得不夠俊嗎?
“她真像唐家的小姐呀!”劉月琴繼續(xù)嘮。
“唐家小姐你還記得嗎?給你送傘送手絹那個,你還把人手絹藏…”
“劉姨?!备邓竞驍嗨脑挘骸鞍雅D毯攘?,我送你回去。”
帕金森老人對近事遺忘,對往事記憶深刻。
“少爺,你這樣不行哦,某國都脫歐了你還沒脫單!”
葉千城忍得很辛苦:“是阿,你都脫發(fā)了,少爺還沒脫單?!?p> “葉千城…”傅司寒眉眼罩霜,一個眼神過去。
葉千城感受到他的凌厲,心下一跳,乖乖閉嘴,不敢調(diào)侃了。
唐若柒的臉有點熱,耳朵也燙,她起身:“我去趟洗手間。”
鏡子里,唐若柒捏了捏自己那紅得不自然的臉,自言自語:“唐七七,你真沒用!”
從洗手間出后來,幾人都不在了。
“唐小姐,傅少讓我跟你說一聲,他和葉總先送劉姨回去了,今天的事謝謝你了?!?p> 是傅司寒的貼身保鏢。
“哦!”唐若柒整個人沒勁了,眉梢眼角里都是失落。
拽在手里的電話響起,熟悉的號碼。
“南楚?!?p> “在醫(yī)院嗎?”
“嗯,就在附近?!?p> “什么時候回去?我在醫(yī)院樓下?!?p> 唐若柒推開玻璃門:“十分鐘?!?p> 下午,院子里的古玉蘭鉆出毛茸茸的芽尖,樹稍上剛?cè)诘难┻€沒來得及化成水,細(xì)碎的雪花又開始漫天飄了起來。
南宮楚站在樹下,手插著兜,望著向他走過來的唐若柒,眼神溫柔。
“馬場的事,查出來了?!?p> 唐若柒幫他拂掉發(fā)絲上的雪花:“哦?是誰?”
“上一屆馬術(shù)比賽中,輸給你的莫陽陽?!?p> “是她呀?”
南宮楚接過她手上的袋子:“到里面去說,外面冷。”
“我才查到她身上?!彼呑哌呎f:“她就已經(jīng)先一步去了警局認(rèn)罪?!?p> 聞此,唐若柒止了步,若有所思。
“警察暫時扣留了她,還有...”南宮楚轉(zhuǎn)過身來,斟酌了下:“她受了傷,被人廢了一根尾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