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玩著玩著就揚沙子
李大業(yè)和羅美思一走,何夜白就有點急了。
她聽到唐拓對李大業(yè)說不用回來,還以為今天的交流就要到此為止。
出于想要開張的迫切,她打算再努力一下:“唐總,其實我們可以換個角度再聊一下的?!?p> “?”
唐拓人擋在門口沒動,聽她主動開口聊業(yè)務(wù)而不是想跑,還挺意外的。
難道她沒被羅美思那堆話氣的想跑?
何夜白解釋說:“我雖然經(jīng)驗不多,但也接觸過與你們情況類似的別家城商行,所以不如您來向我介紹貴行人力資源管理的大致情況,然后我根據(jù)具體情況再為您提供相應(yīng)意見,怎么樣?”
唐拓的意外變成不解,他指著自己的鼻子問:“其實你還是挺想跟我們合作,是吧?”
何夜白莫名其妙:“當(dāng)然啊?!辈蝗晃以谶@跟你耗什么呢。
唐拓一聽,樂了,當(dāng)時擺出一副甲方爸爸高高在上的嘴臉:“那你沒聽我同事說嘛,你們不行?!?p> 何夜白不吃他那套欲擒故縱的招數(shù):“那我不是也解釋了?唐總,您這么晚把我叫來,可不是為了告訴我我們公司不行的吧?”
“呵呵?!碧仆啬樕侠湫π睦锇盗R,這女的腦袋瓜有點東西啊,竟然看出來我現(xiàn)在騎虎難下左右為難。
剛才羅美思的意思他不是沒懂,鋪墊那么多無非就是想弄兩個關(guān)系戶進(jìn)來合作,她好跟著撈點好處。
但這些關(guān)系戶可不見得是羅美思找來的,都是行里這個部門總那個部門總推給她,求著她往李行長那滲透的。
羅美思見縫插針,看到李行長重視行里人力資源改革,牽頭人又是唐拓,立馬就行動起來了。
唐拓雖然混日子,但他不傻,明白與其被那伙人牽著鼻子走,不如跟眼前這家公司深入聊一下呢,何況還是李行長親口稱贊過的。
雖然但是!
唐拓沒法深入,因為他壓根兒就不知道行里的人力資源大致是什么情況。
什么都說不出來,還聊什么?
“唐總?”何夜白眼中閃著精明的光,及時給唐拓找了個臺階,“您要是實在說不出來,要不就我問你答,這樣對你來說更簡單點,怎么樣?”
“不怎么樣!”一句話,把唐拓的自尊心狠狠地傷到了,“瞧不起誰呢你,跟誰說話呢你?”
何夜白瞠目:“我正常溝通業(yè)務(wù),有問題么?”
“問題大了,”唐拓?zé)┧懒怂@種語氣,話里非得帶個鉤子,隨時準(zhǔn)備著給人劃拉幾道似的,“你這不是溝通,你是欠罵!”
何夜白自認(rèn)為是個有涵養(yǎng)的乙方,本著狗咬你一口你不能咬狗的宗旨,盡量平靜的語氣問他:“你倒是說說,我怎么欠罵了?”
唐拓突然感到一陣難受,是那種生理和心理都不舒服的難受,他以為又是被何夜白氣的,就沖著她喊:“就欠罵,從下午開始,你就欠罵!你要是不來,我也用不著沾這么多破事兒!”
“天吶,你得過的多不如意才能逮住個人就賴???”何夜白簡直都嘆為觀止了,自己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么,回x北拜訪的第一個客戶就是如此牛馬之人。
“你說誰不如意?再說一句?”唐拓拍桌子怒吼,但胳膊使不上勁,這一拍沒起到震懾作用。
何夜白一點都沒害怕,從鼻子里發(fā)出一聲輕嗤:“惱羞成怒?。扛笨偖?dāng)?shù)牟煌纯彀??呵呵,?dāng)然不痛快了,什么都不會還被人架起來當(dāng)然不痛快了!”
唐拓咬牙切齒:“我再不痛快也是個項目牽頭人,敢這么說我,我看你是真不想合作了!”
他這時額頭上已經(jīng)冒出一層冷汗,萬萬沒想到自己能被氣成這樣。
“合作?”何夜白笑了,“我可不配跟您合作,衷心的勸您一句,有跟我找茬的功夫不如趕緊找你的羅姐,跟她一起研究怎么找關(guān)系戶撈錢吧!”
說完,抓起包就向門口走去。
“你可真齷齪,真無恥,我呸!”唐拓在她身后痛罵,“就沖你能想出這些見不得人的事兒,你就不配跟我這么內(nèi)心干凈的人合作!”
“你干凈?”何夜白毫不示弱,回過頭來狠狠地呸他,“你干凈還去調(diào)侃女人的大腿?”
“我靠,我靠,我特么……”
唐拓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向后跌坐下去。
這女的,玩著玩著就揚沙子!
……
襄和銀行總行大樓有三部電梯,一部領(lǐng)導(dǎo)和貴賓專用,有專門的保安控制,另外兩部供員工使用。晚上下班后,其中一部員工電梯駐停,只留一部給加班的員工使用。
所以何夜白從會議室出來,在電梯口等電梯的時候,正好趕上李大業(yè)回來。
但她沒理會李大業(yè),徑直坐進(jìn)電梯下樓了。
可還沒等到她出到閘口,就聽到手機(jī)響起,是李大業(yè)來了電話。
想到這小孩一直對自己挺客氣的,何夜白就接起來:“喂,我們還是不合作了哈……”
電話里一串急聲打斷了她:“姐姐,你身上有沒有糖?我們唐總低血糖暈倒啦!”
……
第二天一早,唐拓早早就來上班了。
這一現(xiàn)象倒也能理解,畢竟人家昨晚才臨危受命,接掌了襄和銀行人力資源改革的權(quán)利大柄。
準(zhǔn)時上班,那不是基本要素么。
不過他來得早也沒得到什么好評,除了李大業(yè)沖他擠眉弄眼算是打了招呼,別的人照常沒鳥他。
他也沒心思搭理別人,扒拉著桌上兩個寫滿日文的小粉瓶發(fā)呆。
這是昨晚他低血糖倒地后,何夜白留給他的“救命水”。
其實他的身體沒這么弱雞,經(jīng)常泡健身房的他還有一身很結(jié)實的肌肉,造成昨晚那種結(jié)果是有特殊原因的。
那就是他稀里糊涂的一天沒吃飯,加上煙抽多了,導(dǎo)致身體出現(xiàn)輕度低血糖癥狀。本來按他的身體素質(zhì)來說還不至于暈倒,可偏偏何夜白口出狂言,氣得他血液倒流,一個失控就造成了那般后果。
主要原因還是何夜白嘴太壞。
唐拓想起她那些惡毒的話,又氣到心口直突突。
8:40左右,差不多所有人都坐到工位上,人力資源部總經(jīng)理靳明輝推開門出來,對外面的眾人道:“大家把材料準(zhǔn)備一下,十分鐘后李行長跟我們開會,還是昨天的會議室。”
聞言,唐拓猛地抬頭:什么材料什么會?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看到對面一個工位上突然探出一顆頭,靳明輝被嚇了一跳,看清那人是唐拓,臉上閃過瞬間的尷尬。
但他根本沒打算解釋,夾著本子就往會議室走了。
其余人踢踢踏踏的也都跟了上去。
李大業(yè)落在最后面,見他們走遠(yuǎn)就趕緊湊過來對唐拓耳語:“哥,他們昨天回屋開小會了,每個人都連夜準(zhǔn)備了改革有關(guān)的匯報材料,我也是剛才在更衣室才聽到的?!?p> “媽的,這個逼怎么不壞死他!”唐拓罵了一句,想起昨晚羅美思的話,又問,“你確定是改革的會不是別的?羅姐不是幫忙往后拖了嗎?”
李大業(yè)無奈:“羅姐哪有靳總力度大,人家主動要匯報工作,誰還能攔著?。「?,先別管別的了,咱啥都沒整出來,待會兒可怎么匯報啊?”
“要不就當(dāng)我沒來吧?!碧仆叵肱苈妨?。
“可是靳總都看到你了呀!”李大業(yè)攔住他,“哥,你要是來了還不去開會,他們指不定怎么說呢!”
“那你想讓我怎么地?”唐拓反手把那兩個小粉瓶摔桌上,暴怒不已,“怎么這點破事兒折騰個沒完了!”
“淡定、淡定。要我說咱就去,到時候就見機(jī)行事唄?!崩畲髽I(yè)拿起桌上的本子塞進(jìn)他手中,拽著胳膊就走,“哥,你可別忘了,李行長是向著你的。有這么個靠山,你慌個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