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笑著拿回了手機,語氣波瀾不驚:“你看他們,多傻呀,他們甚至都不知道,我明明就是心有所屬的,他們甚至都不知道,蔣浩是用了什么手段橫刀奪愛……我們倒成了背叛者了……他們同情魔鬼,他們太可笑了……”
笑著笑著,我便哭了。
林娜見了,一把抱住我,想要成為我的支柱,不讓我倒下。
“你管他們說什么,人啊,多的是長了一張造謠的嘴,早晚下地獄的。”
“所以,娜娜,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嗎?我唯一能為古慕寒做的事,就是放下他,如果可以,我希望他放下嗨8,回到校園里,還做他光彩耀目的古老師。”
這些天,我也在很努力的走出黑暗,能夠平淡地看待別人那毫無來由的抨擊與惡評,我覺得自己已經(jīng)很強大了,身體受的傷還沒好全,心靈已經(jīng)在被迫強壯了。
林娜不以為然,皺著眉頭說:“可是,你知道慕寒為你付出了多少嗎!他也一直用盡全力在努力,努力贏回你,努力拯救你……他一直在用光明的方式做著努力,當然不如那些骯臟黑暗的手段來得立竿見影,但他也在拼命?。∷軔勰?,他根本不在乎那些!”
“可是我在乎啊,你看看你,怎么比我還覺得惋惜呢,再適合的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我不能再耽誤他了,娜娜,你應該支持我的呀,不要讓我一個人顯得好無力,好嗎?!?p> 見我始終油鹽不進,林娜只得嘆了一口氣,獨自癱坐在椅子上,含恨地瞟著我,那神情大抵是恨我的不爭氣。
他們都不懂,我從來都不是一個自私的人,所以才會承受如此多的苦難,可我也有我想要守護的東西,那便是我對古慕寒的愛。
大約過去了半個月,古慕寒自從被我驅(qū)趕走了后,就再也沒有露過面,我并沒有感到失落,反而是一種慶幸。我希望他能有新的人生,一個不被我牽絆的人生。
寧靜的時光并沒有維持多久,我出院的這天,幫我辦完手續(xù)的林娜興致沖沖地跑回到我面前,洋溢著一臉笑容。
“出院手續(xù)我?guī)湍戕k完了,接下來就不歸我管啦,我還有事,先走咯,拜拜,婧兒。”
林娜腳底抹油般跑了,古慕寒的身影卻清晰地呈現(xiàn)在我面前,我的心情由失落轉(zhuǎn)變成局促不安。
我倔強地拎起包,盡量不去看他:“既然林娜沒空,那就叫我爸媽來接我吧。”
古慕寒上手搶下我手里的包,用另一只手緊緊握住我的左手。
“你爸媽都住在酒店,怕是也不方便吧?!?p> 我低著頭,低聲說:“那我也住酒店?!?p> 喬文騫跟錢存峰也前后腳踏進病房,堵在我們面前。
“住什么酒店,那種地方多不安全,又不方便?!卞X存峰推搡著我們往外走。
在這兩個家伙的一唱一和下,我被帶進了古慕寒家,嚴格意義上說是古慕寒在BJ租住的高檔公寓。
“這個小區(qū)安保很嚴的,在開庭之前,都不會有人打擾到你?!眴涛尿q把我的隨身行李放好后,對著我說。
我反復扒拉著自己的手指頭,不知如何自處,在我出院的這天,其他人都跟商量好似的,集體“失蹤”了。
“我住哪間房?”我努力保持平靜,不敢透露一絲心慌。
“什么呀,慕寒這里沒有別的房間,樓上就是他臥室,樓下是廚房客廳衛(wèi)生間跟樂器房?!眴涛尿q偷偷瞥了我一眼。
我再也克制不住了,攥著拳頭,渾身顫抖,抬頭質(zhì)問:“你們幾個意思?也想禁錮我、侮辱我嗎?”
不是我的意愿,別人休想再攪擾我的人生,你們的推波助瀾是在剜我的心。
“不是的,別誤會,你住上面,我睡客廳,我真的只是為了方便照顧你?!惫拍胶當r在我面前,生怕我負氣溜走。
喬文騫小心翼翼的湊過來,摟住我的頭,呢喃道:“丫頭,別再固執(zhí)了,我們所希望的,也是大魚所希望看到的。我們不是在撮合你們,你問問你自己的心,為什么偏要說那些口是心非的話!”
我靠在喬文騫的肩頭,目光飄向古慕寒,親眼看見他眼眶中涌出了淚。
“婧丫頭,你在傷害自己,也同樣在傷害慕寒呀?!卞X存峰說完這句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見錢存峰出門了,喬文騫匆匆拍拍我的肩,也追隨著錢存峰的腳步走了。
剩下我跟古慕寒,尷尬得面面相覷。
他紅著眼,臉上還掛著淚痕,我并不想見他這樣,于是伸出手替他擦掉那行淚。
“你心里是愛我的,是不是?”古慕寒捉住了我的右手。
我想抽回手,卻被他死死抓住。
“你會傷心嗎?”我故意不把話說得很明白。
古慕寒拽著我的手,順勢將我摟進懷里,他在我耳邊呢喃:“你騙我的話,我就會傷心,我已經(jīng)失去過你一次了,要是再失去一次,我會死的?!?p> “瞎說,明明上次是我弄丟的你,我才是那個心狠的女人,你應該恨我,重新找到幸福,狠狠報復我才是?!?p> “那你拋棄過我,不該是你來贖罪?你來彌補嗎?關(guān)旁人什么事!我對你的一顆真心,被揉得稀碎,不該是你來修補嗎!”古慕寒把頭埋在我的頸間,哭得像個孩子。
羞于啟齒的話如鯁在喉,我強壓心中酸澀,掙扎了很久,才說:“好,我補償你,對不起,我愛你?!?p> 眼見古慕寒又笑得像個孩子,我也情不自禁微微揚了揚嘴角。
反正距離案件的梳理到審判還有很長的一個過程,我既一時間脫不開身,便用力彌補慕寒吧,反正我跟他之間不需要結(jié)果。
古慕寒迫切地從公文包中取出一個文件,把它呈現(xiàn)在我眼前,并告知我:“這是慕森從LA那邊帶回來的,你的離婚判決書,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辦到的,但他確實是做到了?!?p> 我偽裝的冷酷又再度被瓦解,顫顫巍巍地接過那張紙,淚水像斷線的珠子一下掉落。
“對這個弟弟,我沒辦法再怨恨他,也沒辦法替你諒解他,他呀,跟我不同,我對媽媽只有怨恨,可他呀,一心想要獨立、擺脫王爸爸的光環(huán),我相信他不是有意連累你的,但他確實做了不該做的事——”
“我不怪他,我早就不怪他了,可他不該死呀,該死的從來都不是他……”我不需要別人為了我付出生命的代價,這讓我覺得一身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