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茍在北宋末年

第三十八章《提舉》

茍在北宋末年 趴蛤 2251 2021-10-30 22:04:10

  黃知州默默的盯著堂上爭吵的幾人,面上的表情有些不耐,又有些迷茫,還不時的看看坐于側邊的李通判,待李通判也和他眼神對上時,又裝作肅然危坐的樣子。

  怕是黃知州莫遇過這樣的案子吧?李通判心里譏笑了聲,哼!自己千方百計的賴在此處,熬走了兩任知州,也找了人,塞了銀子,本想著可以上位,卻不想這朝堂風云變幻,還是被人搶了位置,呵呵,今日,且看他如何擺弄。

  “這孫都頭都已審完,那惡賊俱以招供,就是這胡保正指使!參軍為何一直不抓他?”堂中馮大官人指著胡保正,怒視著毛參軍。

  那胡保正臉上,脖子上都是抓痕,幞頭帽被打到一邊,身上一片狼藉,卻是剛被傳喚入內時,便被馮夫人沖上來一陣痛毆,好容易才被眾衙役拉開。

  “相公!這是冤枉啊!我與這馮大官人無冤無仇,我怎會使人去做下此等惡事?”這胡保正可憐兮兮的,不理那馮德倫,只是一直向堂上的知州彎腰拱手:“莫不是這馮大官人,見我家吉貝生意好過他家,便串通這孫都頭,借他家黎峒出事,誣告于我?相公!你要明查呀!相公!”

  “你這喪盡天良的黑心老豬狗!盡然還能如此狡辯?老娘和你拼了!”馮夫人聽得胡保正如此說,一時激憤,又沖了上來,對著胡保正的肚子又是一腳,將他在地上踹出一個跟頭,捂著肚子直在地上翻滾,衙役卻是拉都來不急。

  “砰!”黃知州終于是緩過勁來了,拿起驚堂木狠狠的拍了一下:“左右!這悍婦如再撒潑,就將她叉出堂外!真是豈有此理,你們把這知府衙門當成了什么地方?”

  “相公!賤內痛失愛子,麾下峒民又慘遭屠戮,今日見得那仇人,有些按耐不住,才冒犯了公堂!望相公息怒,也望相公給我黎家那慘死的峒民做主啊!”馮大官人拉著夫人的手,將她拉于身后,又對著知州聲淚俱下的說道:

  “這孫都頭都已拿出供詞,毛參軍卻是不理此案,任由這個惡人逍遙法外!他們這是官商勾結,徇私枉法?。∠喙?!”

  “你!你!你血口噴人!老夫何時勾結于他了?你莫要發(fā)了失心瘋再這胡攪蠻纏!”毛參軍被馮德倫說的滿臉通紅,指著馮德倫都氣的說不出話來,又向著知州行禮:

  “相公,這孫都頭只拿得幾張供詞,待我再問,卻是人證物證皆無,讓下官如何去提審這胡保正?所謂捉賊拿臟,何況這賊人又死在他馮大官人的地盤上!怎不知其中有沒有甚齷蹉勾當?”

  知州細細的看了看那孫都頭,見是生的豹頭環(huán)眼,燕頷虎須,約莫八尺長短身材,端是條好漢子,心下對此人便是有了好感,只是現(xiàn)在確不好太過表露,只“啪”的一拍驚堂木,沖著孫都頭說道:

  “你便是那孫都頭?上次傳你,左右說你與毛參軍去傳喚那胡保正去了,現(xiàn)在將你探查的情況細細道來!”

  待孫都頭將情況重新又說了一遍,知州看了看毛參軍:“為何當時不去提審這胡保正?”

  “相公,這就憑這幾張供詞,無人證物證,確是不好提審啊?”

  “那不提審,差人去喊來問問總是要的吧?莫不是無苦主上門就當無此事了?你這司法參軍就是這樣做的?”

  說的毛參軍有些懵了,什么情況?不是再說胡保正的事嗎?怎么變成審我了?不禁拿眼偷偷瞄了一眼李通判。

  “咳,咳?!崩钔ㄅ幸娺@場面有些混亂,矛頭怎么對上毛參軍了,便起身向知州行禮到:“相公,當時白沙津發(fā)生了劫案,兩艘朝供的商船被劫,我差毛參軍去那邊查案了,后那武大被殺,毛參軍又去了那邊,這說到武大之事,馮夫人,當時還有人控告,是你夜闖武家莊,殺人劫財!只是這無人證物證,不也沒去提審你嗎?”

  說完,眼神緊緊的盯著馮德倫,如你還要糾纏,就拿下你娘子,胡保正如有事,你家娘子怕也是沒了性命!心里想著,卻又被一聲驚堂木拍的心中一抖。

  “胡鬧!怎么又出個無頭的案子?為甚吾又不知道?這知州知州,吾這是知的什么州?”

  黃知州一臉的難看,像是被眾人蒙蔽后有些惱羞成怒,沖著下面怒道:“毛參軍,無憑無證你提審不了是吧?劉參軍!你來審,將這胡保正和馮家娘子都押下去,吾到要看看你們還有多少事隱瞞于我!”

  李通判有些懵了,你不是一直向著馮大官人的嗎?這會又要抓馮家娘子又是什么情況?

  堂上場面頓時有些凝固,這時,堂外傳來衙役的報喊聲:“相公,廣南路吳提舉來訪!”

  場上眾人卻都是眼神一亮,心里皆是那句:“你終于是來了!”只是其中滋味各有不同!

  程賢和陳凱在府衙廣場外一處酒肆的二樓,看著一身著朱色官服之人,被一群人簇擁著進入府衙,估計這事也差不多該了結了,便準備結了賬回去,程賢不經意的,向圍觀府衙的人群又看了一眼,忽然,眼神一凝。

  只見一壯漢,背著一老婦從人群中擠了出來,老婦趴在背上,正四處與被擠開的人陪著不是,程賢看著這熟悉的身影,拍了拍陳凱,朝著那邊努努嘴:“坤峒那個娘母!”

  這個坤峒教唆那幫婦人圍攻眾人之后,就消失的娘母,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難不成也是來探聽情況的?就是不知,這瓊州府里,老婦會和什么人有勾結?兩人使了個眼色,決定跟上去,摸一摸這娘母到底是什么跟腳。

  兩人錯開,一前一后不停的調換著位置,遠遠的吊著娘母,跟著她在這瓊州府轉來轉去,不多時,卻是見她轉到到城北的一處軍營駐地,在駐地外找了間酒肆鉆了進去。兩人對看一眼,在邊上找了個賣水果的小攤,一人砍了個椰子,拿根小竹筒蹲攤邊慢慢的喝了起來。

  一會只見一個軍官模樣的人出了酒肆,不多時,那娘母也出了來,向著城墻走去,兩人慢慢的跟著到了城郊的一處大莊院,壯漢蹲著將娘母在莊院門口,便獨自離去,兩人則蹲遠處的灌叢里,看著娘母被人接了進去。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莊院里響起了一陣喧鬧聲,燈火也亮了起來,遠遠的透著一圈朦朧的光圈。程賢估計再不走,城門要關了,拍了拍陳凱,先回去再說,反正一路已經留下了記號,這么大房子也跑不掉。

  正待兩人準備離開,忽然一陣馬蹄聲傳來,卻是幾個大漢策馬而來,拍了拍門,連人帶馬都進了莊院。

  兩人眼神一凝,嗯,看來此處怕還是一個巢穴。嗯,得盡快回去,看看馮德倫會不會知道點什么,還有那個軍官,這娘母和禁軍還有勾結?這就有點不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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