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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凰途之庶難從命

84.與眾不同

江山凰途之庶難從命 弦月暮離 3033 2021-11-28 18:47:53

  丘氏先是生氣,后轉(zhuǎn)念一想,這件事楊遷究竟知不知情?他到底瞞了她多久?

  楊遷的態(tài)度告訴了她答案,“微臣見過殿下?!?p>  客客氣氣,恭恭敬敬,和之前在侯府時一樣。

  丘氏見狀,忽而徒生一股疲憊感,她辛辛苦苦維持壽昌侯府這么多年,不說有功,但大過絕對沒有,結(jié)果……楊遷瞞著她有關(guān)楊韶元的身世。

  楊韶元把丘氏的反應(yīng)看得清清楚楚,不置一詞。

  “臣婦昔日愚昧,對殿下與夫人做出不敬之舉,望殿下恕罪?!?p>  丘氏撲通一聲跪下了。

  如果楊韶元只是一個庶女,肯定不值得壽昌侯夫人下跪的,可今時不同往日,天地君親師,壽昌侯夫人再厲害,也不能在皇族面前放肆。

  丘氏只是不能接受,自己一心一意打算的丈夫竟瞞了她如此大的事情,他們兩夫妻有小心思無可厚非,她也不奢求楊遷的心里只有她一個人。

  可是,楊遷明明對楊韶元的身世心知肚明,卻瞞得滴水不漏,現(xiàn)在楊韶元認(rèn)祖歸宗了,她反而是最后一個知道的,她變成了一個笑話!

  比起毫不起眼的庶女忽然成為了萬人之上的大人物的顛覆性事實,丘氏顯然第一時間更在意的是楊遷的所作所為。

  內(nèi)外有別,親疏有別,丘氏頂破天擔(dān)心一下楊韶元是否會記恨之前在侯府里的舊事,從而打擊報復(fù)楊蕓茜她們,而不是楊韶元和楊家毫無血緣。本身感情也沒多疼愛關(guān)心楊韶元,如今名正言順地成為外人了,那還只是有點意外罷了。

  楊遷嘛,又是壽昌侯府的主人和丘氏的丈夫,丘氏對他更在意理所當(dāng)然的。

  丘氏滿臉真誠,完全看不出一絲半點的委屈逼迫,也是一個人物。

  楊韶元沒興趣刁難昔日的主母,如她所想,她又不是楊家的孩子,感情上本就疏遠,既然之前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相處方式,眼下更該是各過各的獨木橋。

  是以,她沉聲道:“起來吧,壽昌侯和侯夫人。我這次回來,是打點一些行裝帶走的,放心,屬于你們侯府的東西,我不會動。這些年蒙承照顧,多有打擾,在此謝過?!?p>  楊蕓玲她是恨的,對壽昌侯府感情復(fù)雜,雖無親情上的疼愛,但有收留之恩。

  藺文馨與楊韶元縱然侯府生活談不上特別如意,先是丘氏的擠兌漠視,再是張姨娘母女的針鋒相對,可以說一句水深火熱了。

  不過,丘氏最多是偶爾嘴皮上說說她們而已,張姨娘母女不用多說,楊韶元已經(jīng)用自己的方法報復(fù)她們了。

  害人沒有,錦衣玉食保證了,楊韶元眼下也順利活到十四歲了,放在其他家庭下,楊韶元連吃飽穿暖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太夫人雷氏于她的諄諄教誨了。

  太夫人是壽昌侯府里待楊韶元最好的人,看在太夫人的情面上,楊韶元也不可能為難壽昌侯府。

  井水不犯河水,這是楊韶元的態(tài)度。

  楊遷望著楊韶元,面色嚴(yán)肅,“殿下想見母親,隨時可以過來?!?p>  太夫人的確很喜歡楊韶元,多次在楊遷面前嘮嗑說楊韶元是個有靈氣的姑娘,比起楊蕓玲好太多了。

  眼高于頂?shù)奶蛉擞谐蝗諏σ皇澆唤^口,楊遷也是目瞪口呆,當(dāng)時,他隨便敷衍了太夫人,省得她多想。

  眼下,楊韶元身世真相大白,太夫人那邊不好說了。

  楊韶元擺了擺手,“太夫人年邁體弱,我不方便多打擾,我這里有一盒百年人參,就留給太夫人吧。”

  “微臣替母親謝過殿下。”

  百年人參也是很珍貴的,最起碼壽昌侯府不是可以隨隨便便拿出來的。

  楊韶元起身,露出一絲輕松的笑容,“我去芳華院收拾一下,碧月追隨我多年,我想帶走他,侯爺不會反對吧。”

  “殿下想做什么,悉聽尊便。”

  楊遷沒有反對意見至于丘氏也不可能反對。

  楊韶元含笑不語。

  ……

  楊韶元風(fēng)光歸府,芳華院的下人們看著楊韶元的眼神里熱烈又諂媚。

  這樣的眼神,當(dāng)年要是早早出現(xiàn),預(yù)估楊韶元還真的舍不得在壽昌侯府的生活。

  碧月自從廳堂內(nèi)聽到楊韶元說明自己的身份后,整個人就暈乎乎的,尤其是楊韶元親口向楊遷討要碧月時,碧月更是分不清東南西北。

  “小姐……他們……”

  由于楊韶元暫時不想泄露身份,碧月只好一直稱呼她為小姐了。

  楊韶元不以為意,“他們愛如何就如何吧。碧月,你跟著我就行?!?p>  芳華院她有大致打理過,一些是丘氏的眼線她隱忍不發(fā),未動他們,眼下她都不是壽昌侯府的小姐了,更加不會動了。

  碧月滿臉興奮,“小姐,奴婢愿終身服侍小姐?!?p>  跟著小姐有肉吃!

  楊韶元一聽,樂了,“怎么?碧月不想嫁人嗎?”

  “不想?!北淘潞敛华q豫地搖頭表示。

  “哦?此話怎講?”

  楊韶元好奇心起,隨口問了一句,然后叮嚀宮人簡單拿走她放于梳妝案前的盒子,里面就有?;坶L公主贈送的木盒,與蕭越易白聯(lián)系的特殊紙條和筆墨紙硯、瓶子等等,一一打包好。

  宮人們小心收拾,不敢怠慢。

  碧月斬釘截鐵,“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花豬?!?p>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楊韶元雙手抱胸,“你說得對,男人都是花豬,靠不住,總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p>  遠的不說,就說隆泰帝吧,如果不是他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何至于連累昭德皇后母子殞命?后悔懷念何濟于事?昭德皇后母子也不會回來了。

  當(dāng)然,這些話也就心里想想,面上還是得給隆泰帝面子。隆泰帝這些天以表歉意,不僅天天過來陪她說話聊天,還送了不少東西,金銀珠寶也就算了,書籍玉器、金石名畫等等,全部一股腦送給楊韶元了。

  楊韶元被這陣仗嚇得要死,說了好幾次不必如此了,隆泰帝依舊我行我素,天天送東西。

  蕪蘅殿順利地成為了后妃們羨慕嫉妒恨的地方。

  對方誠心誠意做出彌補了,楊韶元暫時不想批評隆泰帝太過。

  碧月見楊韶元同意了自己的看法,滔滔不絕地繼續(xù)道,“男人靠得住,母豬會上樹,小姐可比母豬靠得住?!?p>  楊韶元:“……”

  她這是變成了母豬?

  碧月嘴一捂,深知自己說錯話了,趕緊找個理由描補,“小姐,奴婢嘴笨,不該這么說小姐的。小姐是仙女,才不是母豬。”

  “行了,”楊韶元檢查一遍后沒有發(fā)現(xiàn)遺漏的東西,大功告成,心情愉悅,“碧月,你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綽綽有余?!?p>  言外之意,趕緊來抱我這根粗大腿吧。

  碧月眼睛亮亮的,“謝謝小姐!”

  主仆二人說說笑笑走出了芳華院,身后宮人魚貫而出,那大陣仗,不僅芳華院的下人們羨慕莫名,連禁足中的楊蕓玲也只能暗自咬牙切齒,詛咒楊韶元不得好死。

  太夫人雷氏那邊,楊韶元也去道別了。

  太夫人似乎早已知情,面對昔日疼愛的孫女,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唯有長嘆一聲與壽昌侯府無緣。

  楊韶元一聽此話,無語凝噎。

  物是人非,故人依舊。

  “去吧。”

  最后,太夫人主動碰了碰楊韶元的肩膀,平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此親昵地做出這種動作了,她目光幽幽,“你去了皇家寺廟,大長公主自會照顧,皇后不敢動你,前路漫漫,小心為上?!?p>  “……是?!?p>  楊韶元低著頭,喃喃著,“祖母,祖母多保重身體?!?p>  “好?!碧蛉搜酆瑴I花,目送楊韶元離去。

  魏嬤嬤往前走近,面帶憂色,“六小姐怎么會是……”皇室公主?

  太夫人苦笑,“還是我不了解我的兒子,看不出他還是個癡情種?!?p>  “啊?”魏嬤嬤大吃一驚,“這……”

  他收留藺文馨和楊韶元,原來是心悅昭德皇后的緣故嗎?老侯爺?shù)亩髑榈故瞧浯巍?p>  太夫人閉目養(yǎng)神,“從今以后,我和那孩子算是緣盡了,不必再說了?!?p>  疼了這么久的孩子,居然是別人家的,可惜啊可惜。

  魏嬤嬤倒是有另外的看法,“老夫人,小姐她好像很舍不得……”

  “無論如何,那孩子的祖母是孝憲太后,而不是我這個糟老婆子?!?p>  太夫人的語氣透出鄭重其事又不容改變的態(tài)度。

  壽昌侯府收留了那孩子十四年,納蘭皇后那邊已經(jīng)是得罪透頂了,隆泰帝那兒就再不能得罪了。

  他的孩子不可以念著一個沒有血緣的外人,即便這個外人與她相處已久。

  “老夫人……”魏嬤嬤只覺得天意弄人,壽昌侯這件事干得太不地道了,連累太夫人落得這么尷尬。

  話說楊韶元這邊,她上了轎輦,與升平大長公主同行,浩浩蕩蕩地離開了壽昌侯府。

  此去一別,新的故事,新的開始。

  升平大長公主見楊韶元心情有點低落,主動握住她的雙手。

  楊韶元回之一笑,等她強大起來后,想做什么,就容易了。

  三年,就約定三年,她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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