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槍”老一輩人以及這一代的江湖中人其實都看不上這玩意。
認(rèn)為槍是西方人傳過來邪惡的武器,西方人用槍打開了舊世界的大門,給舊世界帶了一段長達(dá)百年的屈辱史。
現(xiàn)在的江湖講究傳承與規(guī)矩。
所以槍是下等人使用的東西,江湖中人靠拳頭靠刀才能獲得真正的尊重。
力園的那場槍擊案之所以震動,死傷慘重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壞規(guī)矩。
(王二:我感覺有人在罵我,但是我沒有證據(jù)。)
尊重與面子是底層江湖中人一輩子所追求的東西,火云邪神也是從底層一點一點靠著拳頭,才有了今天的位置。
不過為了安全,火云邪神還是拿起了他最瞧不起的東西,拿起這支槍,這一支“安全”槍——這一支槍是不可能追查出槍主人的槍。
他把事情通盤想了一下之后,決定還是先聽聽對方提出的方案,然后再向陸先生匯報。
快到約定的時間,他慢慢悠悠地向夜總會的大門走去。
他進(jìn)去時,守門人已經(jīng)下班了,衣帽間的女郎也下班了,只有力銘澤在等著他,同他打過招呼之后,就把他領(lǐng)到大廳一側(cè)的酒吧間。
他眼前是一片凄涼景象:
周圍是小桌子,中間是供跳舞用的黃色大地板,給擦得亮晶晶的有點像金剛石,音樂臺上燈己熄了空蕩蕩、黑沉沉的,麥克風(fēng)的鋼桿在朦朧中像骷髏,孤零零地聳在那兒。
繁華喧囂散去的夜場比人聲鼎沸混亂不堪的九龍城寨給他的感覺更不舒服。
火云邪神坐在酒吧卡座上,力銘澤到里面去了,看樣子是去領(lǐng)什么人。
力孝和剛才遞過來的酒他并沒有喝,自己點著一支香煙抽了起來。
或許出來的很可能是別的什么人而不是那些撈家。
但是,當(dāng)他正這樣想的時候,范庭孫與鄧九公從大廳那邊陰暗處出現(xiàn)了。
范庭孫兩人同他握握手,就挨著柜臺坐在他身旁。
力銘澤拿來一杯酒放在他倆面前,他們立馬起身鞠躬,表示感謝。
“你知道我們是誰嗎?”范庭孫問。
火云邪神點點頭又搖搖頭。
丁九公他是知道的,和記的話事人,作為港綜市四大社團(tuán)之一的龍頭曾早早的被火云邪神列為了假想敵之一。
而范庭孫他不認(rèn)識,在他看來或許是鄧九公的跟班吧,不過想想又不對,如果是跟班他根本沒有資格坐下并且在鄧九公之前搶先發(fā)言。
不過范庭孫是誰并不重要,他要找的老鼠已經(jīng)出來了,把這些老鼠告訴陸先生一切就解決了。
“我是誰不重要,但我打算向你提出的要求很重要!”
范庭孫并沒有表面自己的身份,同樣他也阻止了火云邪神接下來的發(fā)言,他接著說他的要求。
“有一大筆生意要做,我的意思是說最高層人物每人可撈到好幾百萬那種,第一批藝術(shù)品運來,我可以保證你撈到五萬美元!”
“干嗎找我談這個?你想要我做些什么?”
范庭孫牙一齜,嘴一咧露出了他的大黃牙:
“我早已同陸先生談過了,他不想?yún)⒓?,好吧沒有他也行,但是我需要一個能干的人來保護(hù)生意的安全進(jìn)行,我知道你同陸家鬧得不愉快,你不妨轉(zhuǎn)變一下嘛?!?p> 火云邪神聳聳肩,把玩著手上的酒杯。
“如果你提供的條件夠好的話,也不是不行!”
在場的其他三個人全神貫注地注視著他,他的每一個眼神,面部肌肉每一寸抽動,不久他們似乎心里已經(jīng)作出了決定。
“請把我的意見好好想幾天,等你想好了之后,我們再談吧?!?p> 作為主人力銘澤充為了緩和場上的氣氛,端起了酒杯示意在場的人干杯。
這個面子火云邪神是要給的,他可沒有打算現(xiàn)在就鬧翻,他可以肯定這幾個人接下來絕對會有什么大計劃。
四個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放下酒杯時,火云邪神細(xì)心的察覺到力銘澤跟范庭孫對視的眼神中似乎有一絲狡黠。
不好,這酒有問題!
一股不好的預(yù)感從火云邪神的心頭升起,就當(dāng)他一腳踢飛桌子,準(zhǔn)備爆起將這三個渣渣弄死,他覺得自己腦子一昏失去了意識。
與他同樣昏倒的還有桌上的另外四人。
火云邪神不認(rèn)識范庭孫,但范庭孫卻人是他,他在十里洋場的時候就聽袁大帥說過自己的弟弟又最厲害的一張底牌就是火云邪神。
范庭孫不相信火云邪神在陸家所謂的不順心,也不相信他為了所謂的五萬美金就會心動背叛陸云生。
同時他也知道這是一個絕頂高手,一個老了的夏師爺都可以輕輕松松制服他,作為絕頂高手的火云邪神要是爆起絕對能要了在場所有人的命。
所以他早就提醒過力銘澤,力銘澤也是狐貍,知道單獨做手腳肯定會給火云邪神察覺,而且他們都喝了火云邪神才會喝,索性整瓶酒了都下了大量迷藥,那劑量足以迷暈大象。
眾人倒下,一個人影從房間里慢慢悠悠的走了進(jìn)來,他的手里頭拿著一個大石頭。
這人是鄧九公的心腹阿樂,阿樂不擅長拳腳與用刀,他最擅長的就是用石頭砸人。
阿樂拿起大石頭把石頭抱在胸口借用身體的慣性,他盡了自己吃奶的力氣對著火云邪神的腦袋一下一下的砸去。
血花混合著米白色腦漿飛濺了阿樂一身,阿樂的臉上手上衣服上全部都是這些混合色的液體。
他機(jī)械一般的砸著,不停的重復(fù)著自己手上的動作,他很喜歡這種感覺,用石頭重?fù)裟X袋的聲音與感覺讓他的內(nèi)心無比的暢快與滿足。
火云邪神的腦袋被砸成了一堆爛泥,他才心滿意足的放下了石頭,用舌頭舔了舔沾到嘴巴邊的液體,起身回到了屋內(nèi)。
沒過多久,他換了一身衣服出來,他又回到了那種文質(zhì)彬彬人畜無害的樣子。
就他現(xiàn)在的樣子,任誰都想不到縱橫十里洋場的終極殺人王火云邪神會慘死到這樣一個人手上。
他背起力銘澤進(jìn)入房間,過了一會兒拿了拖把回來擦干凈地面,再把鄧九公、范庭孫拖回了房間,很顯然這兩個人在阿樂的心里頭可沒有力銘澤一樣的待遇。
最后他再一次過來,帶好了麻布袋,抹布消毒水等一系列專業(yè)的工具,處理火云邪神的尸體與現(xiàn)場。
第二天這里頭一樣會燈紅酒綠紙醉金迷,歌照唱,舞照跳,除了他們四個人誰也不會知道昨晚發(fā)生了這樣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