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你推我做什么?哼,還不準人說了,你個黑心肝的毒婦。”
莫惜春欲罵,卻驀地后腦勺一疼,伸手一摸,居然一手的血,“哎呦,哪個不長眼的扔石頭打我!不要命了么!”
從安子巧的方向并未看到有石頭砸莫惜春,還以為莫惜春是信口胡言,想要賴上她們呢!
所以她手下的勁更大了,直直推著莫惜春后退了好幾步,莫惜春一個踉蹌,那雞蛋籃子差點把她給絆倒,好不狼狽。
安子巧皺眉:“滾,快滾,不要打擾我給小姐做吃的,你大聲咋呼把我家小姐嚇到怎么辦!”
莫惜春眼神兇狠,一手捂頭一手叉腰道:
“我呸,就一個小傻子,還一口一個小姐的喊著,惡心誰呢!她算哪門子的小姐,別自抬身價了!”
“閉嘴,我家小姐不是小傻子!她很懂事的!你們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亂說!”
安子巧不愿意了,她不許別人說她家小姐半個不是,于是上前又要和莫惜春糾纏。
二人互相推攘,你一言我一語的,爭吵的聲音越來越大。
這時屋里傳來聲響,不多時走出個人來。
“你們這是做什么?”
說話的是安子巧的兒子鄭煥。
鄭煥此人十五,長得五大三粗看著忠厚老實,卻好賭,所以名聲并不怎么好,但是他對自己的親娘還是很維護的。
“你敢欺負我娘?”
鄭煥對著莫惜春一瞪眼。
“我鄭煥的親娘也是別人能欺負的!”說著就抬手舉拳,沖向莫惜春。
見到鄭煥這樣,莫惜春動作就是一僵,心里怕了,剛好被安子巧給推開了。
“你滾,誰稀罕你的破雞蛋!”安子巧急紅了眼,她把籃子一踢,雞蛋碎了一筐。
“還有我兒子在呢!我們家里有男人,真當我們是能隨意被欺負的!我們小姐可是陸家的千金!你敢再說她,我就告訴陸老爺去,讓他來收拾你!”
安子巧是故意這么說嚇人的,免得日后莊子上的人覺得她家小姐好欺負。
莫惜春自是不怎么相信安子巧的話的,畢竟,陸家要是真在意這么個養(yǎng)女,能把她扔這來?
可她見到鄭煥出來了……
誰都知道,這鄭煥是個不學無術的混混,還那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她到底是個女的,心里有些怵他,她也不敢多呆了。
于是莫惜春顫顫巍巍直起身來,呸了一口。
“走就走,真當你們這是香餑餑,我還不樂意來你們這幫忙呢,畢竟你們是黑心的母子,貪主家金錢的壞東西!盡是欺負人!”
莫惜春罵罵咧咧走了,走的時候還不忘拎著她那筐破了的雞蛋,出門時還特意把門關的轟隆響。
鄭煥見了陰著臉想要去追,想給給這滿嘴噴糞的臭娘們一個教訓,長長記性,卻被安子巧給一把拉住了。
安子巧聽那些話,此時心里胸口堵的不行。
“鄭煥,你聽聽,聽不出來人家怎么看咱們的!”
安子巧氣的眼睛通紅,同時心里也委屈。
今日被莫惜春指著臉上說,著實讓安子巧難受的很,氣的都想把鄭煥給暴打一頓。
“現(xiàn)在出門都要被人戳脊梁骨了,咱們明明不是拿主家錢的人!你給我把那賭癮戒了!不然我不會給你錢了!這名聲要是壞了,日后可怎么給你說媒??!”
鄭煥沒有收入來源,兩手空空只會跟安子巧要,安子巧給他的都是自己的體己,絕沒動過陸家給陸呦呦的半點東西。
且陸家那邊根本就沒給多少,陸灝天巴不得陸呦呦死了干凈,怎么會給錢?
據(jù)每月送錢的人說,那都是那吃齋念佛的陸呦呦親娘讓送的,但是再問其他,就半句話都沒帶來過,看樣子她對陸呦呦也是沒幾分關心在意的。
……
安子巧絮絮叨叨了許久,但是鄭煥依舊是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雖安子巧心知自己行得正坐得端,身正不怕影子斜。
可外面的人不信,閑言碎語的,往后鄭煥名聲爛透了,她要怎得幫他說媒娶親?怎么對得起他鄭家的列祖列宗!
鄭煥不在意的嘴上說著好好好,但是腳下卻是徃馬車那走,他套了馬,就要牽著出門。
陸呦呦在馬車里呆著想出聲,但是馬車外母子的爭執(zhí)聲很大。
讓她不敢出聲摻和。
安子巧欲要攔住鄭煥,被他嬉皮笑臉躲了過去,臨出門,鄭煥回身看著安子巧道:“娘啊,我知道因為妹妹的事情,比較疼陸呦呦那個小傻子,反正陸家現(xiàn)在不要她了,你把她當個玩意兒養(yǎng)著我也沒意見,但是你能不能別多管我的事,我心里有數(shù)的?!?p> 當年安子巧生下的女兒夭折了,丈夫也失足落水而死,為了維持生計不得已她賣身進了陸家。
自從到陸呦呦身邊,她便一向是把陸呦呦當成自己女兒來看的。
并且因為對不起自己女兒的補償心理,她對陸呦呦十分的寵,聽不得別人說她半句壞話。
“什么叫陸家不要她了,她是陸家的嫡出大小姐,不許你叫她小傻子!你該叫她小姐才對。”
鄭煥最見不得他娘這么維護那個小傻子,明明他才是親兒子,但是他娘卻對小傻子比對他好,這讓他心里很是不平衡。
“得了吧,陸家已經(jīng)找了位新小姐代替了她,你看看誰管過她……”
鄭煥上了馬車,瞧了眼臉色極其難看的安子巧,“那邊本來就是想讓她在這里自生自滅的,你對她好,愿意寵著她捧著她,那是她的福氣,多拿她點錢怎么了?那不是應該的么!我的娘啊,你就是死腦筋?!?p> “你別打小姐錢的注意,我跟你說,你趁早歇了這心思,不然,我……”
“算了,和你說不通,我去進城去辦點事兒,晚些兒回來,你不用給我留飯了?!?p> 說著,便駕了馬車離開。
安子巧看著大敞的院門,氣的捂著胸口直呼家門不幸。
這鄭煥進城能有什么正經(jīng)事,不外乎是要去和那群狐朋狗友去賭了。