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一場勝仗
今日林氏的貼身侍女尋意不在，落水顯然應(yīng)付不了這種情況。
白露反應(yīng)又快，這一下竟然讓落水愣了愣。
“不……不是這樣的！”
她氣的臉漲紅，看著白露滿臉不可置信，瘋狂對著端王磕頭
“白露姑娘怎么能睜著眼睛說瞎話！拱橋上的情況我們都已經(jīng)看到了，明明是郡主……是郡主……”
“沒錯就是郡主?！?p> 與落水不同的是，白露現(xiàn)在挺直腰板，一臉表情憤恨，眼眶紅紅卻是一副問心無愧的模樣。
“是郡主！忍著還虛弱的身子在拱橋上遇到了王妃，郡主質(zhì)問王妃為什么在她被關(guān)禁閉期間一次沒去看她，王妃回答不出，卻害怕郡主去跟王爺告狀，執(zhí)意不讓郡主去找王爺?！?p> “兩人這才起了爭執(zhí)，爭執(zhí)期間郡主王妃雙雙落水！”
“白露姑娘！”
落水被氣的胸口上下起伏，淚珠跟不要錢似的掉，模樣端的是委屈至極。
“明明是郡主先……”
“郡主先什么？”
白露扭頭反問，語氣鄭重
“那我倒是要問問你！郡主為何要把王妃踢下湖中？”
“那是因為……因為……因為郡主氣不過王妃沒去看她……”
落水支支吾吾，當時情況太過突然，顧清盛明明都走了又折返回來，當中理由誰也說不清楚。
“那我且再問你！郡主為何要把王妃踢入河中又自己跳進河中？”
這個問題落水卻是回答不出，白露冷眼看她，又咄咄逼人道
“你說??！你說不出來！還污蔑郡主！你可知道這是何罪？！”
“夠了！”
端王不耐煩的聲音響起，白露立馬閉嘴，將頭低下
“王爺恕罪！”
不過，端王現(xiàn)在的心思，卻已經(jīng)不在兩個人是如何落水之事上了。
他微瞇眸子，帶一些危險氣息，盯著丫鬟，壓迫之氣瞬出
“你是說，在郡主昏迷關(guān)禁閉這幾天，王妃一次都沒去看過她？”
落水一愣，頓時心墜冰窟。
原來勝負，早就已經(jīng)出來了。
這場爭辯里，沒有證據(jù)，沒有證人。
贏的關(guān)鍵點就是，端王想讓誰贏。
這樣看來，王妃從剛開始就輸了。
白露身形更直，聲音朗朗
“是的王爺，郡主昏迷這幾天，王妃一次都沒有去過！”
“那這段時間，都是你在伺候郡主？”
“是的王爺?！?p> 與白露對話幾句，端王臉色更黑了些，對白露擺擺手
“下去吧?！?p> “是，王爺?！?p> 將頭低下，白露一直緊握的手緩緩掙開，旁人可能看不見，但是她卻知道，自己的后背早已經(jīng)被細汗浸濕。
想起剛才，顧清盛對自己說的話，她的心就一陣后怕。
那句話是。
借力打力，林氏會是我們最好的擋箭牌。
……
伴隨白露磕頭之聲，這事到此為止。
端王沒有對這事表達出對林氏的不滿，顧清盛卻不在意。
種子一旦種下，遲早，會生根發(fā)芽。
“家事，讓國師見笑了?！?p> 處理完一切以后，端王才想起后面端坐的許卿意，面上透出幾分尷尬，對著他頗有些不自在。
這也難怪，府里出了這個事，若是傳了出去，肯定會落個端王治家無道，家風不緊的名號。
許卿意的聰明自然不用多說，他站起身來，只淡淡動作，顧清盛便聞到那陣若有若無的青竹味道。
“王爺不需在意，是臣自己執(zhí)意要留。”
對于剛才端王的處理結(jié)果，他沒有提一分一毫，仿佛毫不在意一般，這倒讓端王松了口氣。
接著，許卿意腳步微挪，到紅色紗幔之前，看著里面的人影，輕笑一聲，比那十里春風都要悅耳幾分
“那，明日，我很期待和郡主的會面?！?p> ……
“你這個廢物！”
“啪！”
偌大院子中傳來一聲脆響！
白天那個替林氏爭辯的落水已經(jīng)被扇倒在地，臉頰腫的很高，眼睛周圍大片青紫。
在這巴掌之前，她已經(jīng)被林氏命人打了一頓
“奴婢，奴婢知錯！奴婢知錯！”
來不及在地上緩上幾緩，落水掙扎著爬起跪下，眼前天旋地轉(zhuǎn)，腦中還帶著無法回神的眩暈
“實在是！郡主身旁的那位白露！太咄咄逼人了！奴婢！奴婢沒能為王妃申冤，實在是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奧？”
這話似乎讓林氏有了反應(yīng)，意味不明的發(fā)出一個音節(jié)，上前一步，那雙金絲鴛鴦繡鞋狠狠的踩到了落水的手上！
巨大的疼痛從指尖傳來！落水臉色一下子蒼白！放聲做勢尖叫！
聲音還未從喉嚨發(fā)出，下巴猛然就被林氏捏住！
血紅色的丹蔻狠狠摳在落水臉上，強迫她直視林氏已經(jīng)癲狂的眼神
“我讓你替我申冤了嗎？”
落水的身體被這無法比擬的巨疼激起一陣雞皮疙瘩，不斷從已經(jīng)被打成一條縫的眼睛里落下渾濁的眼淚，刺激到她還火辣辣的臉頰
“奴婢……奴婢……”
林氏捏著她下巴的手又緊幾分，讓落水連一個完整的音節(jié)都無法發(fā)出
“我什么時候說過，讓你替我申冤？你就不能聰明點？”
“那白露聰明還用你說？要不是有那個多事的下人在，她這長樂郡主能做的如此舒服？！”
像是想到了什么，林氏的牙根咬的咯吱作響
“那該死的女人，死了都不安生！留了個這么麻煩的東西！”
“該死的！一定得找個時間，把那個顧清盛從馬上拽下來！”
仇恨讓林氏渾身緊繃，手指不斷用力絲毫不在意落水。
落水疼的幾乎暈厥，在她骨頭都快被捏碎的時候，林氏終于一把甩開了手，用帕子擦了擦剛才捏著落水的那兩根手指面容惡心
“太臟了?！?p> 隨著帕子慢悠悠落下，林氏輕飄飄的聲音響起
“總之，順著她，捧著她，她想干什么都隨她去。”
“就看她能高興到幾時?！?p> 林氏離去許久，落水還呆呆的坐在地上。
她的模樣慘不忍睹，渾身的傷口都在不斷流著血水，本來還算靈氣的容貌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眼再看。
地上鵝黃色的帕子分外顯眼，她看著帕子，緩緩低頭，眼里的光一絲一絲逐漸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