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消失的蕭野
“夫人請放心,九小姐福大命大,不會有生命之危的?!?p> “這回醒來,看她還敢不敢日日出去鬼混!”
“......”
是誰,誰在說話?
祝九歌深處黑暗之地,始終找不到逃離之路,難道這里就是小鬼橫行的地府嗎?
她想開口說話,卻發(fā)現(xiàn)怎么也張不開嘴,突然一道白光突然閃過,祝九歌頭暈目眩,登時沒了知覺。
祝九歌再次蘇醒那日,已是深冬時節(jié),窗外大雪紛飛,屋中炭火漬漬作響,掀開眼皮那一剎那,仿佛做夢一般。
春眠趴在床沿打瞌睡,迷迷糊糊間聽見有人在喚她的名字,聲音沙啞虛弱:“春眠姐姐,春眠姐姐。”
“小姐?”春眠揉著眼睛不敢置信:“小姐你醒了!我的天爺啊,奴婢這就去稟報老爺夫人......”
“水。”祝九歌微微嘆了口氣。
“好好好,小姐稍等。”
春眠趕緊端了水過來,祝九歌起身時悶哼一聲,胸口依然隱隱作痛,這殺手真是下了狠手。
“小姐身體傷得很厲害,還是別起來,牽動傷口就不好了。”
春眠欲要扶她躺下,祝九歌抬手拒絕,她已經(jīng)躺了很久,身子都快麻木了。
“竟然下雪了?!彼挠牡?。
“是啊,小姐昏迷了數(shù)月,要不是蕭二公子及時發(fā)現(xiàn)給送到清風堂去,恐怕,恐怕這年也過不下去了。”
春眠扯著袖子抹眼淚,嗚嗚咽咽好不悲戚。
“是二公子救了我?”
原來是他!
祝九歌只覺頭隱隱作痛,失去知覺之前那一聲“放肆”,如此熟悉卻又聽著陌生。
可,什么人才會對兇手說“放肆”呢?
祝九歌心里越發(fā)不安,甚至亂成一團,便拉著春眠詢問:“抓到兇手了嗎?”
春眠搖了搖頭,回道:“那兇手武藝高強,被發(fā)現(xiàn)后趁著夜色逃得無影無蹤?!?p> 聽罷,祝九歌靠著枕頭陷入沉思,眼皮懶懶地耷拉著。春眠自以為她身體不舒服,立刻前去稟報老爺夫人,請來清風堂冷大夫。
祝九歌再次看見冷萬時,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真是禍不單行,虧得冷大夫醫(yī)術高明,續(xù)了我的命,多謝冷大夫了?!?p> “九小姐哪里的話,在下為天下人行醫(yī),講的是一個‘善’字。容在下多一句嘴,京都是天子腳下,暗潮涌動危機四伏,九小姐還是要多加小心才是。”
冷萬的話處處透露著玄機,此時的祝九歌也聽得了個大半,微微頷首回道:“多謝冷大夫提醒,我以后一定注意?!?p> “九小姐明白就好?!?p> 冷萬依舊保持著平日里不茍言笑的模樣,臉上溝壑雖多了不少,目光中卻生出些許凌厲來。
有了這次災難,父親直接將她禁足,這一次祝九歌想走也走不了,只得乖乖待在床上養(yǎng)傷,每日承受著母親的揶揄。
長孫明月聽聞她受傷,讓嬤嬤送了許多補品傷藥,祝九歌詢問起長孫明月近況,嬤嬤只是嘆氣,憤憤然細熟李示洪七宗罪。
無非是“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祝九歌知曉長孫明月的倔脾氣,她違抗圣旨不惜毀掉名聲也要與李示洪在一起,狠了心一條路走到黑,除了她自己迷途知返,否則任何人勸說也無用。
除了長孫明月,宋嫣然破天荒的拎著一堆禮物上門看望她,祝九歌已經(jīng)許久沒有見到宋嫣然,彼時的她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
“你怎么來了?”祝九歌略微皺眉,暗暗指責春眠為何放她進來。
宋嫣然解了大氅,抱著湯婆子一屁股坐在爐邊,仿佛在自己家里一樣自在,“本小姐高興,所以來看看你?!?p> 祝九歌撇開臉不瞧她,冷冷道:“你若是還想讓我同意你進府,還是回去吧,我不會同意的?!?p> “哈哈哈哈,誰稀罕呢!”
祝九歌笑笑,下了逐客令:“既然如此,春眠,送客?!?p> 聞聲,宋嫣然立即站了起來,悠悠然走到床前,一臉得意之色:“聽說你還不知道呢,你們祝府,已經(jīng)沒有先生了,既然沒有先生,本小姐為何要來?”
“你什么意思?”祝九歌心里閃過一絲不安。
“什么意思?本小姐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哼!”宋嫣然一如既往的囂張跋扈。
祝九歌煩悶,抬手吩咐道:“春眠,這位小姐聒噪得很,趕出去。”
宋嫣然哪里受過這種侮辱,惡狠狠地瞪了她兩眼,拂袖轉身,憤憤然離去。
咳咳~
祝九歌感覺喉嚨一股子腥甜味,忽地一下噴涌而出,帷帳與床單一片腥紅,嚇得春眠趕緊去請大夫。
“春眠你別走!”
祝九歌目光渾濁,盯著門口的影子呼聲急切。
“小姐求你別動了,奴婢這就去請冷大夫......”
“先別去,你回來,我有事問你?!?p> 春眠躊躇片刻,還是扭頭回到床邊:“小姐是想問蕭二公子的事情吧?”
“沒錯?!?p> “蕭二公子已不在京都?!贝好呷缡钦f。
“咳咳~不在京都....”
此消息對于祝九歌而言就是晴天霹靂,蕭野身子虛弱行動不便,怎么會選擇此時離京。
“什么時候走的?”
“一月前?!?p> “他臨走前,可有留下什么或是說些什么嗎?”祝九歌又問。
春眠想了想,搖頭回道:“沒有?!?p> “去了哪里?”
“聽說是去了蕭將軍那里?!?p> 兩國交戰(zhàn)的地方,他去做什么!
見她不說話,春眠心下一著急,趕緊出門去尋大夫。祝九歌瞧著她在雪中小跑的身影,白雪翩躚而至恍如隔世,心中暗暗輕嘆。
三日之后,祝九歌終于能下床走動,她想出門去看看京都的雪,卻被母親困在院中,什么地方也不許去,每日陪伴她的,只有春眠。
每日見著黑乎乎的藥湯,祝九歌深深擰起眉頭表示拒絕,“春眠姐姐,我不想喝這味藥,實在太苦了?!?p> “良藥苦口?!?p> “可這也太苦了吧。”她喝過不少中藥,偏偏這味出其的苦澀,令人難以下咽。
“這藥珍稀,可是連冷大夫的清風堂都沒有,小姐還是不要浪費?!贝好咭贿呎f著,仗著祝九歌虛弱無力,勺子舀著一口一口喂了下去。
“嘔~”
祝九歌連聲干嘔,濃烈的苦澀味在口腔肆虐:“是從哪個發(fā)臭發(fā)爛的老鼠洞里挖來的爛樹根?”
“這是周王殿下從慶平國帶來的,本就珍貴得很?!?p> 祝九歌一臉不可思議,這么好的藥長孫寒居然會舍得送給她?
“長孫寒不會是在捉弄我吧?”
“小姐不要直呼周王殿下名諱,這是不敬。”
祝九歌撇撇嘴,如果不是他那一拳,肩膀就不會受傷,也就不會被追殺時還手之力不足,只能任人宰割。
孽緣啊,真是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