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山河社稷圖子卷，女媧：本宮被徒弟欺負(fù)了？
注視著面前這張笑意盈盈的盛世美顏，李長生如鯁在喉，百感交集，偷偷嘀咕道：
哼。
你這洪荒第一女圣人真是忒“可惡”了，動不動就撩撥我的淚點。
萬一哪天真把我給逼上了做沖師逆徒的不歸路，我看你怎么辦！
這兩句話乍一聽還像那么回事，但李長生也就只敢放心里說說。
當(dāng)著女媧的面，他是沒勇氣說出口的。
他還想多活幾年呢。
誹謗幾句，李長生的心情得到了緩和。
他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將女媧對自己的好銘記于心，擠出個燦爛微笑，從須彌界端出那鍋色香味俱全的糖醋排骨，笑道：
“早給師尊備好了。”
“嗯～”
“好香啊～”
嗅著撲鼻肉香，女媧鳳目異彩漣漣，像盯著大道至寶般盯著銀鍋，而后竟不顧圣人風(fēng)度，直接伸手搶過銀鍋，當(dāng)場開造。
一邊吃，一邊不忘夸道：
“唔，好吃！”
“太好吃了。”
“長生啊，有你做徒兒，乃為師之福啊。”
雖然女媧吃東西的樣子實在難以恭維，可架不住人生了副仙姿佚貌呀。
尤其是她嘴角不經(jīng)意間沾上的油漬。
油漬雖濁，卻未曾破壞女媧毫厘美感，反倒使其平添了幾分煙火之氣。
李長生小腹一熱，起了不該起的心思：
“師尊說笑了，有你，才是長生的福氣。”
“唔，都是福，都是福?！?p> 女媧只顧啃排骨，沒發(fā)覺李長生的異樣。
“嗝～”
直至她吃完一整鍋排骨，打了個飽嗝，抬起頭，打算送點小禮物犒勞李長生時…
她見到了詭異的一幕：
李長生不知何時，已站在了離她不足一公分的地方，雙眼血紅，哧著粗氣，炙熱地望著她。
女媧柳眉一簇，問道：
“你臉色不對，怎么回事？”
“是不是魔道出什么狀況了？”
李長生閉口不言，回應(yīng)女媧的，只有他那愈發(fā)急促的呼吸，及其鼻下蒸騰的熱氣。
大有下一瞬就要撲向女媧的趨勢。
“嗯？”
望著被欲望沖昏了頭，神智不清的少年，女媧紅唇一抿，蛇尾一震，言夾道韻，開口喝道：
“醒來！”
惶惶天音，炸響耳側(cè)。
李長生如大夢驚醒。
他詫異的看著自己的雙腳，膽戰(zhàn)心驚：
該死。
自己剛剛是怎么了？
他發(fā)誓，他傾慕女媧是事實，可他真沒有對女媧產(chǎn)生過類似今天這種喪盡天良的念頭啊。
李長生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內(nèi)心忐忑不安，回憶著方才的情形：
剛剛那一瞬，他的意識里好像憑空乍現(xiàn)出了一團黑色霧氣，那團黑霧籠罩住了他的識海。
然后…然后…
然后他整個人突然就變得渾渾噩噩的了。
迷迷糊糊間，就將魔爪伸向了女媧。
這…這也太嚇人了吧？
細(xì)思極恐，李長生冷汗直流：
幸虧現(xiàn)在人教未立，女媧尚不懂男女間的情情愛愛，這要擱幾百年后，他相信女媧再如何溺愛他，也會把他碎尸萬段，千刀萬剮了去的！
那種事，嗯…
怎么著都得等自己能打過女媧了才行。
呸。
自己在想什么啊？
女媧是自己的師傅?。?p> 李長生暗暗對自己啐了一嘴，正想譴責(zé)一下自己的良心，卻聽系統(tǒng)的聲音響起，道：
【宿主，剛剛的是色欲魔雛形?！?p> 【宿主繼承了魔道魔祖之位，您的肉身便是萬魔之溫床，一念衍魔，一念渡魔?！?p> 【生靈身本無魔，有了魔祖，便有了魔?！?p> 【所謂生靈身魔，分為七情六欲十三魔?！?p> 【前者為喜、怒、哀、懼、愛、惡、欲七情魔；后者為色欲、形欲、威儀欲、音聲欲、細(xì)華欲、人想欲，六欲魔。】
【形成七情六欲十三魔的過程，可能會有些痛苦，但十三魔形成之后，宿主便可施展魔道之至強神通：道心種魔?！?p> 【以心魔，亂生靈道心，控生靈道心，毀生靈道心，滅敵殺伐，皆于無形之中也。】
七情六欲魔？
李長生一愣。
聽名字好像是個不得了的玩意兒?。?p> “這東西形成要多久？”
【具體看宿主的七情六欲波動。】
【七情六欲十三魔是以宿主的七情六欲為養(yǎng)料的，宿主情緒波動越強，他們成長的越快?！?p> “那它成長起來對我有危害么？”
【嚴(yán)格意義上來講，沒有?！?p> 【不過十三魔對其他生靈危害挺大，特別是宿主境界提高到一定境界之后?！?p> 系統(tǒng)說的比較委婉，他怕李長生知難而退。
通俗來說就是：
十三魔，就是禍亂的根源。
亦如當(dāng)年的龍鳳大劫。
混沌時代，這不是問題。
問題是，現(xiàn)在是洪荒。
混沌抬頭是大道，大道是混沌魔神的親娘。
混沌魔神把混沌鬧翻了天都沒事。
可洪荒抬頭是圣人，圣人是魔神的死敵！
十三魔只要敢在洪荒冒頭，除非那時李長生有單挑洪荒所有巨頭的能力，不然…
他就自己找個風(fēng)水寶地，把自己藏了吧。
“操，魔道真是個燙手山芋。”
李長生笑罵著埋怨一句，切斷聯(lián)系：
“船到橋頭自然直，再說吧?！?p> 他沒有半途而廢的習(xí)慣。
回歸現(xiàn)實，映入李長生眼簾的是女媧一臉狐疑的神情。
李長生哭笑不得。
自家這師尊，有時候跟好奇寶寶似的。
為了避免女媧胡思亂想，李長生只好把系統(tǒng)適才講解的內(nèi)容，又復(fù)述了一遍給女媧。
“這樣么?！?p> 女媧聽完嘖嘖稱奇，剮了眼靦腆的少年，不禁嗔怪道：
“你早說呀，那為師喝醒你，不是壞了你的造化了嘛？”
“不是不是，我還要感謝師尊呢。”
聞言，李長生連連擺手，道：
“若不是師尊喝醒了徒兒，徒兒今日怕是要犯大忌了?！?p> “大忌？”
女媧一愣，不明所以：
“什么大忌？”
有什么忌諱比修為提升更重要？
“額…”
李長生不知道該怎么跟女媧解釋這些，只能敷衍道：
“也沒啥，就是我自己給自己設(shè)的忌諱?！?p> “哦?！?p> 女媧看出李長生不愿談?wù)撨@個話題，倒也沒有追問，只是捏了捏李長生的臉，道：
“小長生啊，你在修行上如果有什么需要為師搭手的地方，你便放手去做?！?p> “像方才之事，為師會盡力配合你的?！?p> “至于忌不忌諱的，為師多嘴一句，你乃是混沌魔神，百無禁忌方為王道。”
先有鴻鈞后有天，混沌更在鴻鈞前。
混沌魔神行走混沌時，天都不存在呢。
什么事物有資格叫他們忌諱？
這不是給自己套了把枷鎖嘛？
可悲女媧尚不知情：
李長生口中的忌諱，是她！
若是被她曉得，李長生那會兒其實是想對她圖謀不軌，不知她會作何感想。
反正…
肯定說不出百無禁忌四個字了！
教誨入耳，李長生笑的古怪，卻依然規(guī)規(guī)矩矩的作揖道：
“是，師尊，徒兒記住了。”
“嗯。”
女媧又捏了捏李長生的臉頰，道：
“對了，為師有樣?xùn)|西送給你?！?p> 哈？
李長生挑了挑眉，看著翻找須彌空間的女媧，忍不住問道：
“師傅，你說話就說話，送東西就送東西，你老是捏我臉干嘛？”
“咋？捏不得了？”
女媧背對著李長生彎下水蛇腰，半個身子鉆入須彌空間，留下珠圓玉潤的翹臀一晃一晃，魅惑無限，道：
“你人都是為師的，捏捏臉怎么了？”
“師尊…言之有理?！?p> 李長生盯著女媧黃金比例的背景，不停淌著哈喇子，只覺口干舌燥。
幾息后。
大概是色欲魔又在作祟，李長生慌亂挪開視線，心中默念幾聲“色即是空”，問道：
“那師尊，你身邊會只有我一個嗎？”
“你怎么凈問廢話？”
女媧拿著一卷紫金卷軸鉆出須彌空間，轉(zhuǎn)過身，用卷軸敲了敲李長生的腦袋，道：
“為師有你一個徒弟就夠了，你一個都把為師折騰的夠嗆，再多一個那還得了？”
答非所問。
李長生問的是道侶的那個唯一。
女媧以為是師徒的那個唯一。
但這也沒辦法，巫妖量劫時期，道侶這個詞還沒被發(fā)明出來呢。
“行唄，算師傅回答過關(guān)了?！?p> 李長生聳了聳肩，指著卷軸問道：
“師尊，這是什么？”
“拿著?！?p> 把卷軸塞進李長生懷中，女媧娘娘斂去臉上的笑意，神情嚴(yán)肅，鄭重道：
“這是山河社稷圖的子圖，可以幫你遮掩天機，還能讓為師隨時知道你的行蹤。”
“切記，要隨身攜帶，不可丟下，你混沌魔神的跟腳，萬萬不能暴露?！?p> “外出時若遇到危險，撕碎卷軸，圣人亦可困其百息，為師會第一時間去救你?！?p> 她沒有直接給李長生山河社稷圖。
不是她不舍得。
山河社稷圖的珍貴不用言說，且整個洪荒生靈都知道，那是她女媧的貼身至寶。
如果自己沒有一點由頭，就把山河社稷圖交給境界堪堪達(dá)到天仙境的李長生，這不就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明擺著告訴其他生靈：
他李長生身上有秘密嗎？
“放心師傅，您送的東西，徒兒睡覺都摟著睡！”
李長生用力的點了點頭，應(yīng)了一聲，將卷軸貼身存放好，又問道：
“師尊，羅睺的因果怎么辦？”
“這些事不用你管。”
女媧拍拍李長生的肩膀，替他捋好額前凌亂的發(fā)絲，滿眼寵溺，道：
“你就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專心修煉，爭取早日成就大羅金仙。”
此話言下之意便是：
你只管乘舟而行，若有驚濤駭浪時，為師自會擋在你的面前，護你一世周全。
我在，無人可傷你！
霎時，李長生笑的無比開懷，比繼承混沌魔道那天，還要神采飛揚。
這便是他的師傅。
他人拿開天道器都換不來的師傅！
笑罷，李長生半開玩笑半認(rèn)真道：
“師傅，你對我這么好，不會是暗戀我吧？”
“暗戀？”
女媧托著香腮，咋了眨眼，奇怪地問道：
“暗戀是什么意思？”
李長生嘴里總是蹦出一些自己聞所未聞的成語，有時候女媧都懷疑，李長生是不是不屬于這個時代。
“額…暗戀…”
李長生撓了撓頭，眼珠一轉(zhuǎn)，答道：
“暗戀就是想一直跟一個生靈呆在一起?！?p> “哦?！?p> 女媧面露大悟之色，不疑有他，道：
“那為師就是暗戀你?！?p> “額…”
“師尊…還真是夠耿直的啊…哈…哈哈…”
李長生略顯內(nèi)茬地尬笑幾聲，低頭道：
“好，暗戀好，那師尊，弟子先下去修煉了。”
修煉是幌子，他怕再待下去自己得露餡。
露餡了他可就攤上大事了！
圣人的便宜，是誰都能占的？
“急什么？”
李長生一心想抽身，女媧卻沒能如他的愿：
“修煉不急于一時，再給為師捏捏臉?！?p> 說著，女媧的玉手就朝李長生伸來。
“別嘛，師尊，以后再捏。”
李長生一邊撒嬌，一遍巧妙的閃身躲過女媧的玉手，轉(zhuǎn)身就向媧皇宮大門跑去。
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
忽然，一道冷哼從身后傳來：
“想跑？哼，徒兒未免太小看圣人了吧？”
李長生暗道不妙，不敢回頭，只能拼命往大門口跑。
二十米…十米…
眼看李長生的手，就要碰到大門的門環(huán)了，希望近在眼前…
“唰！”
破風(fēng)聲驟起。
一條青色的蛇尾，眨眼便纏上了李長生的腰間，李長生再難向前移動一步。
蛇尾卷起少年，猛的向后一縮。
在那股龐大的力量下，李長生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地，被蛇尾拖拽回了女媧身前。
“咯咯咯?！?p> 女媧舔了舔紅唇，掩嘴肆笑：
“為師想做的事，還沒有做不成的呢～”
“跟為師斗，小長生，你還嫩了點兒～”
足下女媧，哪還像人族圣母，妖族大圣？
妥妥就是一逼良為娼的山大王形象嘛。
而被女媧捆縛的李長生，則一臉呆滯的望著自己腰間的尾巴。
女媧的蛇尾，青鱗覆蓋，螢光惑惑。
每一片青鱗，都刻著無上符文，每一道符文，都是一種法則，數(shù)道法則，組成圣人天道。
女媧的法則鱗片舉世無敵，但令李長生呆滯的，不是它們，而是前世他聽過的一個說法：
蛇的尾巴，就是人的腿，是不能隨便亂摸的。
只要一摸，就會…
那師尊的蛇尾…
想到這，李長生惡向膽邊生，竟一把抱住女媧的蛇尾，拿臉頰摩挲、磨蹭：
啊啊啊，我摸到師尊的蛇尾了！
好軟！好滑！好美！
抱著睡覺絕對能睡個五百年！
這邊李長生蹭的不要太爽。
那邊，蛇尾卻殂然…
軟了！
李長生張大了嘴，艱難的仰起腦袋…
視線內(nèi)，見女媧那對魅惑眾生的漂亮眸子中，居然有淚花打轉(zhuǎn)，臉紅到了耳根，一臉委屈，聲若蚊蠅，糯糯道：
“怎么…怎么可以這樣…”
“徒兒…你…你欺負(f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