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尾隨

　　楚寒與赤那，兩人一唱一和，把陳氏珍寶閣的掌柜，狠狠的羞辱了一頓。

　　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掌柜竭力保持面色平靜，然而瞳孔中的一絲躍動的殺意，卻怎么也掩蓋不住，

　　“可惡的小子，居然敢如此戲耍我，若是不報此仇，我的面子要往哪里擱。”

　　“掌柜，我們就這么算了？”伙計看出了掌柜的貪婪和憤怒，躍躍欲試的問道。

　　“當(dāng)然不能這樣算了。”掌柜大手一揮，讓伙計貼過耳朵，低聲吩咐道:“你去跟著膚色頗黑的小子，我去跟著穿著獸皮的小子，若是發(fā)現(xiàn)他們沒有背景，你懂得?！?p>　　“我明白該怎么做了?！被镉嬯帎艕诺拇鸬馈?p>　　在珍寶閣里當(dāng)跑堂伙計才掙幾個錢，想要發(fā)財，必須要有一顆善于轉(zhuǎn)換身份的心。

　　平時，我是珍寶閣的伙計。

　　在看到身懷巨款，卻又實(shí)力低微的客人后，我也可以是一個尾隨劫殺的匪徒。

　　伙計進(jìn)入珍寶閣的后房，換了一身泯然大眾的灰色粗布衣裳，找來一副狗皮膏藥，貼在一邊臉頰，變換一身行裝和樣貌后，從珍寶閣的后門出來，追向楚寒。

　　走在街上的楚寒，腳步忽然一頓，轉(zhuǎn)過頭來，看向身后。

　　街道上，行人匆匆，小販賣力的吆喝，意圖吸引路過的人停下來。

　　楚寒的目光，看向一個穿著黑色粗布衣裳，背向他，站在一個售賣胭脂水粉的攤位前。

　　呵呵，是來對付我的嗎？

　　他的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接下來，楚寒故意向著行人稀少的偏僻處走去，期間每一次回頭觀望，都會看到那個穿著灰色粗布衣裳的身影。

　　他在心中確認(rèn)，自己被人跟蹤了。

　　哼，高明的獵戶，常常會以獵物的形象出現(xiàn)。

　　楚寒腳步忽然加快，臉上裝出一副驚慌失措的表情，像是一只逃命的小兔子，慌不擇路的鉆向一條長長的小巷。

　　跟在他身后不遠(yuǎn)處的珍寶閣伙計，嘴角掛著一絲陰狠的笑意，不緊不慢的追了上去。

　　小巷子里，楚寒回過頭來，看著珍寶閣伙計，大叫道:

　　“你不要跟過來，要不然我要喊人了?！?p>　　珍寶閣伙計獰笑道:

　　“你喊吧，就算是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把你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我留你一個全尸?！?p>　　“真的嗎？我不信?！背蛄颂蜃齑?，臉上的慌張之色，盡數(shù)消失。

　　“當(dāng)然是真的，這怪你自己，往哪里跑不好，偏偏跑到這里來，這里是寧城縣貧民區(qū)，附近的居民平日里早已聽?wèi)T了求救聲，他們是不會多管閑事的?！闭鋵氶w伙計晃動著肩膀和手臂，一陣格吧格吧的骨骼摩擦聲從體內(nèi)傳出。

　　“既然如此，我便放心了?！背鲁鲆豢跉?。

　　“你放心什么？”珍寶閣伙計步步朝著楚寒緊逼而來，一臉不屑的問道。

　　“我放心的是，我就算是打死你，也沒人來阻攔了?！背嫔?，眸光中，閃耀著一股瘋狂的戰(zhàn)意。

　　珍寶閣伙計心中陡然一緊，自己原本以為的，人畜無害的小兔子，此時居然露出一口鋒利的尖牙，發(fā)出噬人的咆哮。

　　從他身上，我感覺不到絲毫的內(nèi)氣波動，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珍寶閣伙計心中想到。

　　他丹田中的內(nèi)氣，運(yùn)轉(zhuǎn)起來，沿著特定的經(jīng)脈路線，流轉(zhuǎn)全身，雙拳至手肘的位置，隱隱有一層微光亮起。

　　“老子和你拼了！天崩地裂霸皇拳！”楚寒舉起拳頭，首先出招，沖向珍寶閣伙計。

　　咚咚咚。

　　地面在楚寒的踩踏下，隆隆作響，像是有一頭犀牛跑過。

　　這種力量，是修煉了練體功法，天崩地裂霸皇拳，好霸道的拳法，怪不得我感覺不到他的內(nèi)氣波動。

　　珍寶閣伙計，瞳孔急劇收縮，不敢再輕視楚寒，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躲過楚寒的一拳。

　　楚寒的一拳，擦著珍寶閣伙計的胸膛擊空。

　　然后，他腳步不停，身形從珍寶閣伙計身側(cè)跑過，不過幾個呼吸，便要跑出小巷，

　　“救命啊——”

　　“瑪?shù)?，耍我?！闭鋵氶w伙計恍然大悟，明白自己方才是被楚寒唬住了，五官登時因暴怒扭曲起來。

　　他縱身一躍，腳在旁邊的墻壁一蹬，于半空借力變化方向，竄到另一邊的墻壁，又是伸腳一蹬，身形折射而出。

　　如此幾下，珍寶閣伙計像是一道閃電，躍至楚寒身后半步，人在半空還未落下，便打出一拳，印向楚寒的后心。

　　楚寒猛地甩出右臂，腰部扭轉(zhuǎn)，上半身轉(zhuǎn)過來，雙臂交疊，擋住了珍寶閣伙計的一拳。

　　砰！

　　一聲悶響后，楚寒像是一個滾地葫蘆，在地上翻滾兩圈，撞在一邊的墻根。

　　“不過才后天四層，枉費(fèi)我小心翼翼，還以為你有多么厲害?！闭鋵氶w伙計譏諷道

　　楚寒捂著胸口，費(fèi)力的從地上站起身，一臉痛苦，

　　“你不要打我了，你再來一拳，我就要死了?！?p>　　“小子，你方才的狂妄去哪里了，我還想繼續(xù)見識一下你的天崩地裂霸皇拳呢。”珍寶閣伙計沒有一點(diǎn)要放過楚寒的意思，一步跨出，身形暴起，又是一拳打在楚寒身上。

　　楚寒舉起雙臂抵擋，但在懸殊的力量對比之下，珍寶閣伙計的拳頭，仍是破開阻擋，印在胸膛。

　　“噗——”他張口，吐出一篷片血霧，腳步連連后退，“不要打我了，天崩地裂霸皇拳是我瞎編的，你要再來一拳，我真的會死的?！?p>　　珍寶閣伙計松開拳頭，晃晃手腕，心中暗道:

　　這小子的皮還真結(jié)實(shí)，打的我手疼。

　　他咧嘴道:

　　“那你就去死吧！”

　　他握緊拳頭，經(jīng)脈中的內(nèi)氣全部集中輸出，整個拳頭亮起白色的光亮，像是一個5瓦的燈泡，接下來的一拳，楚寒必死無疑。

　　哄！

　　一拳出，如隕石飛降，帶起迅猛的風(fēng)勢，將楚寒的臉，吹得生痛。

　　千鈞一發(fā)之際，他只來得及護(hù)住自己的臉，然后便覺的胸腹一涼，像是突然把一塊千年玄冰塞進(jìn)懷里，冰涼徹骨。

　　楚寒的身體，倒飛出去，砸在地上，地面一震，騰起大團(tuán)的塵土，

　　“咳咳······”良久，他轉(zhuǎn)動脖子，看向自己的胸前，見到胸口的衣服破開一個大洞，裸露的皮膚上，有一個深紫色的拳印，輪廓清晰，“這一回，我可真要死了?！?p>　　“你怎么還沒死？”珍寶閣伙計走過來，低頭看著躺在地上的楚寒，眼神中帶著一絲煩躁。

　　“夠了。”楚寒瞇起眼睛，右手按在地上，五指一扣，抓住了一枚卵石，輕輕一搓，堅硬的卵石頃刻間化為細(xì)碎的粉末。

　　“確實(shí)夠了，你一個后天四層，挨了我三拳還不死，我都有些討厭你了?！闭鋵氶w伙計抬起腳，照著楚寒的腦袋，猛地跺下去。

　　后天六層，全身一擊，足有八百斤。

　　他的一腳下去，連牛頭都能踩爆。

　　呼——

　　楚寒的手一揚(yáng)，一捧石粉當(dāng)場正中珍寶閣伙計的臉，糊住了后者的眼睛。

　　“啊！”珍寶閣伙計直覺雙眼針扎似的刺痛，不由得慘叫一聲。

　　但是很快，他便叫不出聲了，因?yàn)樗械?，有一雙手，攥住了自己抬起來的一只腳，猛地一掄。

　　啪。

　　上千斤的巨力之下，珍寶閣伙計，瞬間失去平衡，整個人被甩飛起來，重重的砸在地上。

　　《星河斗轉(zhuǎn)拳》第一式，兩倍力量。

　　只一下，地面便多了一個人形的凹坑，珍寶閣伙計癱在坑里，七竅流血，被震了個半死，嘴里迷迷糊糊的哼道:

　　“饒······饒命······”

　　他實(shí)在是沒有預(yù)料到，楚寒出手，力量竟然如此巨大，先天境界的武者，也不過如此。

　　你這么厲害，為什么還要白挨我三拳，你要是一開始就顯露真正的實(shí)力，我絕對磕頭認(rèn)輸。

　　珍寶閣伙計欲哭無淚。

　　“你打我的時候，是不是很爽啊？現(xiàn)在該輪到我來爽一下了?！背鋵氶w伙計的一只腳，一股澎湃的巨力，從布滿巨大疙瘩的右臂上傳來。

　　啪。

　　啪。

　　啪。

　　又是幾聲巨響，直到楚寒右臂長出來的巨大疙瘩，全部平復(fù)，才松開攥著珍寶閣伙計一只腳的雙手。

　　地上，珍寶閣伙計已經(jīng)變成了骨肉分離的一灘爛泥。

　　黑色的地面，青色的磚墻之上，紅的白的綠的黃的，各色體液濺滿了半條小巷，像是一朵朵盛放的花兒，爭奇斗艷。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厚重的血腥氣，引得無數(shù)的蒼蠅和蚊蟲，從四面八方飛來，嗡嗡叫著，趴在殘尸上，大快朵頤。

　　見此場景，楚寒幽幽念道:

　　“黃四娘家花滿蹊，千朵萬朵壓枝低。

　　留連戲蝶時時舞，自在嬌鶯恰恰啼。”

　　他抬腳從珍寶閣伙計殘尸上踏過，視線掃到一片的地上，有一張手掌大的黑色卡片，

　　“從珍寶閣伙計身上甩出來的，是什么？”

　　楚寒彎腰，撿起黑色卡片，粗略一看，卡片通體漆黑，非紙非皮，硬邦邦帶有一絲彈性，上面沒有任何文字，然而，用手指輕輕拂過，便能感覺道卡片上有鋼印似的凸起，

　　黑市通行證，第128號。

　　······

　　話分兩頭，掌柜這邊可就慘多了。

　　珍寶閣伙計雖然死了，但是卻沒受多少罪，但是掌柜尾隨著獸皮少年赤那，進(jìn)了一處普普通通的民宅，便見到赤那轉(zhuǎn)過身來，沖著他微微一笑。

　　他還不明白自己為何暴露時，眼前便是猛的一黑。

　　四個身形強(qiáng)壯，肌肉虬扎，眼神兇狠，梳著小辮的大漢從天而降，共同扯著一個巨大的黑布口袋，一下子把掌柜扣進(jìn)袋子里。

　　掌柜被裝進(jìn)袋子里，開始掙扎，想要撕破黑布口袋，但是這個黑布口袋，堅韌異常，又隔絕聲音，即便是身為先天境界武者的掌柜，也不能撕開一絲裂縫。

　　四個梳著小辮的壯漢，站在四方，齊齊出掌。

　　砰砰砰砰。

　　黑布口袋里的掌柜，立刻軟踏踏的倒下來，再無動作。

　　“少主，這一個跟蹤你的人，要如何處置？”其中一個梳著小辮的壯漢恭敬地向赤那請示道。

　　“殺掉?！背嗄请S口道，然后從懷中拿出一個茶碗，眼中亮起來，“我們要盡快趕回草原，我有一件寶物，必須要盡快送給阿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