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另辟蹊徑
“你為何不使出真本事？”
“九小姐怎知不是真本事？”
“我懶得和你說，接招?！?p> 祝九歌一怒之下舉刀劈下，定鄯身形靈活來去無影，輕松躲過祝九歌攻擊，這無形間為她增添羞惱。
接連幾次攻擊都被他躲過，外人看開就是她占據上風追著定鄯砍，實則定鄯溜了她好幾圈。
不知何故，定鄯突然悶哼一聲，自個退到擂臺邊緣，隨著祝九歌長劍逼近，定鄯目光一閃，朝臺下跌去。
咚。
“擂主勝！”
隨之而來的表示歡呼聲和吶喊聲，祝九歌聽來卻覺得十分羞辱，干脆扔下劍下臺回家。
夕陽西錘，秋日的絲絲涼意逐漸從四面八方襲來，枯黃落葉四處飛散，最沒有眼力見的一片楓葉砸在她臉上，粗糙，生疼。
剎那間，清冷孤傲的聲音落入耳中，帶著絲絲戲謔與笑意。
“你不是想見本王嗎？”
壞了。
祝九歌頓住腳步，抬眼便是定鄯似笑非笑的眼神，仿佛在譏諷她是個膽小鬼。
“參見周王殿下?！?p> 除了祝九歌，所有人俯身下跪，無不驚慌。
周圍靜得十分可怕，靜到能聽見她猛烈的心跳聲。
一想到長孫寒看那些畫像的表情，祝九歌就難以接受，更不敢回頭面對他。
如她所料，長孫寒字里行間依舊喜歡揶揄人，“擂臺未停，九小姐怎能提前退場?！?p> 罷了，遲早要面對。
祝九歌重重地吸了一口氣，握緊拳頭緩緩轉身，故作鎮(zhèn)定走到他面前。
與定鄯一樣，長孫寒亦是一副匆忙模樣，冷峻的面龐滿是困倦，下巴布滿青胡茬，肩上依舊披著盔甲，眼中多了幾分疲倦。
可他站在那里已然鶴立雞群，身姿欣長而尊貴，頗有種睥睨天下的矜貴與威嚴。
他是剛回京，所以才如此狼狽嗎？
“王爺路途奔波勞累，自然削了幾分實力，本就不公平，我不想趁人之危，王爺還是回吧?！?p> “一年不見，九小姐倒是變了不少，學會關心人了?！?p> 長孫寒雖笑著，但祝九歌知道他嘴里沒好話，定是在調侃自己。
“王爺都老得有胡子了，我肯定也是會變的。”
逞一時之快，下一秒卻是懊悔不已，急忙閉上嘴巴，久久不敢抬頭面對。
長孫寒瞧著她精彩的臉色，不由得想起那畫中她的百般模樣，與丫鬟打鬧時的調皮勁，端坐著背誦詩詞的認真勁，亦或是躺在榻上的頹廢神情……
“你若是贏了，本王就答應將你納入麾下?！?p> 短短一句話，卻將祝九歌心中所有希望之火點燃，她期待又不敢確定地看向長孫寒。
“當真？”
“當真。”
長孫寒嘴角掛著一抹淺笑，隨著他將盔甲脫下，館主立刻上前，眼里多了幾分擔憂。
“點到為止，點到為止?！?p> “知道……”
“打不過就認輸?！?p> 祝九歌愕然，館主是有多不信任自己，還沒開打就勸她投降。
“你用劍，我讓你三招?！遍L孫寒緊跟著給予祝九歌沉重打擊。
“你是說你赤手空拳？”
“是的?！?p> 瞧不起誰呢？
祝九歌恨不能跳腳，但她不能。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贏了這場比試等于一腳踏入戰(zhàn)場，她不能放棄。
面對高手中的高手，祝九歌自然不能掉以輕心，屏氣凝神全力以赴。
長孫寒果然說到做到，讓了她三招，不過祝九歌也沒有討到任何好處，雙方毫發(fā)無損也沒有任何進展。
祝九歌不由得深吸一口氣，定鄯是故意讓著她，而長孫寒這架勢，可是要來真的。
她快速觀察得出結論：長孫寒下盤結實且走位靈活，功不可破。上半身倒是可以考慮，但，任她劍法如何變換，進攻卻頻頻失敗。
最后只得延續(xù)對付楚長風的辦法，以退為進，以守為攻。
長孫寒早就看穿她的心思，一語點破，“本王的招數無規(guī)律可言，你確定記得住嗎？”
“我……”
鐵鉗逼近，祝九歌急忙側身躲過，手上的劍仿佛成了撥浪鼓般的玩具，毫無施展之地。
兩三個來回后，祝九歌才知道他的話并非虛假，只得反守為攻，持續(xù)進攻，招招擊向要害，卻屢屢被破。
長孫寒鐵拳之下，祝九歌悶哼倒地，右肩上骨裂般生疼。
祝九歌還來不及嘆氣，長孫寒又攻了上來，逼得她只能跳上鑼鼓繼而回到擂臺。
“怎么，沒力氣了？”
長孫寒一面進攻，一面譏諷。
祝九歌回以冷哼，“不勞王爺費心，力氣有的是。”
長孫寒幽幽一笑，驀地停下進攻步伐，沉聲道：“退無可退，不如另辟蹊徑，尋求取勝之法?！?p> 另辟蹊徑？
祝九歌擰起眉頭，思考如何才能找到制勝關鍵，可惜手忙腳亂只顧著逃避，哪里還能想到這些。
“九小姐可想好了？”
話音剛落，長孫寒再度發(fā)起進攻，祝九歌慌不迭地扭頭就跑，臺下觀眾喊什么的都有。
“王爺威武，王爺必勝！”
“王爺武功天下第一！”
“祝九歌加油，你是最棒的！”
“打不過就跑，跑不掉就認輸！”
“……”
雖然沒有找到反擊之法，但祝九歌越發(fā)有了逃跑心得。
當下決定，一直守一直跑，直到把對手精力耗盡為止。
長孫寒顯然也發(fā)現她的小心機，便追一時停一時，追一時再停一時，使得雙方都有喘息的機會。
祝九歌直接叉腰，一副昂揚姿態(tài)，十分得意：“王爺若是體力不支，不如認輸得了?！?p> “這就是你的‘另辟蹊徑’嗎？”長孫寒不理會，反問。
“唔，算是吧?！?p> “有意思，本王倒要看看，你能逃到幾時?！?p> 長孫寒勾唇間，眉目一冷，猛地發(fā)起攻擊。
祝九歌逃也似地躍上高臺，精力旺盛得不得了，不時做幾個鬼臉惹得長孫寒哭笑不得。
半個時辰后，祝九歌依舊蹦蹦跳跳猶如一只活潑兔子，而長孫寒明顯已經處于疲憊狀態(tài)。
“王爺，天都黑了，還不認輸嗎？”祝九歌處于上風，說話更是直接不饒人。
“哈哈哈哈。”
長孫寒突然放聲大笑，額間汗液順著眉眼滴落，從下巴處流淌至喉嚨處，繼而消溺于衣中。
“看來祝夫人并沒有說謊，九小姐的確很用功?！?p> “多謝王爺夸贊?！?p> “今日，你的確另辟蹊徑尋了法子，想不到你的體力竟如此優(yōu)秀?！?p> “多謝王爺夸贊?！?p> 長孫寒一直沒有認輸，祝九歌依舊處于防備狀態(tài)，以防他突然進攻。
只見他朝臺下招了招手，定鄯立刻上臺拿走盔甲，長孫寒活動著臂膀走向祝九歌。
天色已昏暗，擂臺燈火闌珊，祝九歌方才看清他鼻尖汗液與上下滑動的喉結。
“我輸了。”
我，不是本王。
若不是肩上有傷，祝九歌差點跳起來，還是抑制住內心激動，恨不能立刻，馬上告訴母親這個好消息。
瞧她高興，長孫寒不由得跟著笑了起來，“天色不早，早些回府去，別叫你娘擔心?！?p> 贏了長孫寒，祝九歌徹底放開心扉，不再似以前那般恐懼，莫名多了幾分親近。
“好的，英雄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