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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凰途之庶難從命

310.后妃春天

江山凰途之庶難從命 弦月暮離 3001 2022-03-21 19:18:00

  華才人馬才人一前一后,一素白,一粉嫩,一眼望去,嬌俏宜人。

  先見禮完畢后,馬才人甜甜一笑,“陛下,臣妾的父親在宮外帶來了陛下最愛吃的酥梨,陛下可品嘗品嘗。”

  “酥梨?”隆泰帝挑眉,“左相有心了。”

  馬丞相自從被隆泰帝有意敲打警告后,本人頓時低調(diào)了許多,只不過,虎的蟄伏,并不等于是屈服。

  這一次,馬丞相突然帶酥梨委托馬才人帶入宮,這里面的深意很有意思。酥梨是隆泰帝的母親娘家特產(chǎn),馬丞相讓人帶酥梨進(jìn)來,這是想讓隆泰帝心軟念舊。

  華才人不甘示弱,也擺出了自己親手做的羹湯,芳香撲鼻,令人胃口大開。

  隆泰帝喝了幾口后,發(fā)自內(nèi)心地贊許,“很好喝,味道清香,朕近日胃口不好,這碗湯算是開胃了?!?p>  皇貴妃見狀,笑了笑,“要不,就讓華才人以后有機(jī)會就為陛下做這道菜吧?!被实巯矚g,她自然得安排。

  華才人聽到這里,眼睛亮晶晶的。

  之前她沖撞了襄黎公主后,隆泰帝好長一段時間幾乎不來她寢宮了。

  一個不得寵的才人,后宮的生活可想而知。皇貴妃待下親和,卻非軟柿子。

  隆泰帝這么做一是替女兒出氣,二是警告后宮的妃嬪不得背后搞小動作。

  天大地大,皇帝最大。這一回,隆泰帝病重,她應(yīng)該努力一把的,畢竟,沒有親生子女的她,等隆泰帝一殯歸天,她只能青燈古佛孤獨(dú)終老了。

  大興有令,凡正四品及以上無兒無女的嬪妃,皆無需落發(fā)為尼。她得好好努力努力,想辦法籠絡(luò)皇帝的歡心。

  “不必了,華才人是妃嬪,不是御膳房的廚師。這碗湯很好喝,就讓御膳房的廚師去做即可。”

  隆泰帝甩了甩手。

  華才人之前與紀(jì)韶元的沖突他記在心里,本身華才人屬于得志便猖狂的典型,他不想太過抬舉華才人,以免突生風(fēng)波。

  馬才人清楚地見到,華才人的臉色有一瞬間是僵硬的。

  她得意了,呵,就你這樣還想籠絡(luò)君心?天子的心,從來就沒有如此容易地被人靠近的。

  他今生今世,也只能屬于昭德皇后了。

  馬才人受盡冷落后,才終于悟出這條至理名言,當(dāng)然,她原本就不是很愛皇帝,也就廢后姊妹鬼迷心竅,一步錯步步錯,最后釀成了此等悲劇。

  皇帝都不愛她了,她干嘛要熱臉貼冷屁股似的一股腦地靠近皇帝?

  馬才人想得開,不代表別人也一樣。最起碼,華才人是不甘心的。一旦隆泰帝駕崩,無子無女的她只能去佛堂孤獨(dú)終老,孤寂凄涼,安貴妃與馬才人家世顯赫,她只是一小官之女,哪里有資本懇求不去寺廟?

  或許是馬才人內(nèi)心的咆哮讓人聽見了,隆泰帝接著說:“朕走后,后宮中無子的妃嬪一律去別宮居住,封貴太妃貴太嬪的,則留宮中頤養(yǎng)天年。有兒的隨兒去封地,有女的隨女去府中居住,一切都隨她們的意愿。”

  憲宗朝無子無女的嬪妃很多,大部分已經(jīng)去世,只留一小部分,當(dāng)時隆泰帝考慮到憲宗的臉面,選擇將這批妃嬪移去一別苑佛堂居住,離宮城不遠(yuǎn)。

  輪到自己了,隆泰帝就不想大費(fèi)周章地請這些無子妃嬪出家了,索性養(yǎng)著她們吧。

  馬才人稍一品便明白了,她帶頭高呼:“吾皇英明。”

  “陛下圣明。”

  華才人樂了,那她也不用出家為尼了,再怎么說,留于宮中榮華富貴的,總比青燈古佛的日子好。

  皇貴妃反而好奇,“陛下可是想廢除這條祖宗律法?”

  以往歷朝歷代,無子妃嬪皆出家為尼的,隆泰帝倒是開天辟地,直接屬意未來的天子贍養(yǎng)后妃于寢宮中頤養(yǎng)天年。

  隆泰帝撐著頭,看樣子精神不濟(jì),“辜負(fù)了那么多人,也不能再辜負(fù)活著的人了?!?p>  他不是合格稱職的丈夫,但他一定要對這些嬪妃負(fù)責(zé)。

  皇貴妃的眼中露出了一絲惆悵,“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妾侍奉陛下,從未后悔?!?p>  昭德皇后殯天后,她煞費(fèi)苦心與廢后一派龍爭虎斗,不愿她們獲得大權(quán)。隆泰帝也給予了她這份權(quán)力,她方可放心地對付廢后一系。

  她確信自己不愛隆泰帝的,可為了昭德皇后與紀(jì)韶元,她必須好好照顧隆泰帝。

  隆泰帝望著皇貴妃,嘴角上揚(yáng),“我已叮囑九兒,讓他務(wù)必尊你為皇太后。”

  雖然皇貴妃并非隆泰帝的正宮皇后,但勞苦功高,一心事主,襄黎公主紀(jì)韶元早已把她當(dāng)做親生母親一樣看待,更別提隆泰帝了。

  皇貴妃聞言,淡然的臉上大驚失色,“這……萬萬不可?!?p>  她并非紀(jì)常登的生母,也不是他的養(yǎng)母,按照祖宗禮法,她沒有資格成為皇太后的。

  隆泰帝搖頭,“不,你可以的。寧妃早薨,多虧了你幾番照拂小九,才不至于使他在這深宮內(nèi)苑里舉目無親?!?p>  若非昭德皇后,皇貴妃這輩子都不會選擇入宮為妃。

  既然是為了自己的好姐妹,那么,后宮中的一切她是會想辦法掌控的。

  當(dāng)時的紀(jì)常登承蒙皇貴妃庇護(hù),才沒有讓他死于廢后姊妹之。單從這一點(diǎn)來說,皇貴妃是足夠資格成為皇太后的。

  ——即便,她也僅僅是出于不忍心看見一個小孩子被害死的同情心,方去庇護(hù)紀(jì)常登。

  皇貴妃凝眉,“陛下,撫育后嗣本是臣妾該做的,太子洪福齊天,當(dāng)時沒有臣妾,也有陛下的照拂,太子也絕無可能會出事?!?p>  說是舉目無親,可說到底,是感謝她救了紀(jì)常登一命。

  皇貴妃不以為意,反正她只是憐憫紀(jì)常登幼年失恃,不愿端慧太子兩兄弟的悲劇再度發(fā)生。

  皇貴妃表示,“有襄黎公主在,臣妾的這點(diǎn)照拂不算什么,太子的親人是她?!?p>  當(dāng)皇太后什么的,她沒興趣,畢竟人死不能復(fù)生,她就指望著東陽郡王與淮樂公主安度余生了。

  隆泰帝見皇貴妃不肯接受皇太后之名,不禁嘆氣,“萬氏,你若不能成為皇太后,朕百年后,不能要求與你同葬了?!?p>  歷朝歷代本就沒有把一介妃嬪插入帝后之間的先例,如今隆泰帝開了先河,皇貴妃卻不肯,可想而知隆泰帝的郁悶之心了。

  皇貴妃一聽,思索片刻。

  她是妃子,將來葬入帝陵,本身就與后陵隔著門道,也就意味著她死后見不到霍芫初的。

  不!姐姐在哪,她就在哪。

  “看在姐姐的面子上,這個皇太后,我勉為其難地同意吧?!?p>  皇貴妃無奈說道。雖然聽上去很欠扁,但事實(shí)就是如此,她很勉為其難的。

  終于!隆泰帝舒心一笑。

  一旁的華才人與馬才人聽著,只覺得皇貴妃好福氣,出身不凡,天子盛寵,縱然無生下皇子,卻是后宮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寵妃之一,廢后姊妹死后,更是扶搖直上,兩位公主的駙馬連帶著受益匪淺,如今還撫育著宮中一對龍鳳胎,有著這樣的人生,如何不讓馬才人華才人羨慕不已?

  對于深宮中發(fā)生的這一幕,紀(jì)韶元無從得知。

  此時,她正快馬加鞭地返回京師,利用夜色的掩護(hù),紀(jì)韶元與蕭越一行人星夜兼程,披星戴月,風(fēng)雷電馳,沒有停下來歇息過,眼下,距離京城也就幾里路的路程。

  蕭越詢問紀(jì)韶元,“可要覲見陛下?”

  再多走一會就可以入宮了,只不過,眼下是寅時了,宮中落鑰,紀(jì)韶元想入宮求見也進(jìn)不去。

  紀(jì)韶元搖頭,“不,先去見姑祖母?!鄙酱箝L公主最清楚京城的局面與動靜,找她最好。

  蕭越深以為然,“去升平大長公主府?!?p>  一眾人趁著夜色,徑直又趕路了。

  隆泰帝病重,對于達(dá)官顯貴而言,有的歡喜有的愁。

  東平郡公府燈火通明,一夜未眠。

  東平郡公世子霍飛揚(yáng)從一個小小稚童,通過時間的磨煉,漸漸地蛻變成一初有雛形的英姿少年。

  霍柯氏與霍段氏無不以霍飛揚(yáng)為榮,想來霍楚雄霍楚寅與文定公父子在世,必定為霍家的下一代出現(xiàn)了如此人才而倍感欣慰。

  霍榕秀三姐妹出人意料的這些年并沒有出嫁,她們以侍奉親母為理由,干脆對外宣布終身不嫁了。

  對此,霍柯氏霍段氏無話可說,反正女大不由娘了。

  “伯母,陛下病重,太子年少,很多文武大臣對此有顧慮。”

  霍飛揚(yáng)低沉有磁性的嗓音于廳堂內(nèi)響起。

  霍柯氏已經(jīng)聽說了某些消息,長嘆一聲,“又有大事發(fā)生了,不過,我們郡公府行得正站得直,無需躲躲藏藏,這段時間有誰求見的,一律推辭?!?p>  本身霍家是?;逝?,還有一位深得帝心的襄黎公主,霍家已然無需與其他大臣一樣算計(jì)什么了。

  霍段氏點(diǎn)頭,“京城要出亂子了,我們霍家,光明磊落,可不是某些魑魅魍魎,偷偷摸摸,霍家一切全因陛下垂憐,我們得知恩圖報?!?p>  食君之祿,擔(dān)君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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