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巍峨的靈山便如同是海綿一般,金蟬子的言語在其內(nèi)滲透四散,波及甚廣!
聞言者,皆神情震動,呆滯當(dāng)場。
那聲音在靈山之上,聚而不散,余音繞梁,久久不息。
良久,這才有佛門弟子回過神來。
驚呼,
“是,是……金蟬子?”那佛門弟子聲音顫抖地向身旁他人詢問。
只見那被問及之人對此置若罔聞,神色呆滯片刻后,才僵硬轉(zhuǎn)頭,出聲道:“?。磕阏f什么?”
......
大雄寶殿之中,如來佛祖的神色沉暗下去,雙目之中似乎充斥著一股怒意。
他如來,是西方靈山的信仰,是支柱。
是圣光偉杰,是沒有一絲陰霾的佛光化身。
因此,他絕容不得這樣的質(zhì)疑。
之前,但凡有敢如此質(zhì)疑他之人,很快便就會在這靈山之上銷聲匿跡。
豈不知,同為佛門三世佛的過去佛——燃燈古佛,未來佛——彌勒佛,都很少在靈山之上顯露蹤跡?
這靈山之上,便是他如來佛祖的一言之堂!
他的話,就是天音,就是天命,便是佛之真理,誰膽敢質(zhì)疑?
可,今日……竟然!
孽徒?。?!
此時,如來佛祖看向金蟬子的目光之中,再已沒有一絲身為師尊的寬厚與慈目,有的,乃是隱于眼底的一股凜然殺意!
反觀金蟬子,在說出向如來佛祖請求辨法的那刻起。
整個人,仿佛是升華了一般。
胸中一口郁結(jié)之氣,剎那間消散殆盡,剩下的,只有無限的坦蕩與自若,那是他對于心中之道的敬仰與信服!
修行者,無論是妖魔神仙,還是佛道鬼人,最重要的,永遠(yuǎn)是那一顆道心!
心中郁壘陡然放下,此番,縱使身死,金蟬子必當(dāng)再無悔恨。
大雄寶殿之內(nèi),一道又一道身影顯化。
那一直以來不問世事的燃燈古佛,和那想要與如來奪權(quán),卻幾乎被如來排擠出靈山的彌勒佛……
還有觀世音菩薩,大勢至菩薩,十八羅漢等等。
但凡有資格位列于大雄寶殿之內(nèi)的佛門弟子,此刻紛紛盡數(shù)到場。
不怕他們會如此動作,
實在是金蟬子此番作為,太過于驚世駭俗,讓人不得不至!
要知道,縱然是一直有奪權(quán)之心的彌勒佛,都未曾在大雄寶殿之上,與如來佛祖這般出言對峙過。
可見金蟬子今日之舉,真謂是曠古爍今,前無古人,料想亦后無來者也。
……
寶座之上,如來深吸一口氣,將眼底與心中的殺意盡數(shù)壓制下去,恢復(fù)平常的姿態(tài)。
“金蟬子,你可知你在說什么?”
聽聞如來開口,眾人心思各異,紛紛更加專注起來。
金蟬子此舉,恐怕多半是尋死之道,縱然金蟬子是如來二弟子。
可如來一個連自家?guī)熥鸲寄軌虮撑训娜?.....又怎會寬宏到放過如此言語的他呢?
金蟬子,危在旦夕矣!
“金蟬子,還不快向世尊認(rèn)錯?”
觀世音菩薩,身為如來佛祖最為倚重的菩薩之一,此刻及時開口,向金蟬子呵斥著。
金蟬子不語。
眾人目光便紛紛在金蟬子身上打量。
燃燈古佛雙目微閉,一副冷眼旁觀姿態(tài),像是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彌勒佛看了一眼金蟬子,以往只覺著這金蟬子似乎極為有趣,可終也沒想到這金蟬子竟然會如此膽大包天,做出今日之舉來!
可惜了,金蟬子是如來的弟子,這使得彌勒佛從未生出過將金蟬子收入門下的想法。
因此,想讓彌勒佛為了一個金蟬子,去與如來佛當(dāng)?shù)钪苄H?,這是彌勒佛萬萬不可能去做的事。
金蟬子雖然地位特殊,惹他喜歡,可畢竟在靈山之上,它并不討喜。
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而他彌勒佛本身,在靈山之上,根基本就薄弱,若是再周旋保下金蟬子,恐怕更不利于他在靈山之上的發(fā)展了。
可惜了呀……
彌勒佛心中嘆息一聲,也是沒有說話。
既然兩位能夠與如來佛祖同等級對話的存在都未曾出言,那么旁人,自然更不會替金蟬子說話了。
只見金蟬子立身大雄寶殿中央,雖聽聞觀音訓(xùn)話,但卻是任舊不管不顧,一雙眸子直視著如來佛祖。
接著,
更是向前一步,一身氣勢攀升至頂峰,雖然這所謂的頂峰對比之如來,可謂是云泥之爭,可卻好在,能夠讓自己在眾多佛門中人的注視之下,不露怯色。
如些,
金蟬子與如來佛祖繼續(xù)對峙著,縱然雙腿都開始有些不自覺顫抖,可那一顆心,卻是無比平靜與自若。
雙目不移,
金蟬子再次開口向如來復(fù)述道,“弟子金蟬子,請世尊與弟子辨法!”
此言又出,四座皆寂!
此番“請世尊與弟子辨法!”
比之先前那番話,金蟬子表現(xiàn)得似乎更加咄咄逼人了!
如此言“請世尊與弟子辨法!”不但沒了“請求”的那個“求”字,則更是將如來之法,放在前,將自己之法,放在后。
古語有云,拋磚引玉,正所謂,瓦石在前,珠玉在后。
如此,
眾人對于金蟬子的膽大包天,又是深刻了解了幾分。
這金蟬子,究竟領(lǐng)悟到了什么,竟然認(rèn)為自己的佛法之論,比之如來佛祖還要精深?還要珍貴?還要上乘?
聽得金蟬子此言,如來佛祖反而是徹底平靜了下來,看向金蟬子,“金蟬子,你有何領(lǐng)悟?”
眾人視線再次匯聚到金蟬子身上。
只見金蟬子先是沉默片刻,而后抬起頭來,看向如來佛祖,淡淡搖頭,“弟子未曾領(lǐng)悟什么精妙佛法,只是心中偶有所感,尚且不成章法!”
“好!”如來佛祖似乎被金蟬子一句話破防,大喝了一聲。
可任憑誰,都能夠看得出來,此刻的如來佛祖,眼底積蓄的陰郁之色更加濃郁了。
未曾領(lǐng)悟,竟敢來與本座辨法?
偶有所感,便敢質(zhì)疑本座?
未成章法,卻敢如此狂傲?
金蟬子,你可當(dāng)真是本座的好弟子呀?。?!
“本座,似乎教導(dǎo)出了一位了不得的奇才!”如來佛祖淡淡開口,大雄寶殿之內(nèi),一時間變得落針可聞。
金蟬子平心靜氣,略有低頭道,“世尊教導(dǎo)之恩,金蟬子終身不敢忘卻!”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