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青川下起了小雨,不得已,二人又在這留下一日。
慕容璟坐在窗前,觀看最后的一場春雨,燕執(zhí)離來看她的時候,她就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就如昨天的提線木偶,沒了提線的人,就變得什么毫無生氣。
“今天怎么沒出去玩玩?”燕執(zhí)離走到慕容璟身后問道。
“下雨了?!蹦饺莪Z過了一會兒才回答了燕執(zhí)離的問題,好像剛才沒有聽見,又好像思緒轉變的太慢。
燕執(zhí)離尋了個位置坐下,遞了一封信過去,道:“早上半離城來的信,叫你快點回去。”
慕容璟問:“他們對你說了什么?”
燕執(zhí)離感覺慕容璟在瞞著自己一些事,這種感覺從汝南之后越發(fā)的強烈,但慕容璟不說,燕執(zhí)離也不問。他道:“叫我照看你,護送你回去?!?p> “好的,明天無論天氣怎么樣,我們都啟程回去半離城?!蹦饺莪Z道。
“為什么一定是明天?”這應該是燕執(zhí)離第一次向慕容璟提問。
慕容璟道:“為什么不能是明天?!币仓皇茄壑樽愚D向了燕執(zhí)離,瞳孔的暗沉無光,有了一閃兒陰戾,聲音又極其堅定的語氣。
“閑著無聊,我出去走走,買些東西。”慕容璟起身之后就往門口走出,門外是燕執(zhí)離來時帶的傘,傘上帶的雨水,濕了一地。
慕容璟看著傘握緊了拳頭,燕執(zhí)離和別人見了面,這個別人一定是半離城的人。僅僅是握緊拳頭并起不了什么作用,無奈的拿起了傘,走出門到院子中央往回看燕執(zhí)離,眼中充滿了怨氣。
下了一天雨到了下午才停,夕陽鍍金在河面上,兩岸的楊柳也變得金碧輝煌。
慕容璟早已把傘收了起來,青川很大,走了一天,現在身處何位她也不知道,只能一路向前走,走著走著,天也暗了。
“這次下山一路走來,就一個字,爽呀?!?p> “對對對,在山里待的實在是太悶了,出來一趟多好,多瀟灑我們?!?p> “這山上簡直不是給人待的地方,我話都不敢多說一句,心怕說錯話受罰。”
“那可不是嘛,師父不在,大師兄做事那叫一個聲色俱厲,二師姐也向著大師兄,三師兄平時說說笑笑看著好相處的,想到只是一個笑面虎。”
“二師姐那叫一個漂亮,但也太冷若冰霜了,有時候做起事來比大師兄還狠,可憐的我們,只能三受。”
“受苦受累受難。”
迎面而來的人,歡聲笑語,帶來了酒氣熏天,也就是人未到,聲先到,酒味先到了。
慕容璟聞到著味就皺起眉頭,也只是皺起了眉頭,這一行人她不打算理會,心煩著那。
“喲,這邊有一個小娘子。”
慕容璟不理會,怎么著還要纏上她的節(jié)奏,心情更煩燥了,認真看著對面狂徒的模樣,這不是之前障著人多圍攻她的那群人嗎,怎么會那么巧,又遇上了。
“我看看,長得還不錯,漂亮呀,萬花樓的花魁也比不上。”
“小美人看著心情不大好,我去逗逗她,要讓她一展笑顏?!?p> 本就因他們說的話臉色更加的陰沉,這還有人伸上過來,氣打不到一處來,慕容璟抬手就把向前來的手打了,手直接給他折了,再接著一拳直接打到他腦袋上,慕容璟心情大好,果然,出了氣就好了。
他們有人被打了,立馬從看熱鬧的模樣反應了過來。
“你敢打乾宗弟子,是不怕死嗎?”
這問題問的,慕容璟直接表示憤怒,道:“你們宗主來了我都敢打,我還叫別人一起打?!痹僦苯觿恿耸帧?p> “謝師弟的手折了,把她的手也給我弄骨折?!逼渲杏腥藱z查了那人的手,接著就氣憤的指著慕容璟。
“乾宗出了你們幾個敗類,有辱門風,我替你們宗主收拾收拾。”慕容璟也是生氣了,指著她的那個人的手指直接掰彎。
一番打斗過去,可惜慕容璟寡不敵眾,終究還是敗下陣來了,但她手持著刀刃仍目視著前方的人。
“這就堅持不住,不夠意思呀?!贝嗽捯怀觯車娜烁絼荻?。
“瞧著也是個美人,哥哥我們呀,勸你放下刀來,也就不會受傷什么的了?!?p> 慕容璟內心一把火在燒,她恨不得將這些人碎尸萬段,可是現在的她做不到。
混亂又開始了,慕容璟落了下風,被他們圍成了一個圈,在這一刻,慕容璟忽然覺得自己回不去了。
“呃?!眲Υ┨哦^,熱血從冷劍上滴落,慕容璟看著這把劍,出現又消失,看著那人拿劍人的模樣,癲狂且無畏,醉酒了的模樣。果然,酒壯人膽,之前就沒見這個人出手,沒想到這一出生就要了她的命。閉眼前一刻,想起剛才所想,感嘆道原來自己真的回不去了。
一片寂靜,醉酒的那個人看著慕容璟倒了下去,也瞬間清醒,接著一個個看著血泊中的人也清醒了,濃郁的血腥味充斥著他們的每一個器官,一行的八個人,個個都面露難色。
“袁師兄,她好像死了,我們該怎么辦?我們怎么辦??師兄,你說說話呀!?。 ?p> “師兄,怎么辦,她死了,我們殺人了。”
“師兄,我們該怎么辦?”
“師兄……”
…………
聲音紛紛擾擾,場面也變得有些混亂,他們將袁師兄圍成了一個圈,不知所措。
袁師兄被圍著也是心煩,他的本意也不是要把慕容璟弄成這個樣子的,可是場面失控了,現在的面臨了更加嚴峻的場面,他怒道:“吵什么吵,有什么好吵的,死了就死了,現在主要的是我們要趁著沒有人發(fā)現,處理好這里?!焙么跏亲龀隽艘粋€解決辦法,周圍的人立刻行動了。
等他們處理完已經是半夜了,他們其中一人說道:“剛才我看了那女子手持的刀,是一件名器,再看她之前那副模樣,怕不是那個長老的愛徒,又或者是什么名門望族吧,這要是這樣,我們該怎么辦?”
袁師兄立刻呵斥他道:“她身邊要是有人早就出來救她了,怕什么。今天發(fā)生的事情,一個字都不準給我說出去。她身份再尊貴現在也只是個死人了,我們還活著那就是我們的本事?!?p> “袁師兄,可是我害怕。”其中一個膽小的人說道。
“怕,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袁師兄道,“剛才一劍穿過她胸膛的時候,怎么沒見你怕。我再說一遍,今天發(fā)生的事情,一個字都不準給我說出來。不然有你們好看?!?p> “是是是?!庇腥它c了頭,就有人跟著一起點了頭,迎合了下來,也是為了自己著想,覺得袁師兄說的是個道理,要為活著的我們自己考慮。
慕容璟燕執(zhí)離暫時居住的地方。
燕執(zhí)離也才剛回來,木偶戲看完了,也就回來了。他心里還想著,今天的木偶戲不好,叫的是個悲哀的故事,害的他一壇酒都不小心的碎了,酒也就沒了??粗鵀⒙淞艘坏氐木?,燕執(zhí)離有種莫名的心痛,然后心真的痛起來,于是一場木偶戲還沒有結束,他就回來了。
見到慕容璟的房間早已沒了燈,就以為她早已經回來睡下了,也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次日。
燕執(zhí)離一直都在等慕容璟出現,但是慕容璟一直都沒有現身,無奈之下,去敲了房門,半天也沒有人來開門,察覺到屋內沒有活人的氣息,燕執(zhí)離立馬推開門查看
慕容璟一夜未歸,到現在一點消息也沒有。
見到這個場景,燕執(zhí)離有些慌亂,他細細回憶著慕容璟昨天說過的話,開始安慰自己,也許是慕容璟起的早,出去走走,吃個早飯去了。想到這,燕執(zhí)離立刻就出門去找慕容璟了。他明顯的感知到了,自己越找不到慕容璟越慌亂了,慕容璟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存在他還沒有弄清楚,還有那天好不容易出現的畫骨,多少年了,才見這么短暫的一面,他不能讓她在消失不見了。
他一定要找到慕容璟,此刻他心里只有這么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