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定奇來到城外,等到城門口守城官兵不注意,溜了進去,輕車熟路,略微打聽,已經得知王員外家在何處。
他直接來到王員外家門外,通報進去,說東郊楊貳起前來歸還銀兩。
王員外大喜,請了進去,讓賬房取出借條。
楊定奇一看一百六十二兩,說道:“還錢可以,讓貴家護院王二虎親自過來取吧。”
王員外并不多想,還以為這位是自家護院王二虎的好友,讓人去喚了王二虎進來。
楊定奇在門里見這位虎背熊腰,大步走來,看模樣也曾修煉,不知他根底。
王二虎正要看看是哪位好友,帶著笑臉進來,只覺一個鞋底猛地出現在眼前,不及躲避,鞋底正踹在自己臉面,一個跟頭翻出院中。
聽院中轟隆一聲,這大塊頭摔了個結實。
他也不是吃素的,在自家地盤有人揍他,簡直是來找死,等老子起來,不打得你小子在床上躺個十年八年,誓不為人。
他滿腔怒火,暈頭轉向想爬起來,聽一人在耳邊道:“讓你特碼的到老子家里橫行!”
立刻覺得渾身疼痛,似乎周圍有七八個人揍他,一時豪氣頓無,也不做人了,抱頭圈腿翻滾著,除了大叫饒命,實在想不起還有什么辦法。
王員外大驚,好家伙,這位以還錢為名,竟然是來行兇,正要催家人趕緊去報官,見東廂房跳出七八個大漢來,才記起王二虎正約了他的好友在那邊吃酒。
這幾位一看自家兄弟正在挨揍,一擁而來,把楊定奇圍了個結實,躍躍欲試。
楊定奇輕手輕腳只打了王二虎三百來拳,四百多腳,見他已經喘不上氣來,也怕把他打死,喝道:“老子今日只揍王二虎,他敢到我家行兇,自找的,與各位無關!”
眾人見他厲害,正在思考用不用兌現剛剛在酒桌上說過有難同當的那些話,去替二虎挨揍,聽他又道:“王員外,想不想要銀兩,還不趕緊拿了借據來取?”
王員外見平日總說打遍天下無敵手的王二虎滿臉是血,也覺這小子有些兇悍,猛地想起楊貳起還有個兒子來。
早已耳聞,他兒子殺了人成了通緝犯,聽說那死者還是位仙子,那這家伙殺我全家還不是舉手而已?當下心里就涼了半截。
他經驗老到,立刻喝叫王二虎的那些好友滾到一邊去,別火上添油,又說道:“少俠少安毋躁,在下立刻獻上借據,銀兩也不要了,從此一筆勾銷,和你楊家再無賬目!”
又催賬房取了借據過來,送到楊定奇手中。
楊定奇收了借據,取出一百兩,丟下銀子,說道:“多余銀兩正好我爹看病,告辭!”
他出了王家大院,直奔周雪瑤家。
此時繡女們已經收工,楊定奇對她家非常熟悉,悄悄溜進去,卻不見她在家。
“大概是在回家的路上?!?p> 他出來往繡蚊閣走去,希望能碰到她,走出不遠,果然碰到了,卻見她和兩位繡女相隨,旁邊還有一位年輕人,一身綢緞裹著一身肥肉,走起路來一顫一顫,好大的油膩。
這油膩正和周雪瑤搭話,周雪瑤似乎和他挺熟,見他伸出豬爪來,抓了她的嬌嫩的手手,竟然也不知躲避。
楊定奇卻非常反感,似乎油膩在搶他的銀子,快步走去,喝道:“誰家放出來的一頭豬,雪妹妹的手也是你能隨便抓的?趕緊放開了!”
周雪瑤看到楊定奇,嚇了一跳,急忙丟開油膩的手,臉色煞白,旁邊兩位繡女抱了她手臂,往她身后躲閃。
那油膩微微一愣,定睛看來,緩緩道:“你是何人?”
“我是雪妹的男朋友,你最好離她遠一點!”
油膩看看周雪瑤,周雪瑤面色有些緩和,問道:“楊大哥,你去過衙門了?”
“大哥是被冤枉的?!?p> 油膩經過這一提醒,立刻叫道:“好啊,原來你就是楊定奇,那個通敵賣國的殺人犯?中午縣衙的小弟們還找你小子,喚了瑤兒去問話,你竟敢自投羅網,兄弟們,抓了他送到衙門還能賺點賞錢?!?p> 他喊了兄弟們,楊定奇正左右看他的兄弟們身在何處,忽覺側面有寒光,一把靈刀已經出現在一側。
他退后一步躲開,手中已經多了一把短劍,劍不長,卻立刻就陪著楊定奇來到油膩的門面,他微微一動,油膩馬上便有可能躺上病床。
聽周雪瑤嬌呼道:“楊定奇,你還要殺人?”
楊定奇微微一愣,只覺腹部一股巨力撞來,向后摔去。
油膩踢了他一腳,不給他喘息的機會,手中靈刀順勢丟出,楊定奇?zhèn)壬硪粷L,靈刀砍在地面石板上,火花四濺。
他翻身跳起,看一眼周雪瑤,目光晶瑩,其中似乎失去了什么色彩,轉身離開。
油膩卻大叫起來:“快,殺人犯楊定奇來了,別讓他跑了?!闭f著話也追了上來。
這句話提醒了楊定奇,飛奔起來。
他還打算去找玉珍,此情此景恐怕不行,向城外奔去。
一旦縣衙得知他在城中,把城門關了,城上布了官兵,出去可是費勁。
等他跑到城門口,已經見多了不少官兵,正要繞道去別的城門,卻見城門口亂了起來,一名官兵喝道:“好個女賊,膽敢搶了我的兵刃,大家給我追,別讓她跑了。”
門口守兵全追女賊去了,楊定奇輕松出了城。
跑出不遠,忽見一女賊跑來,沖他叫道:“少俠,本女賊還以為你跑了,想不到又來行兇作案!”說完,咯咯咯嬌笑起來。
楊定奇嚇了一跳,一看正是夢珠,一掃心中郁悶,拉了她的手飛奔回家。
回到家里把借據給了父親,父親嚇了一跳,聽說沒出人命才放心一些。
楊定奇又問,還有誰家有咱們借條,父親急忙擺手。
別說沒有,即便有也不敢讓兒子去要,記起當初剛入星云門時,兒子說要帶著他搶富人家銀兩的話來,一身冷汗。
急忙以官兵快要追來為借口,勸他趕緊離開光武,倘若他在本城闖出什么禍端,他和鼎鼎定然也被累及,住進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